从小就出,一路顺风顺水,想要什么都得得到的莲花六郎,是第一次受到挫败。 他将她拥了个怀,那头他最喜的,她柔顺光滑的秀发,此刻因为盘了起来,没办法让他慢慢顺,慢慢的抚摸。 他只能去摸她的背。 都已经如此好吃好喝的养着她,她却仍旧纤瘦,后背两块蝴蝶骨突出来,没有多少。 裴境皱紧了眉头。 “我是真心的喜你,想要对你好,你也别为难我,好嘛?” 作者有话说: 妹妹其实一直在忍耐着,但忍耐时间长了,也就小小的爆发一下。公子掌控强,但很喜她这种偶尔的小小的爆发,觉得能看到真心。但是两人的矛盾还没法解决,等真正大爆发的时候,妹妹才会离开,跟别的男人成婚。然后公子就追悔莫及,开始发疯了。 ? 71、71 沈妙贞什么都没说, 也什么都不能说。 六公子何其傲气,谦逊温和的外表下,掩盖的是他的目下无尘, 和并不把世间大多数的人当回事。 他资助寒门子弟,行事颇为狭义, 既是求名, 也是为将来铺路。 跟在公子身边这些年, 她对公子已经足够了解, 至少公子若是看不上谁,绝不会给谁半个眼。 而他英俊无比,他才华横溢, 也铸就了他的傲骨和傲气, 只有别人跟他道歉退让的份,从没有他对谁低声下气过。 然而现在, 他却对她这般低声下气,可他嘴里说出的话, 却并不是那样的甜,如同利剑一样,入她的心,让她鲜血淋漓。 “我若欺骗你, 说能娶你为,让你一时的高兴, 却也兑现不了。” 裴境其实是个少言寡语, 不愿意多说话的人,在外面应酬是不得不说, 回到家里, 说话能多简短就有多简短。 可当他面对怀中这个姑娘, 却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想让她听。 “我总是不愿意骗你的……” “说几句漂亮话,又有什么用,可我是怎么做的,是怎么对你的,难道你觉不到?” “若非叫我把你扶正,岂不是太强我所难,端砚,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闭上眼不想看他,就是因为不想让公子为难,不想看到无比丑陋又嫉妒的自己,她才一直忍耐,一直告诉自己,不要争,不要问,甚至是不要去想。 这样得过且过,过一天是一天,就不必再为此伤心,为此焦灼。 裴境叹气:“我不期望你能理解我的难处,我也没办法说漂亮话去骗你,我能对你保证的是,我会选一个贤惠能容人的正,绝不叫她欺负你,只要有我在,就让你活的体面,活的开心。” “这样,够不够?” 这些话对他来说,是第一次说,体验很新奇,但并不讨厌。 裴境绝不会轻易许诺,但说了就一定会做到。 沈妙贞还能怎样,说不够,不行,弟弟在洛京书院上学,还要靠着公子的势,她能硬气的就此说,我不愿意,我想离开。 她不敢。 而且…… 此时的沈妙贞看向裴境,眼神蒙而哀切,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食指从额头到他的拔的鼻梁,公子的睫好长啊,双眼像是明亮的繁星一样,他的有些薄。 听说薄的人,是有些薄情寡义的,可公子却并非是这样的人。 他生的如此的俊美,漂亮的宛如雕琢出来的人,她所见过的男人中,再没有一个,能生的这样好看。 只靠一张皮相,就能惑这世间的女子,松石先生说六公子,貌若莲花。 而她却觉得,这是一只清冷的,端在云上的高岭之花。 说她庸俗也好,说她被美所惑也罢,她沈妙贞不过是个凡人,也无法免俗。 而当这个有着惊世之颜的男人,清冷的高岭之花,却只对一人俯下身,走下他的神坛时,她又如何还能维持自己冷硬的心,如何还能维持自己那可笑可怜的自尊。 哪怕以后他会有正室夫人,可能会有别的女人。 但是此刻,六公子只属于她。 她的神是如此的蒙,抛除那种守规矩的假笑,清清冷冷的淡笑。 这样的她,很妩媚,很惑人。 裴境的心神此刻也被她所扰,他好似开始不在乎现在是在马车上,地点对不对,那些需要守的规矩,一本正经的君子作风,仿佛都被他丢到九霄云外。 这一刻,他的眼里,只有她。 沈妙贞觉得手指温热,她身子一颤,撞入裴境那黑漆漆的双眼中,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却蕴含着浓重的漩涡,要将她进去,与她同化,直到粉身碎骨。 裴境竟然含住了她的手指。 温热的舌,舔着她的指尖,牙齿轻轻的咬着,有种难言的酥麻,从指尖顺着手腕手臂,最后蔓延到全身。 她与公子之间,已经过了明路,定了名分,外人看他们,都会以为他们早已成就好事。 但外人所不知道的是,公子待她,一直都很守礼,情到浓时,也不过是握住她的手,抱一抱她。 公子没有对她提出侍寝的要求,她并不觉得懊恼,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 可现在,这种亲昵,有些太超过了。 是她先动手的,去摸了公子的。 而一直恪守规矩的公子,却也同她一样,不仅没有斥责她,反而要将这股暧昧和情,慢慢扩大。 他也沉溺了进来。 沈妙贞的心底忽然涌起一股窃喜,隐秘而暗沉。 现在,只有她能看到,对女人不假辞的莲花六郎,出这般情态,她怎能不越陷越深。 裴境放开了她的手指,定定的望着她,眼中的越发浓厚,他低下头,靠近她的,小心翼翼的,试探的,靠的越来越近。 他们可以闻到彼此间出的鼻息。 热气打在沈妙贞的脸上,不仅是她红了脸颊,清冷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六公子,脸颊也红了。 沈妙贞看呆了。 你可看到过洁白的霜花,染上最红润的胭脂,那便是此刻六公子的绝。 高冷的仙人郎君,此刻为了她一个卑微的凡女,动了情,生了。 沈妙贞不想从梦中醒来,她闭上了双眼,等待着…… “公子,沈家到了!” 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此刻二人的暧昧。 沈妙贞忽然被惊醒,生怕景天直接掀开马车帘子,急忙推开公子,往后蹭着退到车角,捂着自己烧红沸腾的脸,暗暗后悔。 她都做了些什么啊,在马车上,就摸公子的脸,还摸公子的嘴,做出这种勾引的举动,实在不知廉。 裴境本来面红润,双颊似是飞上两抹烟霞,端的是若晓之花,面若中秋之月。 然而此刻被打断,他顿时脸由红转黑,任是哪个男人,气氛正好,情谊正浓的时候被打断,也不会有好脾气。 然而又不能被自己的小厮看出端倪,他还要脸呢。 捏了捏沈妙贞的手:“先去看你爹爹他们,有什么,回去再说。” 沈妙贞一下子没绷住,白了一眼裴境。 难道公子还想继续?她可不想了,羞都羞死了。 沈老爹没见过什么大官,但裴境这通身的气派,即便是他这么个庄稼汉,也不敢怠慢。 虽然从沈天的嘴里知道,自家闺女成了六公子的妾,一家子能在洛京有这么个小院住,都是靠着六公子。 他唠唠叨叨,素说的都是,要沈天好好学,将来报答公子这位恩公。 沈天烦不胜烦,又不肯跟亲爹说出事实,他们一家子能有今天,全靠姐姐伏低做小,做妾伺候六公子。 他读圣贤书,哪能接受的了这种事,只觉得姐姐委屈了自己,姐姐苦。 可亲爹却不这么觉得,好似给六公子做妾,是多么大的恩典。 靠姐姐的裙带得来的富贵,他如鲠在喉,实在唾弃自己,唾弃这个家,然而家里的实际状况却是,他们不得不接受。 六公子不仅给安排了房子,还给沈家大哥找了活计,可以不用卖苦力为生,只要在铺子里做点杂事,一个月就有一两银子的收入。 沈老爹买的那点地也租了出去,他挑着扁担做货郎,买点小东西,也有些进项。 若是没有六公子,那孙秀才的栽赃陷害,他们就没有办法,孙秀才要他姐姐,他们也是束手无策。 沈天心里憋着一口气,总要好好学,考出来,给苦命的姐姐做靠山。 裴境大驾光临,沈老爹点头哈的站在门口接,沈妙贞心中黯然,却无可奈何,沈天面对裴境却并不显得十分巴结热络。 请到了里屋,沈老爹给倒了茶,还端上来一盘花生瓜子,显然是把家里的好东西都捧了出来。 裴境只是看了看那茶,却连碰都没碰。 “您不必多礼,我们这回来,是带端砚回来看看,顺便也考一考小天的功课。” 除了沈天,裴境实则是第一回瞧见沈妙贞的亲人,倒是目光奇异的多看了几眼。 考校了沈天的功课,裴境点头,算是意,他这个年纪,能读到这种深浅,已经算是很不错。 “我写一些题给你,算是给你押题,你要好好写,深入的写,保持住的话,明年的闱,应该是没问题。” 裴境看了沈妙贞一眼:“我跟你姐姐要出去游学,年底不一定能回来,闱就靠你自己了,争气些,莫要让你姐姐失望。” 沈天虽然心里别扭,却不放过能被解元指点的机会,都一一应了。 “你有话跟你弟弟说?” 沈妙贞有些坐立不安,此时道:“是,有个东西要给我弟弟保管。” 见裴境继续听,她只好接着说道:“是我娘亲去世的时候留给我的一个箱子。” 她此时拿出那个箱子,乃是跟她在裴家随身带着的那个一般的风格,都是几十年前行的犀皮漆的工艺,只是大了一些,没有那只小箱子做工致,是有些年头的老物件了。 “你们有话自去说吧。” 裴境发了话,沈妙贞也不好意思当着公子的面,拽着弟弟去说悄悄话。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