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别墅三层再没有别人,朦胧的夜掩护, 谢行也顾得上什么好不好意思了。两个人影在钢琴前叠在一起,谢行的皮带被丢在了一边。 陆焚大概也是会弹琴的,修长漂亮的指尖慢慢地滑进了谢行的衬衣下摆。谢行能觉到来自他指尖的热度, 心跳砰砰加速。那手自线一路往上,蹭过腹部和肋骨,谢行的衣摆已经被完全开了,畅的线暴在这月之中。 他颤抖地觉着那手的动作,轻轻地拨着,仿佛那才是琴键。意识到自己没有抗拒的那一刻,谢行就知道自己彻底完了。他太喜陆焚了,喜他对自己的占有和触碰。 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怎么样他都无所谓。 乐声再次响起。陆焚揽着谢行,只用单手着弹琴。沉重的呼间,谢行能听得出来他弹的是《卡农》,单手简化版的曲谱。 陆焚一心二用竟然也能弹得很好,谢行已经浑身无力任人拨了,一边仰着脸,近乎是无意识地在思考着他双手弹会不会更好——不过现在不行,他那只手现在忙得很。 很快,谢行就没有心思欣赏琴声了,耳边的乐声几乎被愈发重的心跳和呼声完全覆盖了。 在哀恋的钢琴曲中纠着,却有种诡异的和谐。 吻落在谢行的颈上,锁骨上,下巴上,滚烫而有侵略,一路往上最后衔住了他的。 陆焚的气息笼罩在周围,那种香水特有的冷似乎散去了一些,似乎增了一点温度和柔情。 水般的洪散去,谢行这才意识到那乐声仍旧没有停。陆焚从背后抱住他,将他困在自己和淌着乐声的钢琴之间。 谢行偏过头,看见对方望着他的眼睛深邃漂亮,含着隐忍。谢行在那眼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还有强烈的念和求而不可得的哀怨。 这是不是乐声让他产生的幻觉,谢行想。 尽管陆焚没有亲口说过,他知道陆焚是在乎他的。要谢行来说,这一定是喜。 但他不知道陆焚还有没有别人的能力。陆焚的心是冷的。 …… 琴声淌不止,那一瞬间谢行有些失神。陆焚毫不在意地用手帕随意地擦拭了一下,低声问他:“高兴了?” 谢行耳微红,软趴趴地靠在他身上。陆焚不免觉得有趣,谢行平时嘴上不老实的,但是容易害臊。 这么想着,陆焚眉尾微微挑了一下。“意吗哥哥?我这是第一次伺候人。” 谢行从来不知道他脸皮有这么厚,还非要假惺惺地管他叫哥哥。但是羞愧之余还有一种隐秘的刺,让觉自己几乎要发疯了。 “为什么弹这个。”陆焚抱着他下楼的时候,谢行哑声说。 可陆焚只是说:“好听,随便弹的。” 听他这么回答,谢行心里隐隐有点空,确实好听。或许陆焚并不知道卡农这首曲子的意义,他只是随便弹的。 陆焚抱着他,踹开了房门,把谢行丢在上,然后自己也贴了上来。谢行觉到他的发梢蹭在自己脸颊和脖颈上,的。 两具年轻漂亮的身体紧靠在一起,谢行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和他的完全重合在了一起。他好像觉到了,陆焚的心不完全是冷的,此刻正因为他而滚烫着。 那种炽热,就像是冰天雪地里一簇绽放的烟火。 …………… 谢行觉自己的脸颊又烫了起来,于是翻了个身把自己进被子里,抗议道: “好了好了,睡觉。” 陆焚把他从被子里扒拉出来 ,抱进浴室里洗了个澡。谢行浑身无力懒得动弹,但其实兴奋得本睡不着,只好闭上眼睛装睡。 陆焚从背后抱住了他,谢行很久没这么放松了。 第62章 审判 山雨来 第二天, 两个人睡到中午还没起,最后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娜塔利得知这件事的时候相当错愕,毕竟陆焚平时很难睡着。 陆焚伤得不重, 主要是些皮外伤, 并没有伤筋动骨,休养一段时间后很快就好的差不多了。谢行担心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他的时间还有多少。不过据陆焚所说, 他其实不缺时间。 不过谢行的时间就没那么宽裕了。比起从前,他已经长进了不少,完全可以独立完成一般的任务了。但是在陆焚的坚持下, 他们还是一起进塔。 陆焚以为他不知道,其实谢行心里很清楚是为什么。 那个时间点很快就要到了, 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相聚的子一天比一天少。 不过相信对他们两个人而言,这都是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就这么过了一段时间, 小龙拉斐尔也已经长得相当大了, 体型超过了任何一只大型犬, 闲来无事就在天空中飞来飞去,还把人家院子里的草吃个光,吓哭小朋友。 在第不知道多少次被邻居投诉之后,恶龙拉斐尔不得不被放归山林。 当晚, 谢行牵着陆焚的手站在城墙上,看着拉斐尔绕着天空徘徊转了几圈,嚎叫了一声, 终于扭头往密林深处飞去,融入夜中消失不见了。 他们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见到它,看着天上的星坠落, 谢行有种莫名的觉。 “我们也会死吗。” 陆焚一手搭在他的肩上,低下头来亲他,只说:“你不会死。” 他说的是“你”。这回答莫名令谢行到很心酸。 “我说如果万一真要死了怎么办?”谢行低声问。毕竟死亡在这里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们两个都要死了,你想做点什么?” 陆焚抬起头,看着静默得不真实的夜空:“哥哥,如果真的到了那种时候,我就敢大胆地吻你了。” 人果然是一种麻木的动物,谢行想。 一开始,面对着死亡他们充了恐惧,但是看着越来越多悉的人离开后,死亡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他更害怕的是失去,所以不得不珍惜拥有的每一分每一秒。 不过在最后那一刻到来前,他们还是能享受一段短暂安定的。 后来谢行每一次进塔,陆焚都要陪着他。用文艺点的话来说,他们不知道最后一刻何时来临,但是希望那一刻自己能陪在对方身边。 好在他们两个人联手,大部分时间都能有惊无险。谢行开玩笑说,没准他们能一起活到七老八十不能再进塔了为止,没必要担心其他。 在塔外的绝大部分时间,两个人都待在一起。每个深夜拥抱着入睡前,谢行总是恍然间想着,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人总是这样,习惯于妥协。起初谢行无时无刻不想回到原来的世界去,但是这里的生活过得久了,似乎就这样下去也没什么不好的。 当时的他不知道,其实自己隐隐约约已经有预了。 至少那一刻,陆焚可以陪在他身边。如果剧变的那一刻到来,谁也不知道会失去的会是什么。 “哥哥,等这一切结束了,我一定要买艘游艇。”有一天在台上,陆焚抱着谢行说,“和你在游艇的天泳池里看真正的星星。” 谢行笑了笑,但眼中的一抹愁思却没散去。 这一切结束……真的会有这一天吗。等那一天到来,他们都还在吗。 — 最后的审判悄无声息地降临了,在一个傍晚。 黄昏暮之中,主城里的所有人都听见了来自教堂的钟声。主城里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见钟声了,行走在大街上的人们纷纷抬起头去看那远处高大的钟楼。 谢行心底油然而生一种强烈的不安,一把抓住了身边陆焚的手。在那钟楼之上,老神父正在敲钟:“审判已经来临。年轻人,我祝福你们。” 人影从高塔上一跃而下,众人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这时候,主城里的所有人都眼前一黑,随即听见了一个声音: 【加载中】 【“最后的审判”即将开启——】 第63章 车站 落之后 谢行睁开眼, 发现在自己在一列高速行驶的列车卧铺上,身上都穿件印有旅行团标志的白t恤。 这是一节老式车厢,面前的简易桌上溅着星星点点的油污, 空气中充斥着泡面和烟味混合的气体, 有点呛人。火车行驶的时候,老旧的车厢左右摇晃的厉害,谢行被晃得有些发晕, 往狭窄走道对面的窗边了一眼。 老梁正坐在过道旁的椅子上。 这次关于任务地点的信息很少,谢行警惕地站起来,迅速打量周围。只见周围的车厢里坐了人, 但是除了老梁以外并没有发现眼的面孔。 谢行在心里估摸着,这次不止这么些人。不知道其他的人是真的不在这里, 还是混进人群之中了。 在车厢连接处的位置, 站着一个穿着马甲拿着旗子的人。他的马甲上画着同样的旅行团标志,看样子是导游。谢行忍不住用余光多打量了他的背影几眼, 不太确定这导游到底是个人还是npc, 脸上带着职业的假笑, 那个笑容看起来非常标准而且完全不变。 “这次的人怎么这么少。”老梁小声嘀咕道。 “不知道,可能还有其他人。”谢行往口袋里一摸,摸出了两张车票。其中一张票上有个缺口,目的地是一个叫“癸市”的地方, 而另一张车票上没有标明期。他们的任务很有可能就是要到着目的地去,然后再乘火车返回。 乍一看很简单,实际上信息太模糊了反而让人觉得不妙。 往窗外看, 起雾了看不清楚,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外面的建筑轮廓,他们应该在城市里。他们所在的车厢只有一侧有出口, 应该是最后一节,谢行走到连接处观察,却发现通往前一节车厢的门打不开。 他拿不定主意,准备先看看情况,于是走过去询问导游:“这扇门怎么打不开了?” 导游挂着笑容,无论别人问他什么都只会重复一句话:“列车将在明天中午到达我们的目的地癸市,大家今晚好好休息。” 谢行摇摇头,果然是npc。只能等着明天了。 谢行估计隔壁的车厢就是个摆设,没东西,怕他们跑所以限制他们的活动范围。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列车上的空调温度开太低了,他觉不太舒服。 车厢里的卧铺被分隔成一个个的小隔间,每个小隔间里有相对的上下铺总共四张,谢行的车票对应着下铺,老梁在他对面。 睡在他们上铺的是两个陌生人,估计是npc,谢行和他们聊了几句想套套话,可没想到人家一听他们要去癸市,纷纷都变了脸。 “你们要去癸市?” 从他们的表情看来这绝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是再追问他们却什么都不肯说了,谢行只能作罢。 这天晚上十一点,列车熄灯后所有人都躺下休息了。 谢行晚上躺着,想事情。这次任务的主题叫“落之后”,肯定不是简单的让他们旅行一次,应该和时间有关。落之后会发生什么? 谢行觉越来越冷,手脚冰凉,全身的血管就好像被冻住了一样酸麻,不住地打着寒噤。那种冷意不止是物理上的,还有点心里发的觉。谢行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车厢里非常黑,几乎什么都看不清,只有从窗外透进来的少许月光。 他轻手轻脚地坐了起来,不太安心地往上铺看了一眼,却发现老梁不见了。原本睡在他们上铺的两个人都不见了。过了一刻钟,他们都没有回来。 谢行觉得奇怪,他几乎没有睡着,有动静一定能听见,可是他不知道其他人是什么时候出去的。谢行还是觉得不太安心,在塔里一旦发生了奇怪的事,多半就代表着有危险。 思来想去,谢行还是决定出门去看看。他动作很轻地挪到边。 然而谢行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余光瞥见了什么,顿时起了一身的皮疙瘩。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