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托王姬的福,我们有一大堆好东西可以换吃的了!这么大好的事情,我们是不是该小宴一下……呃……好吧好吧,等换了米面点心回来再庆祝……” 张太妃被薛太妃瞪小孩一样的表情瞪地低下头去,嘴里还叽叽咕咕。 “什么嘛……对刘凌就那么好,对我就像训孙子,不,训孙女一样……” “越是过的比以前好了,越要低调行事。” 薛太妃其实心也在滴血,可为了所有人的安全,她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 “王姬……” “我在。” 王姬颔了颔首。 “刚刚刘凌问我猫眼的话提醒了我,他现在处在冷之中,对外界一概不知,既不知道一文钱可以买多少东西,也不知道金银铜铁是怎么来的,对术数也是一窍不通。你善于经营,又通市情,虽然说你知道的物价都是二十年前的物价,但有些东西毕竟是一通百通的。” 刘凌一听到薛太妃这些令人悉的话,小脸顿时一黑,心脏也跳的犹如擂鼓。 只听得薛太妃不紧不慢地说着: “大到经世济民,小到治理地方,甚至调兵遣将、水利木工,这些经济之学都大有用处。我昔年好习文,对这些并无多少涉猎,你却是天生对数字极为,这些东西,就由你教给刘凌了……” “包在我身上吧!我可是三岁就会打算盘,十岁就能做生意!” 王姬听到自己能做些什么,高兴极了。 “刘凌……刘凌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张太妃见刘凌脸先是铁青,又转苍白,接着双眼呆滞恍若木人,忍不住担忧地拉起了他的胳膊开始诊脉。 “怎么心跳的这么快……” ‘换成你学这么多试试……’ 刘凌有气无力地靠在张太妃身上。 他觉天都要塌了好吗? “从小静安里长大,身板就是不扎实。来来来,回头跟方太嫔我学几手硬功夫,每天扎它一两个时辰的马步,保证你定力十足……” 不!!!!! “天啊!薛芳,快来扶一把,刘凌惊吓过度,晕过去了!” ☆、第30章 师父?师母? 袁贵妃胎动似乎只是虚惊一场,因为没过多久,王宁就被召去了。 据王宁的回报,袁贵妃气不太好,但是身体看起来没问题,至少还能站着安抚他的情绪。 刘赖子死了,王宁不可避免的产生兔死狗烹之,袁贵妃心里也清楚,召他除了安抚了一二,还赏赐了一些东西。 若是之前,在静安里过的跟叫花子一样的王宁当然对此涕零,可如今王宁已经得了薛太妃的好处,袁贵妃赐下的那些布头碎银的,当然比不上薛太妃随手一掷的“金线”。 王宁不识货,但称心对他说的明白,这种东西叫“累金”,非达官贵人、豪奢之家用不上,找个里有些门道的人随手拿去换换,几年吃穿不愁。静安里的人不过希望他能换点粥米和蔬菜的苗进来,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剩下来的自然是给他的。 “还贵妃呢,啐!就赏些旧布!” 王宁翻了下这些褐灰的丝帛,心里知道是这些料子太老气才余下的,赐女不行,也只能赐年纪大的宦官,大概是着了雨,还有些霉味。 料子是好料子,就是被糟/蹋了。 没有了刘赖子,王宁再摸去灶房找“同乡”就容易的多。蓬莱殿灶房里的人都知道王宁这么个人,见他来了,揶揄打趣了这叫朱衣的女几句,就目送着她出去见人。 朱衣还是灶上的打扮,头上光溜溜的,身上一身白衣,见王宁在外面候着,低着声音奇怪地问:“你怎么来了?听说刘赖子死了,你没事吧?” 王宁见她先问自己的安全,心中熨烫一片,笑着摇摇头:“你知道我的格的,能不脸就不脸,要是我和刘赖子是一样的人,死的就该是我了。” “那边也出事了,我消息都送不出去。不过送不出去也好,省的总觉得头上悬着一把剑,随时挥下来……” 朱衣脸黯了黯,有些不自在地说:“这段时间袁贵妃不好,灶上熬得都是药膳,糕点上了,没东西给你带回去……” “不用,我是为了其他事来找你的。”王宁摇摇头,从怀里掏出袁贵妃赐下来的银锭子,递给朱衣:“我待的地方你也知道,缺衣少食是正常的,现在连盐都没多少了,我天天吃不算了,没盐怕连力气都没有。你在灶上,劳烦你拿这些帮我淘换点米面和盐巴,能淘换多少淘换多少,我是熬不住了……” 他还不敢向朱衣透三皇子的事,她和他虽是一批入,但万一她对皇后忠心耿耿,自己还是危险。 现在只能看着同是“战友”的份上,能不能行些方便。 朱衣看了王宁几眼,见他比之前又瘦了几分,没说什么就拿过银子,丢下句“你等着”,就回身又进了灶房。 王宁在外面冷眼看着朱衣进了小膳房,找了一位肥头大耳的宦官,又是说好话又是递银子,还给他摸了两把,那胖子才从里间提了个袋子出来,抓了些东西下来,将袋子里剩下的给了朱衣。 旁边一个小宦官捧了个装盐的竹筒,大约也不是的,竹子都黑黄了,一并递给了朱衣。 “看样子还是得找别的路子啊……” 王宁在那肥头宦官摸朱衣两把的时候就皱起了眉头。 “得找个理由经常出来才行。” 等了一会儿,朱衣提着那个袋子出来,里别着黑黄的竹筒,有些歉意的把东西递给了王宁。 “灶上东西都是有数的,大太监也不敢太过分,你那银子在外面能买许多,到这里就只能换这么多了……好在盐是雪盐,米也是好米,贵妃这里没有差的东西。” 那帮子主儿都快没的吃了,谁顾得上是不是好米好盐。 即使如此,王宁还是对朱衣千谢万谢,临走前,朱衣言又止,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提点他:“那位倒了,这位又喜怒无常,王宁你还是多想想退路吧。还有这些钱,你年例就那么点,贵妃又不是出手大方的,能省点就省点,说不定还有挨饿的子在后面……” “知道了。刘赖子走,屋子里留下了点东西,现在都是我的了,饿不死。” 王宁对她微微一笑。 “你也保重!” “我还有什么保重不保重,熬子罢了……” 朱衣苦笑了下,和王宁例行“抱”了一下,抹抹眼泪回去了。 只留下王宁在膳房前立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后才背着米、揣着盐,往冷而回。 *** 绿卿阁里的刘凌,还在一群太妃兴高采烈的制定“课程表”的时候就吓得差点了,丢下一句“我去飞霜殿上课”,就逃离了这个可怕之地。 直到他逃得老远,还能听到门口方太妃的大喊:“别忘了替我带话!” “帮我向萧太妃问好!” “要乖啊!” “萧太妃人缘可真好,照理说不是应该大家都讨厌她吗?独宠后什么的……难道因为我皇祖父太坏,所以她们同仇敌忾,反倒不讨厌她了?” 刘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摇了摇头。 “萧太妃脾气倒不算差,就是不亲近人。是不是以前太伤心了,所以才变成这样子的?那也不至于把人拒之千里啊……” 才六岁的刘凌搞不懂祖辈们的恨情仇,只以为哥哥死在眼前的萧太妃恐怕恨极了所有参与变的人,不愿意出来见人,心中打定主意要对萧太妃好一点。 至少不用那么封闭自己。 到了飞霜殿,萧太妃正在看着一本兵书,见他来了,丢下书上下看了看,笑着指着他额头上的擦伤:“怎么,确实动过手了?滚一滚可有用?” 刘凌这才心悦诚服地点了点头。 “若不是您教的本事,我大概就死在别人的兵器之下了。” 萧太妃原本还以为是几个皇子互相打架,听到这么严重,忍不住直起身子,诧异地问道:“怎么?有刺客?有刺客也不该刺杀你这个孩子啊!” 刘凌一提起这个事还是有些委屈,当即上前几步,跪坐在萧太妃脚下,将那天的事情一一道来。 听闻是窦国公家的夫人打探女儿消息不成怒而行刺,萧太妃“啊”了一声:“她是不想活了……” 刘凌瞪大了眼睛:“您也猜到了?听薛太妃讲,魏国公府继任公爵的是庶长子,其母和魏国公夫人有断臂之仇,国公夫人又无子,就来里求死,为的只是膈应下她的庶子和那位宠妾夫人……这位夫人脾气太刚烈了。” “那本就是位快意恩仇的夫人,近身擒拿的小巧功夫是家传,连我……我哥哥都讨不到便宜。” 萧太妃无限唏嘘地为她难过。 “窦太嫔知道了吗?” 刘凌点了点头,又把昨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告诉萧太妃王宁已经被收复,至少现在可能不会饿肚子了。 “你是个好孩子……” 萧太妃摸了摸他的脑袋。 “她们能重新燃起斗志,和好如初,都是你的功劳。” 刘凌害羞的笑了笑。 “不过虽然你现在功课重,但恢复经脉的事情却不能耽搁。你年纪小还能慢慢恢复,等年纪大些经脉已成,就再也没办法治好了。每天练武和练气的时间都不能少,体魄好了方能多学东西。” 萧太妃的话让刘凌小脸一垮,哀嚎着捂脸:“呜呜呜,还以为到您这来能休息休息……搞半天还是要扎马步吗?” “扎马步?”萧太妃眨了眨眼:“你要去卖艺吗?” “啊?” “既然不是去卖艺,学这么陋的功夫干嘛?又不是要口碎大石!” 刘凌想起一脸“仰慕”表情希望他传话、拍着脯说要教他扎马步练身体的方太嫔,再听着面前萧太妃“去卖艺吗”的话,似乎已经听见了方太嫔嘤嘤嘤哭着跑走的声音。 “学武不是从扎马步……扎马步开始吗?” 刘凌了口唾沫。 好像躲得掉,不用糟这个罪? “练外门功夫的,大多是从扎马步开始,那是为了骑马打仗下盘稳当。我萧家先祖是江湖出身,讲究的是内外兼修,若是一开始人人都扎马步,岂不是笑话?难道飞上树靠扎马步吗?” 萧太妃对这些“陋”的功夫嗤之以鼻。 “江湖?什么是江湖?” 刘凌莫名其妙。 “有鱼吗?” “你莫问我,我生下来的时候,我家早就不混江湖了,我也是听长辈们说的。”萧太妃摊了摊手。 “中几位会武的太嫔太妃多是将门出身,和我家是世,她们的武功路数我都明白,方太嫔家虽然剑术卓绝,但她是女人,随母亲练的是剑器,那是女人剑,不适合你。窦太嫔家中/法厉害,配合马术可谓妙至极,可惜冷里没马,你总不能骑着板凳练吧?”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