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依依的眼底一片冰凉,原来这才是他找她的目的。 她觉得好笑,这个人哪来的信心说那番话,理直气壮的要她帮衬。 在她被当做畜牲对待的时候,谁想过她的死活? 后半辈子幸福?唐依依的嘴抿紧,她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迟迟等不到答复,唐父的脸上有着失望,又给掩盖下去,“依依,如果你有难处也没事,爸可以再想想别的办法,我们一家人吃个饭吧,你妈妈想你,还有你妹妹,你们都没见过彼此长大后……” “我没时间,还有,”唐依依开口打断,冷漠的声音里裹着憎恶,“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唐父呆呆的看着女儿离去。 他似乎不明白,有什么比家人都好好的还重要。 几十年了,都平安无事,怎么就不能和他们坐在桌上吃顿热饭,唠唠家常。 那年的节,格外的冷。 年初三,唐依依去d市取一套茶具,那是秦正在年前就预订的,她亲自跑了一趟。 有些事巧的真如命中注定的那般 。 唐依依提着茶具出来,无意间扫动的目光停顿在旁边的玉器店里。 唐父在看玉器,身旁陪同的是一个温婉的妇人,还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从有几分相似的轮廓和亲密的举动上可以看出,他们是一家人。 指着左手边的玉镯,唐父问,“小希,这个喜吗?” 唐希摇头,“算了,生而已,每年都有,随便买个蛋糕就可以了。” 话是那么说的,她的眼睛却一个劲的扫着那些玉镯子。 唐父脸慈,“来都来了,选一个吧。” 唐母拍拍唐希的手背,“是啊,听你爸的。” 唐希抓抓一头卷发,“干嘛非要花这个钱。” 最后三人从店里出来,唐父手里提着盒子,唐希手的腕上戴着玉镯子,随着她头发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尤其显眼。 唐母忽然就从嘴里冒出一句来了,“依依也是今天生。” 她叹息着说,“我们这些年都没给她过一回生。” 唐父沉声说,“她在秦家,没有跟着我们过苦子,吃穿不愁,又出入上社会,见的世面多,什么都不缺。” 唐母又叹口气,“也是,她过的应该很好。” 唐希拨着镯子,“她连跟我们见一面都不愿意,提她干什么?” “好了,说到底也是爸的错。”唐父说,“她还怨我们。” 三人都不说话了,并肩穿过街头,没有看见角落里的身影。 唐依依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站着,看他们有说有笑的坐上计程车走了,她面无表情。 一股巨大的悲伤在唐依依的心口,堵的严实,她难受的不过来气,快要昏厥过去。 原来每年的今天都是她的生,没有人告诉她。 “孩子,大过年的,你怎么哭成这样啊?” 听到耳边的声音,唐依依才惊觉自己脸是泪,她用手遮住脸,抑着悲愤的情。 “爷爷,今天是我的生。” 不知道怎么了,唐依依对一个素未蒙面的陌生老人说了这句话。 连她自己都怔了一下。 老人从兜里摸出一块糖,糙干枯的手捏着,笑的慈祥,“孩子,生快乐。” 呆愣的看着糖,唐依依的眼睛发红,她伸手去接,指尖用力,“谢谢。” 老人把手揣到棉袄的兜里,和蔼的问道,“生就应该高兴,怎么还哭的这么伤心?” 唐依依说,“因为没有值得高兴的事。” 听和自己孙女差不多大的年轻人那么悲观,老人摇头,“你才多大啊孩子,子还长呢。” 唐依依愣了愣,是啊,子还长。 她有漫长的未来都要和秦正连在一起,永无天。 “可是这些年我过的都不开心。” “既然觉得不开心,”老人是沟壑的脸上含岁月留下的痕迹,“那就忘了。” 忘了?唐依依望着川不息的街市,她也想把过去全都忘了。 可她没有失忆。 要怎么才能把那些让她厌恶的人和事忘掉? 唐依依的心跳停了半拍,又疯狂跳动起来。 一个计划在她的脑子里萌生,悄无声息。 又去看唐父三人离开的方向,唐依依深呼,目光恢复清冷。 他们可以过的自由,随意,一家人和乐融融,凭什么要她把这辈子都搭进去? 有一种情绪在唐依依的心里发酵,窜五脏六腑,是怨恨和羡慕。 唐依依也想拥有属于她的人生,她自己支配,做主,没有谁来控制,也没有谁能干扰。 无论人生的轨迹顺畅还是曲折,那都是她的。 那天回去,唐依依就开始偷偷布局。 她比谁都清楚,只要她活着的一天,她就是秦家的一份子,秦正的人。 他在她的生命里,肆意妄为。 所以她想到了死。 她死了,秦正才会将她从秦家剔除。 但她不能真的死亡,那样做,她不甘心。 有很多事她还没机会尝试,比如养一只猫,有空的时候带着它窝在躺椅上晒太…… 有将近一年时间,唐依依都在准备,小心谨慎,尤其是最后一步棋,她走的如履薄冰。 为了拖住秦正,一击即中,唐依依在他背后捅了一刀,在唐依依的计划里,那刀就算不会要秦正的命,也足以要他跌的很惨,想爬起来需要很长时间。 谁知秦正的权利比她认知的还要可怕,她孤注一掷,也只在他身上留下一道口子。 思绪被突然的疼痛扯回,唐依依尝到了血腥味,眼皮底下,男人在她的上肆|,残|暴,和每一次一样。 她进肺里的气息全是男人的味道,唐依依强行拒绝那些气息的涌入。 秦正发觉唐依依没有呼,他立刻退开,大力捏住她的脸,她张开嘴巴,“你想死是不是?” 唐依依大口大口气,呼着没有秦正的空气。 他见不得这个女人在他面前走神,秦正咀嚼着新鲜的觉,神情扭曲。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唐依依的口剧烈起伏,“我告诉你。” 她用一种受够了的目光看着秦正。 “我想换一种活法,秦正,我厌倦了行尸走的生活。” 眸光冰寒,秦正面无表情。 答案他知道,亲耳听她说,他发现想控制住情绪还真不易。 秦正挥手,茶杯掉到地板上,夹着他的怒吼声。 “就因为这个?” “是,”唐依依口气,“就因为这个。” “我说过,你” 秦正的呼渐渐重,彻底混,他把唐依依揪住,拖到眼前,脖子上的青筋跳起,那副狰狞的面孔尤其骇人。 “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那我是不是还要对你说声谢谢?” “少拿这副嘴脸跟我说话,唐依依,你在我动手打你是吗?” 唐依依这时看了秦正一眼,意味不明。 那一眼让秦正的怒火冻结。 “谁都可以出卖我,你唐依依没有资格!”他紧按着唐依依,骨节泛白,在竭力制着,“你扪心自问,从小到大,你跟在我身边的这么多年,我对你不好?” “如果不是我,你会继续在马场当畜牲,指不定早死了,你他|妈哪来的机会在我这玩这一出那一出?” 最后一句话秦正是用吼的,他的双眸充斥着极重的霾。 “唐依依,做人要学会知足,恩,懂吗?” “做人?”唐依依讥笑,“我除了能呼,有心跳,还像个人吗?” 秦正面恐怖,“别给我扯那些。” 他冷笑,“你别忘了,是你的亲生父母抛弃了你,而不是我。” 唐依依的手攥到一起,这是她心底最不能碰的伤口,轻轻一碰就能让她痛的撕心裂肺。 “你放我走,我不尽。” 秦正怒极反笑,“做梦。” 他的嗓音冷酷,“我忘了,你已经做过梦了,刚醒。” 耳边的话幼稚,恶意,本不像是她印象里的秦正会说的,唐依依仿佛不认识面前的男人。 她不明白,既然秦正知道是她把他出卖了,应该在找到她以后就把她随便丟到某个荒芜人烟的地方,看她自生自灭。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