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苏赢当下觉得脑子里轰然一声。之前那在别院中,她只以为陈酉是为了保命才说的托辞。可是……原来陇山真的怀孕了。 苏赢擦了擦额头的汗。心头一团麻。却发现她之前的一切疑惑,突然可以找道个合理的解释了。 见她焦头烂额,陇山似乎格外意。她笑意盈盈的看着苏赢身后,“陆掌印,你说本到底该怎么办呢?” 额,原来她早就认出了。苏赢急忙回头看向陆泽。发现他已经稳稳的跪着,双紧抿,“臣见过公主。” 这!苏赢轻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你原来早就认出了。” 陇山慵懒的倚着靠枕,脸却极其复杂:“你专门带着他来做说客啊?” 苏赢故作不在意道:“说起来,我们三人也许久没在一起了。” 陇山嗤笑一声:“陈酉到底许诺了你什么啊,你这么卖命。不过苏赢,你的计划有了个纰漏。”她说着幽幽的看向陆泽。“算起来,本同陆掌印,快有三年多没说过话了吧。” 什么!?苏赢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陆泽,又看了看陇山。 陇山从小就着陆泽,说他们三年不说话。谁信!? 陆泽没抬头,声音淡如水,“从上次公主生辰,到现在。整整三年了。” 陇山摇着扇子,轻轻笑了笑,“才三年呀,我还觉着久了呢。”她说罢看向苏赢,“走吧。私下抓人这事儿,横竖是我错了。再说,总要给陆掌印这个面子。我带你去关着人的地方。你是放了他们,或者是报告给哥哥,我也管不着了。” 苏赢摇摇头,目光看向她那个尚且不那么显眼的小腹,“那孩子怎么办。” 陇山神却看着轻松了许多,“这你就别管了。我想到法子了。” 苏赢脑子有点不灵光,有些疑惑的问她:“真的?” 对方信誓旦旦。“真的。” 苏赢松了一口气。拉了下依旧跪着的陆泽。却有些不放心,继续同陇山说着,“你不如说出来,我们三人仔细琢磨琢磨这法子可行不。” 不过,她拉着的陆泽,却一动不动。她劝说的陇山,也深深的看她一眼。 苏赢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不对。她又拉了拉陆泽,语调提高了一些,“你怎么还跪着啊,起来啊。” 陆泽没做声,也依旧没动。 这是怎么回事儿!?苏赢急了,“陆泽,你赶紧起来啊。” 陇山上前将她的手轻轻拉下,犹如哄着几岁的幼童一般,柔声道:“我带你去找人就是。” 苏赢蒙了,她不明白此刻屋中这种诡异的气氛从何而来。但是陆泽走之前安顿她的话,她却记着。 她摇摇头,语气有些冲,“陆泽,我求你陪我来找人,可从没说过把你丢在这儿!” 听她这么说,陇山眯起了眼睛,怀疑的看了看他们二人,这时候苏赢听到了陆泽闷闷的声音:“苏副使把事情办好之后,再来找我,这样也不耽搁时间。” 苏赢心中存着疑,不过她盘算着,这两个人三年不说话,也许该让他们单独说会儿话呢。再说了,就算是陇山喜胡搅蛮,但陆泽却是个拎得清的。 放下了心之后,她冲着陆泽点点头,“我等会儿来找你。” 陇山忍不住笑了出来,随着苏赢边往外走,边说,“苏副使平时对我百般提防,如今终于放心了吧。人我才刚刚抓回来一天,你就来了,这消息也太快了……” …… 陆泽低头跪着,看到她有说有笑的走到自己的身旁时候,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 他的耳侧似乎被微凉柔滑的手指轻轻掠过,若有似无的触,却又好像在告诉他,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青年小鹿之烦恼。 ☆、陷阱 陇山看着苏赢身后站着的两个按察司的人,笑出声来:“苏副使当真是个胆子小的,带着陆泽一个还不够,帮手不少啊……” 苏赢撇撇嘴,对她的揶揄表示不以为然,“人多力量大,随你怎么说。” 陇山笑了笑,没说什么直接走在前面带路,苏赢等三人跟在她身后。走了不一会儿,路就变得越来越绕,天沉沉的,他们一路上不仅一个下人都没有看到,就连生辰宴席中间的丝竹管弦之声,也渐渐的消失不见了。 苏赢莫名其妙的有些心慌,“到底人你关在哪儿啊?而且陈酉去哪儿了?我怎么一直没瞧着他。” 陇山边走边说,“我问你,你同陈酉关系何时这么好了?” 苏赢摇摇头,“我做此事并不为他。” “那我大概知道了……”陇山停下脚步,若有所思的看着苏赢,“陈酉当时说,那在别院中,除了你,他好像还看到一个男子。那人到底是谁啊,值得你这么藏着掖着的。” “我藏了吗?哈哈哈……”苏赢干笑几声,企图蒙哄过关。幸亏陇山本人对于这个话题意外的不打算深究,她脚步停下,指着前面的一幢黑漆漆的建筑。 “人就在这里边。”说着她歪了歪头,表情玩味的看向对面,“你进去找到了,就带他们走吧。” 苏赢回头对同行的两个按察司的属下使了个眼。虽然此刻气氛格外森,但是他们都没有犹豫,直接走了进去。 陇山怔怔的看了看他们的背影,说道,“此处是一间秘密的地牢,我偶然发现的。” 她的话印证了苏赢之前心中的想法。毕竟这间公主府上一任的主人,就是苏赢的母亲——常山公主。在扬州的时候,母亲给她讲过很多关于京城的旧事,其中就包括这间气派非凡的公主府。 苏赢唯恐陇山反悔,和她解释道,“明一早我就安置他们离京,而我的属下,也肯定不会说什么的。” 陇山笑道,“你知道的,我敢抓她,就不怕别人指指点点。” “嗯嗯……“苏赢点点头,表示赞同。陇山是出了名的软硬不吃,她心中更加觉得当时带陆泽来是个正确的选择了。 不一会儿,属下就带着三个人出来了。 苏赢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个模样落魄的,却依旧难掩姿的女子——是丽娘。 丽娘本来还神平静,一看到公主,小脸瞬间扭曲了起来,赤白相间,看着着实有些骇人。她浑身打颤,但是依旧怒目瞪着陇山,幸亏她身上还被铁链束缚着不能自由动弹,但是她还是冲着陇山站着的位置狠狠地啐了一口。 苏赢勉强算是认识这个丽娘,之前原以为她只是个卖浪发痴的女人,现在看来,这人果然脑子不太好使啊。 陇山声音森冷,和她平时的声音截然不同,“你给本记着,陈酉他生是本的人,死了,也是本的一条死狗。” 她说着,面上的温雅一扫而净,上前扬起了巴掌便用力的摔落的下去。啪的一声,不偏不倚,正好甩在了丽娘的脸上。 丽娘吃了痛,惊呼了出来,一侧的小脸已经红肿了起来。 苏赢却有些着急,不是因为丽娘挨了打,而是因为这出来的三个人,不见秦三的踪影。 “公主,其他人呢?”她耐着子问。 陇山怒容未消,回答她的时候语气也气鼓鼓的,“什么其他人!” 那秦三哪里去了?今来全是为了他!苏赢急了,否则她才没那么好心,出力不讨好的来找这个丽娘。 “不对吧,我看少一个人啊……你再好好想想。” 陇山这时候也回过神来,她上上下下打量了苏赢一眼,视线今晚第一次明了起来,”你让你的属下把这几个人带走,免得我到时候后悔了。至于剩下那个,我同你去找。“ 苏赢心中本来懊恼,这时候听她答应,也顾不上太多。她安顿完属下,就跟着陇山走进了地牢。 一进地牢,苏赢就觉冷气顺着肌肤的孔侵入了血。外面正值盛夏,可是这里却处处散发着冷,空气中夹杂着一种腐朽酸臭的味道,苏赢怕黑,这时候不免觉有些心慌,但是看到陇山在前面步子走的很快,她没办法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大概她上辈子欠这个秦三很多钱吧。秦三也应该欠她很多钱。他们两个人只能这样互相救来救去的…… 她这边正胡思想着,前面的陇山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苏赢,你是喜陈酉了么?”她一本正经的问。 什么!?这是哪儿跟哪儿啊。苏赢摆摆手,忙着解释,“怎么可能!你可别想!” 这个醋坛子,这时候问这个做什么! “呵,我知道,我当时挑中了陈酉之后,你还曾经暗自找了他很多次。” 还不是为了给你未来的驸马相面!!苏赢心中哀嚎。 陇山继续说着,“陈酉也打听你好多次了……不然我把他让给你吧。” 苏赢忍不住,口而出,“鬼才想要这种人!” 陇山抚了抚额头,笑的尤为苦涩。苏赢没见过她这幅表情,却想到了陈酉怎么说也是陇山腹中孩子的父亲……她刚刚想要解释些什么。下一秒,她整个人都失去平衡,向下掉到了陷落的地坑中。 不管从外面还是在里边看,这屋子都其貌不扬,谁会想里边居然还有这种秘密的机关! 苏赢心中懊悔着,而且就在她身子着地的瞬间,她觉到了脚踝被重重的扭了一下。 疼痛瞬间传遍全身,她在地坑中握着脚踝,紧紧咬着下,好让自己不要痛苦的呼喊出来。豆大的汗珠渗出了额头。她听到头顶处陇山冷冰冰的声音,“苏赢,你知道你今儿个错在哪儿了么?” 苏赢一肚子气,咬牙忍着痛冷笑道,“错在相信你这个人?” 陇山甩甩袖子,神情颇为不屑,“你最大的病是什么你知道么?就是太自负。从小到大都是。你笃定了有哥哥撑,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见下面的人没有反应,陇山继续说,“不过我确实不会把你怎么样。”她说着拍了拍手,脸上出赖皮相,“但是把你关在这里饿个几天,我这个本事还是有的。” 脚踝绝对扭伤了,苏赢疼的说不出话来,她缓了口气,用尽力气,冲着上面的人的喊道,“我脚踝伤着了,疼的厉害!” …… 没人回应。苏赢慌了,“陇山,你别不说话,我知道你在!我脚踝刚刚扭到了,你快点让我上去啊!” …… 依旧没人回应。 过了好久,苏赢才接受了这个现实。陇山把她丢下一个人溜走了。 她脚上的疼痛已经麻木了,而一颗心也凉了个彻底。 秦三没救到,她自己还被困在这里。好一个赔了夫人又折兵!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顾着闷着头啜泣,大概是因为大意中了计而伤心,大概是因为没救到秦三的不甘心。大概也只是单纯因为脚踝受了伤疼的厉害。 也许她和秦三两个人,上辈子都欠了陇山很多钱吧。 桂心还在陇山那里,她现在只能指望着陇山回心转意,或者是按察司那两个属下返回头来找她。 不过求人不如求己。 她扶着地坑的边缘,勉强站了起来,光是这个动作,就已经耗费了她巨大的体力。苏赢着气,试着攀扶着上去。 这个地坑不算深,倘若她脚踝没受伤,手脚并用应该可以爬上去。但是如今…… 试了几次无果,力气也耗费的差不多了,苏赢难掩心中的失望,她嘴角鼓鼓的,不过就在她眼泪要掉出来的时候,她听到了头上地板处,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 这里有人在!她大声呼救,应该可以得救! ***** 陆泽已经忘记了他到底跪了有多久,他自幼入,跪过师父,跪过皇帝,跪过的皇亲贵胄更是数不胜数。下跪对他来说,就好像家常便饭一样。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