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站住!”她拔腿就去追。 一时间一人一狗院子跑。余梦溪被逗得不行。 不过mini最后还是被司濛抓住给爆打了一顿。 给mini洗完澡,接下去就是惬意的下午茶时光。 余梦溪煮了红茶,做了曲奇饼和小面包。 司濛躺在藤椅上,喝着茶,吃着饼干,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过去和谢明溯学画的子。 那个时候余梦溪还没有嫁给谢明溯,不过大伙儿都默认她是师母。 余梦溪不仅是当红的珠宝设计师,更有一手好厨艺。各种菜品和点心都手到擒来。经常给司濛他们做好吃的。 其实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活得很累,唯独和谢明溯学画的那段时间,是她这一生中最惬意的时光。 除了有mini那只泼皮解闷,有余梦溪殷切关心,更重要的一点是谢明溯不会把她和那个人放在一起比较。她不用被那个人无情的碾,她可以短暂的活自己。 余梦溪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拿了一只致的绒盒出来,推到司濛面前,“濛濛,一直都想给你设计一款首饰,当做你的嫁妆。可你结婚结得这么突然,我都来不及准备。这是我前不久加班加点赶出来的,迟到的新婚礼物,希望你喜。” 司濛轻轻打开来看,盒子里装着一只漂亮的手镯,设计独特,碎钻被雕琢成眼泪状,闪闪发亮,璀璨夺目。 “这款手镯我给它取名为‘天使之泪’,我知道你这些年活得一直都不容易。不过没关系,你要相信每个女孩子都是天使,哭过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司濛喉头发紧,哽咽道:“谢谢师母。” —— 临近傍晚,晏竟宁给司濛打了好几个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不过她都没接到,她在和谢明溯一起看画。 司濛把最近自己画的几幅画给带了过来。 谢明溯小心翼翼地一幅一幅卷开,有素描,也有油画。这些画很致,堪称完美。不论是光影的处理,还是线条和布局,通篇挑不出一点瑕疵。 而且它们都有一个特点,画风一改往常,笔锋柔和,下笔很轻,颜也调得很浅,温柔而缱绻。 外界人人都称谢明溯为鬼才画家。所谓鬼才,说的就是他天马行空的立意构思和放纵不羁的画风。 两个孩子都是他一手教出来的,画风难免受他影响,多多少少都有他的影子。百晓生的画风张扬而热烈,奔放豪气。而司濛早期的画风更是深得他的髓,随意放纵,野难驯。 画风很大程度会代表一个人的心境。最近几年,他的心境渐趋平静,画风也跟着有了很大的改变,慢慢变得柔和,少了很多棱角。 不懂的人说他是江郎才尽。真正懂画的人才知道他是越来越追求内心深处的平和。 可司濛绝对不是这样的。这画咋一眼看过去觉得它清淡温和,通篇都很温柔,可每一笔收尾的部分又是那么仓促和用力。 显而易见,画画之人还是心浮气躁,内心其实并不平静,只是在刻意追求画法和画风上的改变。 为什么? 谢明溯心里太清楚了。两个孩子被捆绑在一起这么多年,百晓生生前很多人都分不清她和司濛,司濛一直活在她的光环之下。那种来自周围人的力,司濛不说,他也深知她的痛苦。 都说人死灯灭,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可百晓生不同。她生前受到太多人追捧,有太多人喜她。而她却在最当红的时候陨落,让所有粉丝都心痛不已。 当年她的追悼会开了三天三夜。有无数粉丝从全国各地赶来吊唁。有些人甚至忍不住在追悼会现场失声痛哭。 百晓生的自杀一直是粉丝的心病,就像是埋在心底的一刺,随着时间的推移,只会越埋越深,难以剔除。 随着三水小姐这个名字在画坛冉冉升起,越来越红,越来越受到人们喜。她比起百晓生当年,更有悟和灵气,能在这个圈子爬得更高。 同样的年纪,同样的天赋,又有相似的画风。外界不和谐的声音当然会越来越多。 百晓生生前,司濛受她影响。死后,总有人带节奏,拿司濛和她比较,司濛不可避免要承受各种恶意的攻击。 谁都想做梵高,不想做梵高第二。这个世界只需要一个梵高,第二、第三,往后的没有任何意义。 司濛急于摆外界扣给她的帽子,她想用不一样的画风和画法来回应外界,她不是“百晓生第二”,她是独一无二的三水小姐。 这实属正常,也情有可原。 可错就错在,司濛太过急切了,太想摆百晓生的影响了。她忘记了艺术最是能反映一个人的心境。如果不能做到真正放下,不能做到真正心平气和,心中依然存有不甘和怨念,她就无法彻底扭转自己的画风。 谢明溯慢腾腾地看完每一幅画。然后放在桌子上,动作慢条斯理,从容不迫。 “司濛,你如何评价你的这些画?意吗?” “不意。”司濛如实相告:“比起我以前那些画,它太完美了,我看不到一点瑕疵,可我就是不意。就算当时是意的,过后也越看越不对劲儿。谢老师,您说这是为什么?” “什么受?”谢明溯继续问。 “你在画这些画的时候是什么受?” “我很专注,很投入,也很畅快。” “来,你来看这里。”谢明溯随手拿起手边的一幅画。 那是《美人》系列的第一幅作品,是晏竟宁的半个背影。 他指着画说:“你看这些线条,每一笔收尾的时候为什么这么仓促,用力为什么这么重?你当时在想什么?” 司濛凑到画前,仔细观察那些线条。确实像谢老师说的那样,每条线条在收尾的时候都是仓促的,而且用力过猛。这些细节都很不明显,普通人或许轻易就忽略了。可真正懂画的人一眼便能看出来。 最致命的是她自己没看出来。在谢老师提出来以前,她本就没注意到这一点。 司濛觉得自己的后背凉嗖嗖的,一股冷爬上脊背,沿着四肢百骸蔓延来,很快遍及全身。 她怔怔看着自己的话,呢喃细语:“谢老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谢明溯起身,轻轻拍了拍司濛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司濛,你太心急了,忘记了一切画境皆心境。” ——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都没有。 街道像一条波平如镜的河,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只有那些因风沙沙作响的树叶,似在回忆着白天的热闹与喧嚣。 只有在这一刻,这座西南城市才会生出些许凄凉孤寂,与白天的繁华格格不入。这样才更适合孤独的人。 小别墅隐在无数斑驳树影里,亮着灯,显得格外沉寂。 若不是那一抹阑珊灯火,恐怕很难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 她拿着包慢腾腾地走在林荫道上,一点都不赶时间。 小别墅渐渐被甩到身后。 要走出小区到外面才能打车。 谢明溯想开车送她回去。可被司濛拒绝了,她想一个人静静,好好想一想老师说的那些画。 云遮住了皎月,像是要落雨了。 刚走到小区门口,一抹拔伟岸的身影意外地出现在司濛的视线里。 晏竟宁靠在车边烟,指尖夹着一抹猩红的火星子,被夜风越吹越旺。 黑的宾利,车型硬朗,光炸。 许是听到她的脚步声,男人转了个身。看了她一眼,便朝她走了过去。 入秋后,夜间的气温一冷过一。有夜风呼呼作响,男人风而来,步伐坚定沉稳,打破了原本的夜阑人静。 “你怎么来了?”司濛不自觉抓紧手中的包,有些惊诧。 长风将他低沉的嗓音送进她耳朵里,每个字都分外清晰,“晏太太,我来接你回家。” 在她最绝望的时候,身边每个人都叫她用力活下去。 ☆、第25章 第25阵风 第25阵风 变天了,风越来越大。 皎月被乌云遮住,夜空朦胧,连半点星光都寻觅不到。 横桑的十月,昼夜温差大,白天穿短袖短裙都不会觉得冷。可一到了晚上,气温骤降,风一吹,人骨头都要散架了。真特么冷! 今晚的风很大,两人又站在通风口,秋风更是吹得顺溜,呼呼啦啦直作响。 周围的树木不断发出沙沙沙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人在你耳旁着灯光清唱。 夜风灌男人的衣衫,一身清寒。 他的嗓音低、舒缓、温柔,又透着那么一点笑意。逐字逐句灌进她耳朵里,好听得几乎让人抗拒不了。 她第一次听晏竟宁的声音是在朵酒吧。酒池林,声喧嚣,找不到任何一块安静之地。她当时已经醉了,耳旁各种杂音织在一起,嘤嘤嗡嗡响个不停。 “她喝不了。” 从天而降的男声,很低沉,像是雨滴敲打在芭蕉叶上,清脆悦耳。 那个声音和现在不同。可又有那么一点相似。 这个男人会发出各种不同的声音。时而低,时而嘹亮,时而清脆,时而嘶哑。 尤其是在上的时候,那种暧昧和嘶哑的嗓音,估计没有女人能够抵御得了。 听完晏竟宁的这句话,司濛整个人像是一只干瘪的气球,突然被人注入气体,立了起来。 路灯暖黄的光从左手边出,一条条光柱里有无数细小的尘埃在悬浮。一高一矮两道影子投到地上,静谧如画。 冷风穿过衣衫,冷气四处窜,身上空的。司濛不自觉抱紧了手臂。 她穿得很少,薄薄的镂空针织衫,领口还特别宽大,下.身一条黑短裙,浅口单鞋。也没穿丝袜,光着两条腿。 大晚上,晏竟宁一个大男人都穿了外套。可她竟然穿得这么清凉,怎么可能不冷。 看到她这个小动作,晏竟宁麻利地下自己的外套,直接盖在她身上,“天凉了,出门要多穿点。” “嗯。”她咬着下,齿间发出短暂的音节,嗓音有些抖。 夜风将两人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很像司濛当时鼓动的心跳。心房陷进去一角,突突作响。 “晏竟宁……”她张了张嘴,好几次才发出声音。 “嗯?” “你低头。”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