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丞相携长子、次子、三子、一女前来。 定南将军迟无为携次子、三子及二女前来。 其他文臣武将亦皆携家眷前来。 皇室诸家、皇子、公主亦各在其位。 天玄道长携了两个弟子,坐于右手第一位。 稍时永平帝至,群臣立身稽首,又跪拜行礼,声如山鸣。 “众卿平身。”永平帝坐于蟠龙椅上,右手轻抬,向座下众人道。 众人便起身落座。 “今是端佳节,劳众位至此,一叙家常,众卿不必拘束。”永平帝道。 “谢皇上隆恩。”众人也不敢少了礼数。 常福上前半步,高喊一声:“赐扇。” 便有十几个内侍捧了盘出来,上堆着致扇,走至众人座中,人手一扇,依次分来。 “这是做什么?”榆儿奇道。 “这是浣月国古俗,每年端节都要御赐扇。”芳绮道。 “为什么要赐扇子?”榆儿道。 “五月乃‘毒月’,时令转换,由入夏,酷热难堪,蚊虫滋扰,瘴疠毒霾横行。皇上赐扇,驱散暑热,祈福、纳祥、避赈灾。”芳绮道。 “就是你们人类才这么多规矩。”榆儿笑道。 “你不看,可以走啊,谁要你看了。”芳容在旁向芳绮这边撇嘴道。 “你要我走,我偏不走。”榆儿伸手在芳容头上拍了一记。 “别闹,这儿可不是闹着玩的地方。”芳绮忙紧张地道。 芳容瞪了芳绮这边两眼,管住了自己的嘴。 扇赏赐完毕,君臣共起身,高举雄黄酒,祝愿祈福。 榆儿在芳绮体内打了个哈欠。 **************************************************************** 终于开宴了。 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好吃的。 “三公主,你觉得好吃吗?”榆儿悄悄向宁葭道。 却不闻宁葭回答。 “你也觉得不好吃,对吧?”榆儿道。 宁葭仍未出声。 榆儿偏头看她,才发现她两眼直望着一个地方。 顺着她的目光,榆儿果然找到了一张俊朗的脸。 迟凛坐在定南将军迟无为一侧,他的左臂好像受了伤,扎着一条白布条,这么远远望去也微微可见一些血迹。 “伤了胳膊而已,没事的了。”榆儿向宁葭道。 宁葭侧头望了望她,轻轻点点头,也没说什么。 再看其他众人,皆安静进食。 永平帝与众人说些家常闲话,并无谈及朝政之事。 除了与永平帝对答之人外,不闻其他吵闹之声。 所以殿中虽然妃嫔臣子众多,却并不喧哗。 “迟将军,近膝盖可还疼吗?”永平帝向迟无为问道。 “多谢皇上关怀,近天气晴暖,尚好。”迟无为答道。 “迟将军不仅为浣月定边安国,也为我浣月育得英武男儿,后,定能继迟将军之威。”永平帝望着迟凛笑道。 迟凛尚有一兄迟烈,现拜擎中郎将,如今远在迟越边界戍边守国,是以今未至。 “皇上谬赞了。迟凛尚年轻,还需多多历练。”迟无为道。 “迟凛多大了?”永平帝道。 “虚长十九。”迟凛起身拱手回道。 “十九。果然年轻有为。”永平帝点头道。 “不敢。”迟凛道。 “可有订亲吗?”永平帝道。 “尚未。”迟凛道。 “迟将军,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永平帝向迟无为笑道。 迟无为忙起身躬身道:“老夫常年奔忙,是有些疏忽了。” 永平帝将眼在众公主脸上扫了一遍,又望了望迟凛。 “糟了!”榆儿暗道。 萧相侧旁之位虚置,想是夫人未能赴宴。 再看萧夜珠,也一脸紧张,定是尚未说得。 宁葭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双手紧握,身子微微有些发颤。 太子熙肃亦面现惊讶之。 “皇上。”座中一个银发老夫人起身向永平帝屈膝行了一礼。 “这是谁?”榆儿问道。 “是安国夫人。”芳绮道。 安国夫人是先皇的妃子,如今的皇叔殷穆辰的生母。 “皇上,”安国夫人向永平帝道,“如今大公主已出嫁,二公主尚在中,与迟校尉年纪相当。” 永平帝望了望宁,微笑着点了点头。 “宁,你今年该有十七了吧?”永平帝向宁问道。 “是。”宁起身回道。 话音刚落,一个空嗝冲口而出,其声之大,座皆闻。 这一皆不曾发作,怎么偏偏此时! 宁登时面通红。 永平帝皱了皱眉。 宁忙转出宴桌,向殿中走去,方走得几步,忽然膝盖一酸,摔倒在地。 中闷响,又打了一声响嗝。 座中众人多有偷偷掩面而笑的。 宁面涨红,起也不是,跪也不是。 一个珠环翠绕的妃子离座走到宁侧旁。 柳眉厚,鼻梁微塌,尖尖下巴。 只见她双膝跪倒,向永平帝道:“宁今有些不舒服,才会御前失仪,请皇上勿要怪罪。” “这又是谁?”榆儿道。 “是、是邺妃娘娘。”芳绮道。 “罢了,今你身体不适,早些回去歇着吧。”永平帝挥了挥手道。 繁花、玉锦忙上来扶了宁,回内去了。 “好险!”芳绮在旁拍了拍脯道。 芳容则还在捂嘴偷笑。 萧夜珠脸缓和了些。 宁葭却还有些发颤,身子也坐不直了,微微歪着。 再看迟凛,两眼望着宁葭这边,额上仿佛有些微汗。 “唉,总算不白费……”榆儿叹道。 天玄道长却望着芳绮,榆儿撞上他的目光,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如今自己法力复原,应该不至于被他发现吧? 但是心中却有些惴惴不安。 **************************************************************** “萧丞相,今怎么不见夫人?”永平帝转向丞相萧谨问道。 丞相萧谨,字一慎。 “内人近有些不适,不能前来,还请皇上恕怠慢之罪。”萧谨起身拱手回道。 “无妨,季节转换,是要当心些。”永平帝道。 略顿一回,忽道:“怎么闻到一股药味?” 众人闻言,亦嗅了一回,互相望了望,道:“确是有一股药味。” “父皇。”只见二皇子熙昌起身道,“儿臣近来在研制一味新药方,药草味重些,扰了各位雅兴,请见谅。” “原来是你。”永平帝笑道,“偏你摆这些,是什么新药方,说来听听。”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