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婵没想到这件事比她预料的困难许多。 她从前没有主动过,在里也是。萧寂并非善类,也没有耐心伺候任何人,因此她于此事的回忆并不美好,而今此举也不过是一时兴起。或许是从看到探花骑马从长街走过的时候开始,或许是从他无意中抬头、眼睛闲闲地扫过城阙高处,而她恰巧站在那里开始,事情就滑向失控边缘。 说来荒唐,没人教过她该怎么强迫一个男人。萧婵有种必须得到他的冲动。然而,就像从前她一旦拼了命想得到什么,就一定得不到一样,越竭尽全力,心中就越绝望。 她把夹缬花裙起来,姿态生涩。再度在他身上时,她听见他骤然重的息。 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布料遮盖了。 那坚硬滚烫的东西抵着她,比想象中更大。萧婵又想临阵逃,并且不合时宜地想起骑虎难下这个词。而他方才的威胁犹然在耳,明显地,在他眼里自己已经成了个恶人。那不把这个恶人的名号坐实,实在是委屈她忙活这一场。 萧婵试探着继续。她凭本能直起身,在他下腹蹭来蹭去。 男人息更剧烈。他侧过脸不让她看见表情,但喉结剧烈滚动,浑身热气直蒸到她身上,蒸得她也浑身燥热起来。渐渐地,他听见水声时,耳霎时红了。 萧婵见他言又止,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得要领。但她从不承认自己不对,就又向下继续试探。身下的人猝然发出一声闷哼,下颌上仰,肢将她整个人顶起。她一声惊叫噎在喉咙里,后滑到那位置,恰顶在端口,两人都沉默。 他像是蒙受了什么奇大辱般半声不吭,实在因这煎熬太像是为故意折磨他。而萧婵本没意识到这一层,她额角汗珠大颗掉下来,砸在他腿上。 桃林密处,只有黄鹂在旁观这场诡异的情事。 萧婵继续坐了下去。 男人咬住,像在默念清心咒。但身下的反应无法掩饰,纵使滑腻,她还是进得艰难。纤白的手无意识按在他小腹上,不知是冰凉触还是其他,引起他心中陌生的惊惶。 这个骄纵无礼、光天化强抢天子门生的女人,竟有双触如此柔弱的手。 萧婵自然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她全心全意只在对付一件物事。她慢慢地磋磨,而这对他显然不啻酷刑。她息也了,鬓发沾,黏在两颊也不知道。偶尔动得累了,就停下休息一会,心中有所把握之后,就加快些许。 而身下的男人膛起伏剧烈,只是不说话。桃林中,不同寻常的寂静里夹杂着息,而两人谁都不说话。 忽而男人再度身。 她来不及防备,一声惊叫口而出,惊飞了黄鹂。 锦帐远处,侍卫们纹丝不动,只握紧佩刀,又识相地往更远处挪了挪。 萧婵浑身发软,她未曾料到对方会如此,但方才一瞬间剧烈快冲上天灵盖时,她竟哆嗦着了。 此刻两人合处黏腻无比,她心跳如擂鼓,竟是连都抬不起来。咬紧了牙关刚要继续动时,身下的人也同时抬。 严丝合的内壁挤处发出令人心悸的清脆响声。 她浑身颤抖,努力遏制要叫出声的望。 响声连续不断,没有停的意思。 极乐之巅。 他仍旧侧着脸,萧婵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颠得她上下晃动着,这晃动愈演愈烈,她觉到方才仍未进到最深处时,才慌了神,指甲抠进他腹部,对方忽而静止,控在原处,继而发疯似地向上顶。 好像他也什么都不顾了。 金钏臂环叮叮当当地碰撞,她从未有过如此觉,像是顷刻间在极乐天与无间地狱上下颠簸。她怕掉下去,大腿无意识地夹紧他的。那肢并不像常年坐书房的人,倒像个于骑的武人。 南边也有这样悍的武人么?萧婵恍惚地想,耳边全是荒唐至极的杂音。浑身像着火似的烧着,因内壁的摩擦起的灼热,还有更多说不上来的空虚。 终于他全部顶了进去,在最深深处,的奇怪觉代替了疼痛,她浑身抖着,身下已经不知了多少,肢向后弯成一钩月,息里甚至带了哭腔。 然而最后他却停了。 萧婵伏在他身上细细息,两人汗的身贴在一起,薰陆香的味道比方才浓烈许多,浓到像兽类的异香。 她在他颈项间像小兽似地嗅闻,眼角润。眼泪不受控地掉下去,掉在他上。 他尝到眼泪的咸味。 忽而他匆忙撤出去,她身体本能地挽留,比进去时更刺几百倍。挣扎中软榻发出吱呀声响,绑缚他的丝绳在胳膊上勒出深红痕迹,像猎物急于离开捕兽的罗网。 然而已经迟了,他在她身上。 纵使眼睛被遮住,他依然闻得见、听得见。无限懊悔、羞愤与说不出的情绪充斥周身,而始作俑者已经悄然离开软榻,他听见锦帐掀动的声音。 她就这么走了。 待再进来的就是侍从。他被从上捞起来,被控着简单擦洗、换了衣服,仍旧罩着眼睛,五花大绑地扔进另一辆马车。乐游原距离城中几十里,其间百亩桃林。她算准了他猜不到也寻不回这地方,也不会再度找到她。 马车吱呀碾过黄土路,一路畅通无阻,开进城中。 路上他始终未曾张口,像死人似的寂静安然。安静得侍从都忍不住时不时掀开帘子瞧瞧他是否想不开自尽了,却瞧见他在车中端坐,仿佛闭目养神。 马车停在四处无人的暗巷,他被扔出来丢在风里。听见轮毂走远到消失,他才缓缓弯下去,摸索着,从靴底夹层里出一把软刀,一点点把浑身紧缚的丝绳割断。 最后,他摘下眼罩,出一双澄明的眼。 风里最后一点薰陆香的味道也散尽了,但他浑身上下都是那挥之不去的气息。 耳畔还有她的息。 他闭上眼,默默站立了半刻,才返身走进暗巷深处。 半时辰后,柴扉开启,启门的是个伶俐少年,脸凝重地正往出走,瞧见他回来,脸上又是惊慌,又是如释重负。 “首座大人!您往何处去了,怎的此时方归?” 绕着他周身转了一圈,又诧异:“不是,大人您今不是游街去了么,红袍呢,簪花呢?怎的像是被贼人抢了一般?咦,您这脖子上头这红印……” 他没说话,只回头淡淡看了少年一眼,把衣领往上提了提,就往院里走。 “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还有,在长安,别再叫我首座。此处不是山门,万事留心。” “好嘞。” 少年被驳了一句,心中愧疚,也不好再追问。见他走远就跟上去,把柴扉掩住。昏黄灯光里,不知怎的却看男人的步伐有些趔趄。 像是喝醉了酒。 “首……大人您还好么?” 他终于走到门前,扶着门框回头,那瞬间的眼神凛冽如刀。 “赤鸫。今我迟归之事,不必禀报堂里,免得师父担忧。” “还有,帮我找个人。” 他闭眼调息,终于找回声音,缓缓开口。 “身长……五尺有余,京兆人,官居三品上,坐御赐椒壁车、佩御赐金臂钏,用薰陆香。” 少年哑然,半晌方道:“真有这种男……” “是个女人。” 他说完这句话,就将门掩上了。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