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回过神来,话已经出了口。 “我想跟这位小姐聊聊,斯总大可不必这么紧张。” 明绮说着,注意到斯珩眼神变化,心里叹息一声,可惜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回来也不是她风格,只能继续了。 “您不用太紧张。” 燕城大,但这个圈子不大。 明绮反复横跳的取向不是个秘密,他们明家少一个联姻工具,对她的管束也松了不少。 斯珩不关心这些边角料信息,但不代表他不知道。 明绮这句话,撬墙角这一铲子下去土都快飞他脸上了。 斯珩脸明显冷了下去。 一不做二不休。 明绮左手握住右臂,微笑:“我只是跟庄叔叔打过道,出于礼节想跟庄小姐聊聊,安她而已,您不会介意吧?” 她又靠近了些,身子前倾,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道:“还是说,斯总这次是认真的,是要给老宅人了,所以半点闪失也受不了?” 这句试探意味呼之出。 并且一针见血。 明绮有两层意思,一在判断,二在提示。 对方是斯珩的女伴,还是斯家未来的女主人,全在斯珩的反应中,他的过度反应会佐证她的判断。 而显然,鼎盛期的庄家也跟斯家不在一个层面,绝不会是后一个可能。 如果斯珩过度反应,相当于将把柄到别人手里。 无论那个‘别人’是谁,知道他对一个人或事物超过了限度的上心,对斯珩都不是好事。 斯珩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明绮知道他不会继续僵持在这,因为斯珩,是个再标准不过的工具理人。 此生都拴在“计算”两个字上,习惯走最优路径,盯成本收益。 说他标准,因为明绮见过的其他公子哥,那些人还是懂如何奖励自己、享受权力快的,肆意凌驾于他者之上的觉,都能让他们重新充电,继续往上爬,事实上,在这个过程中,很多人就此被抓住望的软肋与把柄。 但斯珩,他为目的不择手段的方式,就在于隐藏。他像一团雾,漂浮在某处,无论谁想伸手触碰、毁坏、亲近,都无计可施。 这样的人不关心目的,只关心达成目的的手段是不是最优。1 换句话说,斯珩绝不会回复她这句话。 因为对他来说,不是最优选项。 明绮猜对了。 斯珩侧头,垂着睫羽瞥了眼车窗内的人,很快收回视线,大步星地离开了。 等斯珩的身影彻底消失,车窗才徐徐落了下来。 “明小姐,这样,” 庄静檀抬眸看她,一如既往的诚挚。 “……不好。” 她的尾音落进一声喟叹里。 是什么不好,不言自明。 明绮摇摇头:“没事。我只是想找你聊聊,我们换个地方。” 她们去了地面,办公楼外绿化面积可观,树叶被冬的光照得闪闪发亮。 庄静檀去了趟咖啡店,买了一杯焦糖拿铁,一杯热美式。 她给明绮递去热美,眼神始终没再抬。 “你在骗他。” 明绮接过,轻叹一声。 “这事的后果,你知道吗?” 那天遇到后,明绮从施亦均那里了解了事情全貌,知道庄静音这个人的存在后,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因为她见过庄静檀。 知道这个人跟施亦均嘴里那位千金差别有多大。 庄静檀喝了口拿铁,被甜得蹙眉,又很快道:“我没想那么多。但他看起来,确实不太像与人为善的样子。” “所以……” “所以那又怎么样呢?他可能会很生气,很愤怒,想报复,也许会把家里东西砸了?我没看过他发疯,不过应该就那些了,还有什么?他能把我拐卖了,还是直接抛尸大马路?” 庄静檀笑了笑,她的眉眼舒展,姿态懒淡地开玩笑。 “要不看看这里是哪?斯珩他会拿自己的前途和下半生,跟这么无聊的事情置气吗?” 明绮眉头紧锁。 “别怪我说话难听。看他的面相,确实像是会家暴的人。而且你得小心了……姓孙的,他回国后应该没放弃过找你,孙隼觉得自己在那事里没错,那晚你在酒吧找到他,估计对他打击不小。” 庄静檀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笑着笑着幅度大到弯了,最后直起身来,用咖啡杯跟她碰了碰。 “干杯。” 庄静檀笑眯眯地说。 “敬再会。” 不远处,建筑楼内一楼的玻璃幕墙折着太光,还有停留之人幽深的目光。 蒋临看了眼表,眼看着康明裕的会客时间往半小时超了,他也没说什么。 蒋临看眼能力一,知道这时候不开口比较好。 斯珩做事向来有分寸,而且极度守时,刚刚是他在电梯里自己按的一楼,自己走过来的,刚开始,周围还有来来往往跟他打招呼的人,后面看情势不对,人数逐渐稀少。 过了很久,斯珩才轻声道:“走吧。” 蒋临跟上,守在了顶层办公室门口。 二十分钟后,门被大力拉开。蒋临跟上被气得脸发白的康明裕:“康总,您要注意身体,这里是斯总吩咐我之前备的药,您下次——”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