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庄静檀还在纠结时,余光一动,但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 康子晖努力把绳索磨松,硬是一点点解开了手上的结,又把脚腕的解掉,刚刚解套,便跌跌撞撞往前几步,朝她恶狠狠地扑过来。 庄静檀是巴柔紫带,对扑这件事非常有经验,因为这种格斗术,本来就是要把人带到地面,才能继续施展技术的。 康子晖就算没醉酒,跟她1对1也只有被勒死的份儿,别说现在这个全损状态了,他的动作在她看来慢得有点对不起人类进化的努力了。 但也只能在原地等着,面无表情地想。 ……行吧,上天已经为她做出了选择。 这场戏还要继续演下去。 在庄静檀跟康子晖斗在地毯上,煎熬于如何拉长时间的时候,华禹的经理那边也处于煎熬中。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点儿背。 本来就愁康子晖的事,现在倒好,把斯珩都给招来了。 这尊大佛从没光顾过,头一次踏进来,就一幅玉面阎罗索命的架势。 上来就一句话,我的人在你这。 斯珩低头看眼腕表,微微一笑,问道:“是我自己找呢,还是你把人带过来呢?” 他边那点笑意很淡,眼里暗一片,属于上位者全然冷意的俯视。 华禹这种地方,平时路过都嫌脏,今天要进来抓人,如果不是监控录像摆在眼前,斯珩不会考虑进来。 为此,他甚至约了今晚一个潜在合作对象,对方回国后一直在休养,几乎没在公开场合过面,但却罕见地答应了晟康的邀约。 经理为难,斯珩懒得多纠,抬腿就往里走。 眼看着男人直接一脚踹开门,毫不掩饰的暴力干脆,里面的公子哥被吓到正提子,面上闪过惊愕、愤怒,再到认清斯珩脸后的憋闷,经理跟在后面疯狂道歉,赶紧凑到斯珩跟前:“斯总斯总,您息怒,您的人在山水堂呢,他今晚好的啊,一切也顺利的,您不用太担——” 经理理所当然地认为,斯珩是来找康子晖的。 山水堂在西南角最顶头一间,门口很不巧有一面透明玻璃酒柜。 斯珩路过时脚步一停,指了指:“请帮我打开。” 经理已经要汗浃背了,一边偷偷拨着齐卓电话,一边赶忙用钥匙把玻璃柜打开。 斯珩抬头扫了眼酒墙,语气没什么波澜地评价道。 “好烂的酒。” 他挑了瓶收藏版patron龙舌兰。 经理把山水堂门锁也开好,但也不敢做推门的人,而且里面传来的动静更清晰了。 斯珩抬腿轻踢开门,门便缓缓开了。 两道纠扭打的身影刚滚到长桌底下,不过康子晖临时占了上风,颤颤巍巍地控住她脖子,反骑在女人间,抓住匕首想也不想地要刺下去。 砰—— 一声清亮巨响,瓶身碎裂,酒飞溅。 砸碎在康子晖头上的酒瓶四分五裂。 康子晖人正懵着,额间滑了两行血迹下来,他不敢置信地摸了把,还没反应过来,脖颈就被一股铁箍般的力气扼住了,对方力气极大,完全不容反抗,几乎是把他半拎起来,一把拖到墙边,掼在墙上,人都被血迹糊住了眼。 康子晖染体xyy,脾气向来不好,但比其他的同类人多了点脑子,和为所为的能力。 在整个家里,斯珩不说排在他最恨的人第一,也至少在前三。 又不得不承认,他惧怕斯珩。 因为斯珩暴戾的那一面比他更彻底、更无所顾忌,他很小的时候见识过,所以长大了以后,无论别人对斯珩如何多加赞赏,他都觉得这个兄长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那一点童年最初的印象,都跟思想钢印一样深深印在康子晖脑海里。 就像此刻。 斯珩下手本没有轻重,面上也依然风轻云淡,只有那双黑眸跌入极寒。 他轻声道。 “康子晖,你多荒唐我懒得管,只有一点,你要惹事了,麻烦死在外面,别指望有人保你。你和你爹掏过的保释金,都够买你的命了,但是不够晟康的公关费。我说得够清楚吗?” 他骤然松手,康子晖软绵绵滑到地上。 又朝经理伸手,接过了刚通的齐卓电话。 齐卓反应过来是谁,子都差点穿反了,连忙赔笑:“斯总,您今天怎么想起来来玩,不提前说一声啊,我给您清场啊,您稍稍等我一下,马上到——” 电话直接被挂断了。 在场人大气都不敢出,经理也猜不透斯珩下一步在哪发疯,谁知道他忽然转身,眼神淡冷地落在桌角处。 “你要自己过来,还是我过去?” 那道蜷起来的身影缓缓抻直,从地上爬起来,素净的小脸上挂了彩,但是平静中还带着几分理直气壮,目光不闪不避。 男人虽然喜怒不写在脸上,但是经理也是人,瞟一眼都能看出来,斯珩气得不轻,看到女人的一瞬间,甚至需要转过视线,不看她,才能平复心情。 庄静檀也不废话,直接走过去,被斯珩一把拽走了。 “我靠……人事部的呢,给我找过来!” 等斯珩走了,经理才意识到什么,头痛道。 * 雁明山在燕城东郊,revuelto的引擎响声随着山路攀升。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