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衍的模样随了父亲。 他刚落地就白白,生了一双大而漂亮的瑞凤眼。 但他又比父亲小时候胖些,这是因为他贪嘴,祖母又颇为溺。 有一回,他爹得空教他写字的时候,握住行衍的手,疑心孩子吃得是不是多了点,遂吩咐厨房以后不许给小公子做宵夜。 行衍写完字,蔫了吧唧地走出爹的书房。 祖母从外头回来,经过花园,大惊失地看见孙孙耷拉着脑袋坐在秋千上。 小家伙垂着头,缩成小小的一团,也不说话。秦夫人觉自己的心都要痛死了。 行衍本来不想做背后告状的宵小,但是架不住祖母痛心疾首地一再哄劝。 “爹说我该少吃点。”行衍掰着胖胖的手指,情绪低落地说。 “休听你爹胡诌”,祖母理了理孩子柔软的额发,牵过的小手,“阿衍想吃多少都成,给你做主。” 自此,行衍继续无忧无虑地吃吃喝喝。 然而好景不长,五岁半的时候,祖父为他请了一位夫子。 这夫子德才兼备,声名在外,早年在齐王府讲学,几年前告老还乡。 此番约莫是欠了沉相什么人情,这才答应出山。 爹娘早在五前陪着祖母去了京外一处庄园养病,外祖母又在里。 情势所,行衍只得向他伯父求救。 听罢侄儿的遭遇,沉柯面上浮现出一丝同情。 在侄儿含希冀的目光中,沉柯轻描淡写地拍了拍他小小的肩膀,“别怕,我和你爹都是这么过来的。” 戴夫子长了一张严师的脸,具体而言,就是瞧着像是会用戒尺打学生的手板心。 他为人严肃,不苟言笑。 不仅如此,他还不畏权贵——从前在王府做先生时,几位世子都没少挨他的骂。 行衍正是贪玩的年纪,对读书委实提不起太大热情,但是他究竟天资聪颖,又从小在书香世家耳濡目染,课业完成得还算出。 子便这样过了一旬。 某中午,行衍在房间小憩的时候,忽而听见一个温柔而悉的女声。 “阿衍。” 行衍心里闹着脾气,索紧闭双眼装睡。 宁饴瞧见漂亮的小崽子臭地撇着嘴角,心中知道是怎么回事,忍了笑,拉住崽子乎乎的小手,真诚而懊悔地,“娘知道错了,娘以后不会出门这么久的,阿衍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行衍睁开眼,一双凤眸凝着母亲美丽的脸,犹犹豫豫地把脑袋埋进人怀里,瓮声瓮气地,“好吧。” 实则嘴角已经偷偷上扬。 谁让这是他最的母亲呢。 当午后,小厮到书房禀报,说是小公子称身子不大舒服,不能去听下午的课了。 “不用叫医官了”,年轻的父亲吩咐道,“我亲自看看他去。” 沉大人到的时候,孩子正偎在母亲身边,白的脸颊上呈现出两团健康的红润。 “听说你病了?” 孩子心虚地伸出手。 父亲的手搭上孩子的手腕。 果然,脉搏平缓,不浮不沉。 这时沉大人觉子的手在他侧悄悄掐了一下。 “好罢”,于是沉韫沉稳地微笑着,轻轻拍了拍孩子健康红润的脸颊,“下午便好好休息。” 另一只手从容地握住子的手。 行衍疑惑地瞧着自己的手腕时,父亲已经牵着母亲利落地走掉了。 —————————— 尒説 影視:p○18.red「po18red」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