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克行做,时闻就打个下手,两人站在一起可以聊聊天。 时闻并不是个喜聊天的人,要不然他也受不了牧场的寂寞清苦。 他跟人聊天时,总觉得人啰里啰嗦,浪费时间。 换到燕克行身上,时闻就觉得跟燕克行一起做什么都颇有趣味,哪怕聊一些没有意义的牧区八卦,也好玩。 夕西下,天空从湛蓝变成蓝紫,又彻底黑了下去。 厨房里的香味渐渐飘了出来——一顿饭好了。 时闻和燕克行提着饭菜去喂小家伙们,顺便把它们的饭后水果也备上。 小家伙们很少吃到那么甜的哈密瓜,高兴得在旁边跳来跳去。 时闻他们回餐厅吃饭,吃完饭,又坐在餐桌前吃着饭后水果聊着天。 弓疆咬了哈密瓜一口:“这哈密瓜真甜,我想到一个老先生。老先生极为喜哈密瓜,从小家里穷,不怎么吃得起哈密瓜,就立志长大了过来研究哈密瓜。” 时闻随口:“那他成功了吗?” “成功了一半?他得偿所愿,长大后真到边疆来研究哈密瓜了。”弓疆脸上出莫名的笑意,“只是没想到,他第一年种,哈密瓜被野生动物吃掉了。第二年种,哈密瓜又被马蜂蛰坏了——” 戈阅打断:“马蜂还会蛰哈密瓜?” 弓疆:“会啊,蛰了就坏了,瓜疙疙瘩瘩的,会发苦。” 时闻:“然后呢?” 弓疆:“然后第三年他小心呵护,还给每个哈密瓜套了袋子,几乎夜看守,没想到有一天天上掉下颗陨石,把他的瓜田炸了。” 时闻难以置信,捏着手上的瓜转头看向燕克行:“弓疆骗我的吧?还能这样?” 燕克行:“确实有这事,当时上了新闻,有照片跟采访。” 时闻:“那他转行了吗?老天明摆着就不让他研究啊。” 弓疆:“没呢,他百折不挠地开始了第四年的研究。” 时闻追问:“那总该成功了吧?” 话音未落,时闻看到燕克行勾起了嘴角,就知道这次又猜错了。 弓疆哈哈大笑起来:“还是没,那年的年成很好,他的师兄弟姐妹都种出了不错的哈密瓜,就他的哈密瓜皮厚薄,个小貌丑,还寡淡发苦。当时他的导师说能种出这种哈密瓜也是本事,把那些优良状都完美地避开了。” 弓疆:“老先生得到这个评价,怒而转行,最后种萝卜去了,就是现在很有名的萝卜大王范健成先生。” 戈阅忍不住说道:“我还以为你们说的是谁?原来是范老先生,上个月在一次大会上我还见过他来着。” 燕克行:“他现在搬到石嘉县住了。” 时闻:“老先生可太不容易了,要是认识他,我就请他吃瓜。” 他们也就是饭后闲聊,谁都没把这番话放在心上。 没想到过了几天,时闻正在畜棚里干活,忽然听见外面有车喇叭的声音。 他走出去看,只见一辆不认识车牌的车停在牧场外面。 时闻远远地朝那辆车的车主人打招呼,问道:“请问找谁呀?” 车主人是个头银发的老爷子,听到时闻这么问,笑着说道:“找你啊,时小友,不是说要请我吃哈密瓜吗?” 时闻一下反应过来了:“范老先生。” 范健成伸出手来跟时闻握手:“你好,我是范健成,早就想来拜访你了,一直没找到机会,前两天遇到弓疆他们,聊了一下,就冒昧上门拜访了。” 时闻这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上门来,连忙说道:“。” 范健成从这里取出一个袋子:“这是我们自己培育出来的萝卜种子,第一次上门也没什么可带的,送给你。” 时闻连忙伸手接过:“这个季节应该是种萝卜的季节了吧?” 范健成:“我们这里可以种了,要是外地,最好再迟两个月。” 时闻将人进去,从冰箱里找出剩的半个哈密瓜,切出来待客,又煮了茶,端了小零食出来。 范健成一开口就夸时闻的牧场建设得很好:“早就听说过你牧场的名声,现在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时闻:“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建设成这个样子。” 范健成笑道:“那也很了,起码你建设出了成果。” 时闻想到这位老爷子一连种了四年哈密瓜,最后还是以失败收场,只得笑笑。 老爷子来他牧场上好像真没什么目的,只是为了看看他的牧场,跟他认识一下,顺便送他一袋萝卜种子。 喝完茶,参观完牧场,老爷子就客客气气地告别他回去了。 晚上,时闻特地跟燕克行说了这事:“我还以为老爷子有事找我,没想到人家不提。” 燕克行:“不是送了你一袋萝卜种子吗?也许就是想请你帮忙种一下他们的萝卜。” 时闻:“他没说啊。” 燕克行:“那你要种吗?” 时闻想到那袋光洁喜人的萝卜种子,诚实地点了点头:“还是种吧,土豆挖出来之后,地里闲着也闲着,再种一茬萝卜,今年我们就有自己的萝卜酱菜可以吃了,实在吃不完,也可以用来喂牲畜。” 燕克行笑:“所以人用的是谋,送你一袋种子,你自然就会种了。到时候种了出来,你也不好不让别人看。”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