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公,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们。” 崔善水叹气道:“国师说的不错,果真应了那句沈亡祁兴,也是阿公不好,你生良善,哪下的了那狠手?当初应该让你舅舅监斩,斩草除断无今之祸。” 崔善水说着眼神中透出几分狠厉。 沈云轩疯了,听信国师苏幕遮之言,沈亡祁兴,一句话让他夜夜噩梦,最终还是对祁家下了手。 沈星言苦笑道:“阿公,事在人为,倘若你和父皇不对祁家下手,也许祁家不会反。” 崔善水皱眉:“你还是这般妇人之仁,我们才是一家人,你……” 崔善水怒其不争,见他如今这副模样,也不忍再说他。 “罢了,如今说这些也无用,你父皇病重恐无多少时,我们会想办法接你去北狄,你再忍忍。” 沈星言点了点头,若不论对错善恶,阿公对他是疼的,这么大年纪还要乔装打扮成这副模样来见他…… 房门刚开了条,祁英等不及推门而入。 沈星言躺在上闭眸假寐,他不想应付祁英,索就装睡。 祁英以为他没醒,立刻唤来太医又给他瞧了。 经太医确认,毒确实解了,他才松了口气,重赏了“哑医”。 后又将东里所有的人,连带着御膳房和送食的人都下了狱重审。 结果当然是审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因为那毒是沈星言自己服下的。 第30章 大婚 两国联姻,婚期将近。 祁英忙起来,开事务繁多,折子也多,他要适时挑拨后关系,敲打朝臣,还得协调各方势力。 他每晚睡早起,这些事还得避着沈星言,他索就不去东。 沈星言也乐得清闲,时常遣开人,靠着窗子撑起身子,尝试着走路。 接连半月训练下来,他勉强能一瘸一拐的走几步,虽然每一步都好像把他的骨头打断重组,疼的他发颤疼出一身冷汗,但比起被囚在这里不当人,这点痛苦他能忍。 三月初十这,整个皇都在为接新后披红挂绿,按制要奏喜乐,天没亮就开始奏,可祁英却让人取消了。 礼部官员一声高喊:吉时到。 祁英身着大红绣金龙喜袍,立于承德殿前看着庄严的门缓缓打开。 门口缓缓走来一队人,文殊公主身穿喜袍头戴凤冠,一把羽扇遮面,一步一顿缓缓而来。 沈星言坐在窗前,看着那棵红梅被挖走后留下的大坑出神,直到一人出现在他身后,呈上一套太监服。 沈星言回过神,起身去换了衣衫,戴上了人皮面具。 离开前,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他住了二十多年的东,心中空落落的,他忍住酸涩,强忍着腿上钻心的疼痛出了东。 溪白安排的人在外面等他,是个年轻的侍从,他跟着那侍从朝门口走去,因着溪白的关系,他们一路上没有被人被拦下盘问。 路过承德殿外时,沈星言遥遥看了一眼高台上的两人,那个身穿大红喜服的男人牵着他的皇后,接受群臣朝拜…… 他的脑海中闪过那个残破带血的玩偶和江离惨死的画面,耳畔是两个妹妹被拖进屋子时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腔中似有无数钢针从内而外捅出,血模糊。 祁英,只愿我们此生再不相见。 泪水模糊了视线,沈星言回头不再看他们,转身决绝的朝门口走去。 墙上一抹人影风矗立,他远远的看着那个一瘸一拐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门口。 外隐蔽的角落,一辆马车早已等候多时,领沈星言出的人扶着他上了马车,告诉他,他的同伴在城外竹林等候。 沈星言谢过那人后便进了车厢,一进车厢他就忍不住捂着腿疼的直掉眼泪,背后的衣衫早已透,他有种直觉的自己这双腿是彻底废了。 马车大摇大摆的行驶过街道,沈星言用心听着外面街道上嘈杂的叫卖声,儿童嬉闹声,他向来喜静,可现在他却觉得这样的声音才是人间烟火,连小腿上的疼都好像减轻了不少。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城门,在小竹林外停下。 崔善水和一群护卫早已经等在竹林外多时,他始终不太相信溪白,可看见马车如期而至才稍稍松了口气。 沈星言从车内出来,看到崔善水时忍不住了眼眶。 “阿公……”沈星言抱住了同样泪眼朦胧的老人,老人身上独有的那股子淡淡的老人味却让他无比心安。 崔善水轻拍着沈星言的后背安道:“好孩子,没事了,阿公带你回家。” 沈星言放开他,环视一圈,没看到崔云庭和沈哲宇。 “舅舅和小宇呢?” 崔善水抹了一把眼眶里的泪水,强扯起一笑道:“我让他们先走了,我们人多在一处容易引人注意。” 沈星言不疑有他,便在一个护卫的搀扶下上了马。 几人弃了马车,换了快马,一路北行。 红烛喜帐鸳鸯被。 长乐里红绸高挂,成排的女嬷嬷侍立在旁,静等着皇帝临幸自家主子。 皇后在嬷嬷们的教导下规矩的举着扇子坐在喜边。 一张娇俏丽的脸蛋写了不耐烦,她被一身繁重的礼服了一整天早就酸背痛,现在还要在这等着皇帝临幸。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