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楼下传来一声高呼。 “国子监的学生齐聚门口请愿了,快去看看!” 茶馆里的人闻言立刻呼朋唤友的走了。 夜王看着街上一群人朝着皇的方向去了,忍不住轻笑一声:“还是崔大人有本事,三言两语就说动了国子监的那群酸儒。” “有钱能使鬼推磨。”崔云庭冷淡道“找几个挑事的不难。” 夜王扫了他一眼,悠哉的拿起茶杯,继续品茶。 国子监的学生们在门口集体静坐抗议引来全城百姓围观,门外人山人海。 赵全来向皇帝禀报时,皇帝正因为群臣跪谏不起砸了第四个茶盏。 赵全观察着他的脸小心翼翼的汇报着外头的事,可祁英却一句也没听进去。 “圣上。”赵全声音愈轻了几分,“东那边说,沈公子……已经两未进水米了,他身体不好,怕是要出事的。” “让皇后去看啊!”祁英心烦的吼了一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连文殊说的话都比他有用了,偏生那个人在意每个人就是不在意他。 “沈公子把自己锁在屋内谁也不见。” “让谢敬之去踹门!” “圣上……” “闭嘴!”祁英怒吼一声“他就是在朕!他们都在朕,你看不出来吗?” 赵全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沈星言病了,在冰窖里受的寒和连积的刺一并发作,高烧到昏不醒。 祁英来的时候,太医们正手忙脚的掰开沈星言的口灌药,浑浊的药不断从嘴角出,太医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汤药灌进去。 祁英看着上孱弱的人,心底涌上一阵辛酸,他凑近沈星言,只听那人口齿不清的呢喃着。 “纸鸢太高……快松手,孤给你做新的……” “大花脸……小花猫……” “我们去看小马驹……” “送你一只……” …… 祁英眼眶发热,他一听便知道,那是他们小时候的事。 小时候,祁英调皮,跟大多数孩子一样幻想着能像鸟儿一样飞上天空。他生那天,沈星言做了个一只很大的纸鸢送他,他们一起在草地上放飞,可祁英那时候瘦瘦小小,强风袭来时,他扯不住那纸鸢反被拖着飞起。 沈星言追着他大叫,让他放手,可他不甘心,因为那是沈星言送他的第一个礼物,他不肯放手。 最后沈星言抱住他,风筝线不堪重负断开了,两人抱在一起滚下山坡,杂草和碎石刮破了衣衫和皮肤,他们被秦尚一手一个揪起来,狈的像受伤的猫儿…… 后来,沈星言到了学习马术的年纪,皇帝送了一批小马驹给沈星言,下学后,沈星言一本正经的指着他,说要带他去看新得的小马驹。 沈星言真没有运动细胞,祁英八岁就学会的骑马,他直至十四岁才学会,还几次三番摔下马,若非秦尚功夫了得,他早就摔残了。 从前他觉得沈星言笨手笨脚的,明明比他还大两岁,骑马箭功夫却都不如他,就知道死读书。 他看着上的人,他原以为沈星言会做那至高无上的皇帝,他会成为这个人的剑,他们永远不会有君臣之间的猜忌,会相伴一生…… 也许他们会碍于世俗,只偷偷的亲近,或许各自成亲生子,但他们一定会是彼此最亲密的人,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就走到了这一步…… 明明这个人对谁都好,偏偏对他这般无情狠绝,如果这人当时能护他一次,哪怕最后什么也没改变,他都会死心塌地的他。 可他没有……甚至推了他一把,让他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一切都回不去了…… 祁英撑着双手捂住双眼,试图将眼里的汹涌的酸涩退。 沈星言的病来势汹汹,因此前长期喝那毒药的原因,他的身体早已亏虚严重,这一病竟让他昏睡三不醒,整个人更加消瘦了。 沈星言醒来时,脑子还处在混沌之中,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祁英那张憔悴的脸,头发略显凌,眼下乌青,显然是几没有休息好的模样。 见沈星言醒了,他喉头动了动,这三天漫长的好似过了三年一般。 沈星言默默的转过脸,不去看他。 二人沉默了半晌。 祁英终是先开了口,他说:“沈星言,如你所愿,我放你走,今后,不必再见。” 不必再见…… 也好…… 沈星言依旧不说话,只是默默的闭上了眼。 第64章 非君子却重诺 三后,北狄使团送来了嫁衣,大红绣金的嫁衣缀了宝石。 谢敬之端着那件华丽夺目的嫁衣进来时,沈星言刚起身,他连着在上躺了几,身上黏糊糊的,发丝贴着苍白的皮肤,显出几分狈。 谢敬之看着极速消瘦的沈星言,身体僵了僵,他看向手中的嫁衣,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生怕这关头送来这种羞辱人的东西把这人气吐血。 “敬之……”沈星言有气无力的唤了他一声,让少年本退缩的脚停住。 元宝和伺候的太监将他扶上了轮椅,沈星言缓了气,才对谢敬之道:“桌上的东西你拿去。”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