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俩都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但一时间又想不出其中的因由,只得暂且按下。 好在两路兵马都没有寻见张盈,方如逸想了想,道:“大树,我不好到处跑,张家姑娘的行踪,还得让你着几个可靠的人去找。” 大树点头:“这件事不消姑娘吩咐的,小人刚才已经把消息放出去了,想来天黑前多半会有消息。” 方如逸略略安心,很快又担忧起来:“没想到京都局势竟变得这么快,倒是我们没有一丝丝防备。如今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姑娘吉人自有天相,那梁王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痴心妄想做天子?”大树有些不忿,咬牙道:“要不是跟着姑娘,明里暗里知道了梁王府不少事,小人还真以为他是个贤王!” “他素来就是如此,我也不是头一认得他了。”方如逸深一口气。“此处不可多留,我们赶紧回去。” 此时,五军营的人,把张烈府门外围得水不通,一把椅子、一只瓷瓶地抄着张家,还特意命一名兵士站在门前,大声诵读张盈毒害庆德帝的经过,好像亲眼目的了一般。 围观的百姓气得咬牙切齿,当下便从地上捡来石子,把搬出门的家具砸个稀烂。 张盈戴着一顶又脏又破的瓜皮帽,躲在巷口,不动声地看了片刻,很快转身离开。 一出门,她就想法子捡了一身破烂的衣裳,把自己扮成男子模样,寻来一矮,做个跛脚乞儿,一路赶回家中。 没想到还是来晚了。 -------------------- 第149章 构陷 ====================== 张盈明白,自家回不了,江家更是去不得。 眼下全城的五军营兵士都在找她,就算她再怎么小心谨慎,也未必能事事周全,不留下一星半点的蛛丝马迹。 找到她事小,要是发现她这个背着毒害天子,、绑架太子的人,在事发后跑去了江家,那这弑君夺位的罪名,岂不是全扣在了江家的头上? 眼下这般情形,还能去找谁呢? 张盈低瓜皮帽,躲在南水街的僻巷里,望着将逝未逝的天光,脑中灵光一闪。 江家虽然不能去,可江首辅颇有些门生和幕僚,只要寻见一个靠得住的,定能替自己把消息递给江家。 转念间,她想起父亲在闲谈时,曾提起过那位和江国舅同榜的状元郎,徐瑞。他在登科前做过江首辅的幕僚,他的父亲又与方老将军私甚笃。 听说这位徐状元颇有些本事,早在登科前,他便能在派系不同的朝臣间游走自如,明面上滑溜得像条蛇,可内里却是正直。 与方老将军往来密切之人教出来的孩子,品自当差不到哪里去。 若是能找到徐瑞,别说递消息给江家了,只要说明梁王谋害帝后的实情,他一定可以帮自己和张家罪。 一念生出,张盈立即离开僻巷,往徐宅所在的北市街去。 …… 崇德殿。 卧榻上的被褥换过一回,瞧不见大片大片的血迹,可一旁的桌几上,却染着星星斑点,乌黑发亮。 元轼的目光落在上面,嘴角噙着一丝狠毒的笑。 “王爷,这些桌几要换吗?”一名小黄门怯生生地问道。 “不必。”元轼衣袖一甩。“待本王忙过这一阵,运笔画些枝杈,作一副墨梅来看,岂不妙哉!” “王爷才情斐然,堪比……堪比先皇后!” 元轼一个冷眼扫过去,那小黄门虽是不知就里,可双腿却先跪了下去:“奴婢说错话了,王爷息怒!王爷息怒!” “罢了,你懂什么。” 筹谋多年的大计,今终于得胜,元轼心情颇佳,便不与他计较,挥手命他下去。 小黄门才刚退出,陈殊却飞快入内:“王爷,全城四处都搜遍了,找不到张盈。” 元轼给自己沏了杯茶:“今这张氏女就在中,一定发现了什么,这才趁本王不备,把太子带走。” 他缓缓饮了口茶:“他们两个小孩子能去何处?多半是在江家……” 话没说完,他的目光落在陈殊身上,突然想到了什么:“不,不在江家。” “那在何处?”陈殊不解。 “张氏女本是要做太子妃的人,想来也知道些朝局中事。你我二姓成了姻亲,朝里你不敢去的人家,只有一户。” 陈殊皱眉:“王爷的意思是,太子和张氏女都在左家?” “一定在左家。”元轼“砰”地搁下茶盏,冷笑道:“不愧是元瞻那个鬼小子看中的人,跟他一样鬼。” “王爷,现下怎么办?”陈殊迟疑起来。“别的朝臣都好办,可左大将军曾于下官有恩……” “你要做好人,就不该跟着本王!”元轼狠狠地斜他一眼,不耐烦起来:“张家人呢?” “全在刑部大牢里,加上远亲和仆役,一共五十七口人。” “处死,一个不留。” “一个不留?”陈殊失声道。“这不合律法,再说了,弑君的罪名毕竟在张盈身上,张家人是否知情,知道多少,刑部都还没审结,证据也没有啊……” 元轼眯起眼:“你觉得,这件事的证据,能从张家那里拿到?” 陈殊一时语,犹豫几息又道:“可若是王爷想得朝臣们的心,自然得按照规矩走。”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