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兄长是个心很软的人,以往只要调皮了闯祸了,只要这样求一求忽归,忽归就会帮她解决掉所有的麻烦。 “你这几天,就在这个箱子里?”忽归眉头皱起来,英的眉目染上愠怒。 这一路他们本就极少休息,一直在赶路。人骑马尚且好说,这牛车又颠簸又臭,这小丫头还真是一点忧患意识都没有! “我……那个。”罗娅摸摸头发,“是你们休息的时候一般不会注意这些货物,所以我就让戈云偷偷为我方风,跟着来的。” 即便是还没有责怪她,那眼圈都十分懂事地开始红了。 “戈云在哪儿?”忽归双手着,声音高了些。 很快,一个褐卷发的小伙子,便不声不响地跪在地上。 戈云的眼睛是很漂亮的绿,这在游北是极为罕见的。 他的母亲是渡河部族首领的女儿,在早年北方混战时,为了获取雪山下娄讫国襄助,被嫁给了娄讫王。 戈云便是娄讫国的二王子。当然,这要在娄讫还存在的前提之下。 游北在草原站稳脚跟后不久,就开始清算昔的同盟,周边的小部族多数都被侵略收编,娄讫也不例外。 娄讫王被杀之后,王后面临着一边是横刀的母族,一边是善待自己数年的娄讫,难以权衡之下刎颈自杀。 年幼的两个王子,全都被送去了渡河部族为质。 戈云的大王兄年已十六,被指派去养马。而戈云今年只有十四,太重的活儿他做不了,就被选派来与忽归王子同行。 “你大胆,竟敢帮公主做这样的事!” 忽归见他不说话,板着脸训斥道。 不过方想再说两句,那不争气的妹妹就大义凛然地挡在了戈云面前。 “哥哥,不许对戈云这么凶!他不会说话,你不要欺负他,你打我好了!”这时候却不见罗娅半点装可怜的样子了。 威风凛凛,倒是比她哥哥在马上搭弓还要神气。 忽归一愣。 他知道这是娄讫的王子,也并无心责罚,只是问了一句而已。 不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不会说话? 本来这次出行就已经很令忽归头疼了,凭空出现的妹妹更让人忧愁啊。 “算了算了。”忽归叹气,“锐罗,你赶快给王帐去信,告诉父王罗娅跟着我们,不然他们要急坏了。” 罗娅此刻也顾不得她心的哥哥了,赶快把地上的戈云扶起来,拍拍他身上土。 “对不起啊戈云,不该让你替我隐瞒的。”罗娅低声嘟囔着,“可是不跟着来的话,母妃说就有半年见不到哥哥了,那他就会长成我不认得的样子了。” 罗娅的脸就像草原上丽的云霞一样,想起伤心事,又变得不那么丽了。 戈云只好无言地拍拍她,权作安。 自从母后自尽之后,他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到了游北王帐之后,戈云先是被派去割草,可是他年纪小力气也小,本干不了多少。 有一,因为帮小公主罗娅抓了只逃跑的小羊,被留在了公主身边。随后不久,又因为王子身边需要更换随从,戈云又被换去了忽归身边。 忽归对待身边的人,都是一样好。还记得离开罗娅的那天,她笑眯眯地说,“放心吧,哥哥一定会对你很好的。” 直到几天前,戈云奉命随忽归出行,在车马之后,发现了鬼鬼祟祟的罗娅。 才一年不见,她已经长高很多了。 这是整个游北,戈云唯一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人,所以戈云冒着风险帮了她。 锐罗将羊皮卷放进木桶中,当即派了一人快马送回了王帐。看着剩下的这些人,不得有心中担忧起来。 “少爷,我们不能再也现在的身份走下去了。楼关城常年与我方僵持作战,对我们王帐的情况十分了解。现在再带上公主,很容易被他们看破身份。” 忽归一听,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你说得对。这样,现在你是商队的老板,罗娅是你的女儿,我们改换装扮,如何?” 其实有了大崇新帝的手谕,他们甚至可以以原本的身份借道原州进都城。可许久不曾开战,游北王要做准备,就需要打探恪州三道如今的状况。 尤其是恪州主城,必要的时候还要冒险去见他们的刺史。 所以才要更加小心自己的伪装。 这也算是游北王给自己儿子的一重考验。 修整半之后,趁着正午时分通关人多,一行人进了楼关。所幸初夏时节,正是每年互市最繁盛的时候,加上锐罗找来的都是真实的文牒,也并未带违的物品,很快便查验好,顺利地过了关。 等到翻了山越了水,终于到了恪州城时,适逢城中商会做一大整改。 所有的商队来不及安排,都住在了西街的驿站中。 “今便休息吧,明城中昌庆楼有宴会,修整了去参加。” 一行人坐在驿站大堂的桌前,总算是吃到了些热乎的饭菜。 游北人饮食与中原大相径庭,勉强算是吃得了,不过罗娅更加想念草原的牛羊。忽归倒是很习惯,原本在师父那里习文,他也经常做汉人的饭。 最后一口粥下肚,忽归见锐罗的眼神停留在自己说身上,不动声地点了点头。 得到王子的首肯,大家才散去,各自回了房间。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