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淅乖巧地点头,嗯,我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你们不饿吗?有什么话不能上桌说?励蓦岑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洗手间出来的,此时双手抱靠在餐厅移门旁,一脸不耐地催道。 对对对,吃饭吃饭!我这一高兴,竟然把正事儿都给忘了! 老爷子由许云淅扶着,笑呵呵地往餐厅去。 等他们走到餐桌边,励蓦岑已经在盛汤了。 他一手端着碗,一手握着汤勺,骨节分明的手在灯下越发显得白皙好看,甚至连手背的筋脉都看得分明。 那一瞬间,许云淅有种回到过去的错觉。 从前,他也是这样,在她上桌前,帮她盛好汤、夹好菜 但那错觉只维持了刹那而已。 自从她偷偷喜上他的那一刻开始,他和她,就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 他们之间的罅隙,犹如瓷器上的裂痕,一旦出现,便永远不可能消除。 许云淅下心底的情绪,抬眼朝桌上看去。 上面只摆着三副碗筷。 她原以为,会在这里见到他的子,为此还纠结了一路,到底该如何称呼她合适 是叫嫂子,还是叫姐姐? 眼下倒是暂时省去了这些麻烦。 许云淅暗自舒了口气,坐到老爷子身旁。 对面的男人将一碗热腾腾的汤放到她手边。 许云淅道了声谢。 短短两个字,后面没跟任何称呼。 励蓦岑瞧她一眼,随后拿起自己的碗,盛了一小碗汤,便坐下喝起来。 老爷子坐在主位上,不动声地瞄了眼许云淅,又转眼去看另一侧的励蓦岑。 相对而坐的两个人没有任何,各自低着头,一个喝汤,一个吃饭。 空气中动着一种微妙的尴尬。 老爷子咳了一声,拿起公筷替许云淅夹菜,淅淅,这些菜都是蓦岑特意代陈嫂做的,都是你吃的,多吃点。 的确都是她吃的山药枸杞猪肚汤、芦笋虾仁、菠萝牛 就连米饭都是她从前最喜的二米饭。 难为他还记得这些 许云淅牵起角冲老爷子笑道:嗯,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了。 读大学的时候就不用说了,即便是全校评价最高的那间食堂,也做不出如此致美味的佳肴; 工作之后,吃的最多的就是事务所旁边的几家小餐馆,要不然就是点外卖,可那些菜都又油又咸,从没有吃到过合胃口的。 那以后每个周末都回来吃饭。直到她碗里的菜堆成了小山,老爷子才放下公筷,随即叹了口气,郁郁不乐地说道, 说起来,我也算是儿孙堂,可那些个不肖子孙 老爷子边说边睨向身侧的励蓦岑,把我一个老头子孤零零地丢在这冷冷清清的城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老爷子脾气大,对晚辈又十分严厉。 儿孙们都对他敬而远之,哪里敢主动上门找不痛快。 可他对许云淅,却总是和颜悦、慈有加。 许云淅还记得,有一年除夕守岁,二伯家的长子励舒胤玩笑说,在老爷子眼里,他们堂兄弟几朵家花全加在一块儿,也远不如许云淅这朵野花香。 不料刚巧被老爷子听见,挨了好一顿骂。 想到这里,许云淅笑着应道:那以后每到周末,我就来您这蹭吃蹭喝! 好!老爷子重新出笑脸,我听说,最近年轻人都喜营,正巧前面就是明岚湖,等以后天气好了,我们也去湖边的草地上搭个帐篷,烧烧烤、钓钓鱼,还能放风筝! 我记得你小时候可喜放风筝了,有一次不小心把蓦岑给你做的风筝放到了树上,急得都哭了,怎么都哄不好,最后还是蓦岑爬上树把风筝拿下来 听老爷子提起小时候的糗事,许云淅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老爷子却神采奕奕的,越说越有兴致。 只有励蓦岑,像个局外人般,从始至终都没有搭过一句腔。 只低着头,自顾自地吃着自己的饭。 眼见他碗里的饭就要见底,老爷子收住话头,转头冲他说道:对了,这周六,辛家老太太八十大寿,你替我去一趟。 励蓦岑夹了一小芦笋送到嘴里,一边嚼,一边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好。 老爷子有点意外。 以他对励蓦岑的了解,这种场面上的应酬他十有八九会拒绝。 因此早就准备好了说服他的理由,却没想到,他竟然答应得如此快。 老爷子顿了一瞬,半信半疑地追问道:你确定能去?可别到时候临场变卦! 不会。励蓦岑丢下两个字,听着干脆利落,稍一回味,便能觉到其中的冷淡和随意。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