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碟七八个喂了尽。 贺元看着空碟,“再做点吧。” 阮七可怜兮兮望着她,“表姐,其他碟还有,我不想吃。” “你不想啊。”贺元嘲讽看他,她起身,“我也不想看你。” 阮七伸手拽着她的广袖,“我去吩咐,我不喜什么就做什么,表姐你可意。” 贺元侧过半张脸,红微动,“意?” 她转过身来,“阮七,如今我要活着只能靠你,你说我哪敢有什么不意。” 阮七顺着袖口,抓住她的皓腕。 贺元绽开笑,“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你看我沦落至此,你该高兴呀。” 他的手被她掰开,空的甩着,她往内殿走去。 今妆容繁复,贺元沐浴完,殿外的烟火声都止了。 阮七也收整好,在榻里等她。 贺元一进榻,阮七就牢牢抱住她,他委屈,“你今说好陪我,结果去和阮三在块儿,我都没闹,你还怪我。” 他的声音、热气在贺元耳边来回打转。他这般,就当前殿的事未发生过般。 贺元忍无可忍道:“阮七 ,你别装傻。” 阮七的手僵住。 “要多久,你才腻了我。”她已是几分不耐。 阮七的手搂的更紧了,他不撒娇了,发狠道:“你做梦。” 听此,贺元侧过身,不再理他,就要闭眼入睡。 阮七黏糊靠来,他低声告饶:“表姐,我错了,你别气我。” “你错?你有何错。”贺元却是冷笑。 他的嗓音低,“我就是想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贺元睁开眼,她嗤道:“是呀,所有人都晓得,我是你新收的玩宠。” 她语调软和,一下一下针刺般入了阮七的心。 “你看,昔我辱你,如今却被你玩,一朝得势,原来是这般的滋味呀阮七。” “阮七,你不过是报复我。” 说完,贺元眼眶发着红,她使劲挣开他。 阮七死死抓着她,他喃喃:“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前些子你说喜我,要与我好好的。这些子又变本加厉辱我,怎么,你也晓得被当玩宠一样喂食的滋味了。”贺元咬着,不肯让眼泪掉下。 “表姐,我是真的喜你。”他的头往她脖颈处蹭,“我只是不晓得,怎么去喜你。” 他仿佛头一次说此话,声音越来越小,“我怕你的眼里没有我,我怕你又喜上他人,我只能,让所有都知道,你是我的,他们抢不走。” 贺元怔住了,眼泪顺着眼角淌。 他似乎怕贺元不信,着急解释:“没有人教过我怎么去喜一个人。”他声音渐小,“也没有人喜过我。” 阮七近乎自语。 贺元哽着嗓,“你撒谎,你母亲,还有舅舅,还有后妃嫔谁不喜你。” 阮七一顿,他涩嗓道:“母亲她念着父皇,甚少管我。” 刘氏不过是穆氏的贴身婢,她自遇上瑞德帝,眼里哪还有其他。 “至于后妃嫔,我连什么模样都记不得,她们不过是外朝的木偶。哪会得什么真心喜。” 阮七说得凉薄。 他停下,才笑道:“父皇?”“我被关在冷里,被当做狗养时,他何曾看过我。” 他笑得可怜。 贺元心一颤,幼时的事,她还记得几分。 她摇摇头,“舅舅若不喜你,怎么会让你得了这位置,连阮三也弃了。” 阮三的脸浮现出来,贺元难过道:“他明明是将阮三做了挡箭牌,来护着你。难怪只有你有名字。” 阮七的手用了力,微弱灯火下,面难看,“难怪你要与我说此,是阮三与你胡诌。” “这名字,表姐,我的名字是我母亲她以死换来。” “当年。” 当年穆氏有孕,选了刘氏博得帝宠。刘氏痴情,念了盼了一辈子瑞德帝,得到的不过是临死前的些许怜悯。 他笑出声,“什么挡箭牌,有哪个挡箭牌会过得如此。父皇他是皇帝,他要真心宠谁,岂会让他受尽折磨。” 他不甘心道:“父皇心里要有过谁,不过是穆氏,就算这其中掺杂了外祖母的死,穆氏的子野心。可父皇也做到了一个帝王能给的情谊,可她不该。” 贺元听得认真,她问道:“谋反吗。可是是舅舅设局骗了阮三。” 阮七摇摇头,他将她往怀里搂,“表姐,他又骗你,他这一切都是他自找。你不懂朝事,父皇早有收拾世家之心,树大招风又是明面母家的穆家自是可得杀一儆之效,父皇念着养恩,轻罪穆家。可阮三太蠢,屡屡站错,竟帮着穆家罪。更甚,与穆家。父皇怎能容他。” “可至此,父皇都饶了他阮三一命,现今却怪起父皇来了,他若狠心 ,早该昭告天下。” 贺元听得不信,阮三那样怎么可能是做戏,“那,你可在场。” 阮七不乐意,“你不信我,那我虽在太学,可这是父皇亲自告予我。” 贺元莫名心悸。 阮三的呜咽,阮七的不屑,还有瑞德帝那张苍白病弱的脸。 她低声:“帝王之吗。” 无论是阮三以为的刘氏,还是阮七所说的穆氏。 可有哪个下场好些。 一个等死冷,一个疯在深。 这般往事将来,阮七沉默许久,他似许诺道:“表姐,我以后定好好对你,不再让你误会。” 贺元听此不由嗤道:“以后的事谁晓得。” 贺元睡得快,不一会儿就入了梦。 阮七未睡,他死死看着贺元,他要她,从来都不仅仅要她的几晌贪。 他要贺元晓得,她荣是因他,辱也是因他。 她只能攀附他一人,她只能越来越贪心,要他的宠要他的要他的全心全意。 没了他,她就再也活不下去。 他要,她的一心一意喜。 · 年一过,子就过得快了些。 转瞬就到了三月,诸王归封地,阮三自是未走。 贺元的折子言官还没来得及上奏,不少世家突地翻出穆家旧案,要翻案来。 阮三被摆在了台面上。 他是上圣唯二的儿子,只因穆家牵扯受上圣厌恶,现今阮七理应赐他封地,封王。 此事与阮七执意重办科举在朝中如火如荼吵开。 贺元能知晓,不过是穆家的折子是阮七递来,他面嘲讽,“这些世家是要疯了,上朝的案子也敢要翻案。” 而科举,不巧,考官正是韩方。 韩方将庄子的楔书仔仔细细的叠好送回郡主府。 贺元晓得后,气得半死,对正在说科举的阮七抱怨,“那韩方就是个朽木傻子,他能监考什么。” 阮七笑着亲她两口,“就是要这样敢得罪人的傻子才好。” 他只晓得韩方与贺元的嬷嬷恩怨,劝道:“你那张嬷嬷你也别念着她,那不是个什么好的。” 贺元和他吵了起来,还是阮七死皮赖脸的哄了她。 这当今圣上,才未被赶出承金殿。 四月,更是多事。太学留守的世子与庶族起了冲突,闹了好几场案子,世子得到世家们的包庇,就连王良上峰,被瑞德帝提拔进三省的尚书宁冬牵连遭到弹劾。 说庶族不堪为官。 贺元腻在阮七的怀里,给他按着肩,“他们怎么这么讨厌,你连承金殿都没了时辰回。” 阮七眼下青黑,还打趣她,“你是想我的很,是这儿还是那儿。” 他就胡摸起来,闹得贺元娇。 阮七又拿她的手帮自己,还道:“你呀,难怪说你。” 他就不说。 贺元不动,“说我妖妇,那你呢,昏君。” 阮七翻身住她,“不上朝了。” 如今传闻纷纷,说世道不平,只因有妖妇在,惑了圣上。 早前,阮七有庶族书生说话,可如今几番事故,皆是宗族闹事。更何况那贺元,是早前名誉都城的毒妇,伤了柳大家的人。 不渐起。 贺元笑嘻嘻道:“我喜他们说我什么祸国殃民。” 她自得美貌,竟当做了夸赞。 贺元又不,“可什么科举,世家庶民,又与我什么相干,凭甚也得栽我头上。”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