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师姐太蠢了,还总是心软。十指紧扣导致的手心贴着手心,软弱无骨,肌肤细腻能清楚受到自己手上的茧子,他渴望更多的肢体接触,自从幻境出来,能明显受到耐心变差了。 “师姐师兄快来。”杨依声音从远处飘来。 邬羲和放慢的脚步,不得不因幼椿走路速度而加快,一开始他对幼椿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她就和遇见过所有的人一样,无非别不同。 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人维持着表面的和善,背地里的恶意让人骨悚然。他能听见心声的那一刻,以为幼椿在玩什么把戏,相处久了,才发现真有人表面飞扬跋扈,实际单纯好骗,唯一始终不变的是外在内在他都觉得幼椿笨拙。 邬羲和并不否认,是有善意的存在,但很多人的善意是出于好意,是想要你变得更好。而她想的是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这就促使他想一探究竟,想知道她还能蠢成什么样。 杨依招呼着幼椿上了船,幼椿看着矩形而首尾略上翘,两边有出角轻巧地跳了上去。幼椿想也不想往船头走去,一股坐在船头。好在邬羲和一只脚踩在船尾没有让整个船重力不平衡。 杨依本想提醒,看见了九师兄的行为,松了口气,坐到幼椿身后。 “看样子,没人在船尾,船就要翻了哦。”话是这样说,昶燮慢悠悠的坐在了杨依的身后。 他们两坐在中间还是一左一右错开,邬羲和什么都没有说,拿着船桨,站在船尾,用船桨撑在岸边把船驶离岸边。 邬羲和眼神掠过了中间的两个人,最终注视穿着他衣服人的背影,抿成线的嘴有了弧度。 船桨滑动着,涟漪以船中心开,冰没有化的彻底,浮在湖水上偶有被船撞开,乌一片的云变成斑驳的形状,虽然看不见蓝天,却是一层层一块块白灰深浅不一。 照理这样的天气不是抑的沉闷,就应该是偏冷才对,风把幼椿额前的碎发吹动频繁,视线时不时被青丝遮挡,她却觉得现在的天气很舒服,凉快。听见了杨依在问昶燮。 “前面你怎么一看见镜心湖就要给我们卜卦?” “世界在变迁,而这里维持着一种恒定状态。真正的青荫墓和栖霞镇早就已经消亡了。所以我们进栖霞山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走进了所谓的‘地’。” 邬羲和收回了看幼椿的目光,看着昶燮侧脸,说着什么每一笔赚的都是死人钱,听起来好像是很钱,昶燮这种世家赚钱方式何止一种。若真把他们当做赚钱工具,为什么还要和他们走一起,说是姻亲对象却默默纵容他和幼椿之间。‘救得了一个,救不了所有。’之前昶燮说过的话,说明他尝试了,却失败了。 “我由衷地希望你们能活着出去。” 昶燮这句话让幼椿心有所,她抬起手臂,衣袖因动作而往下掉,出的红线,发现已经退至手腕。好奇怪,是什么时候消退的呢? 昶燮脸侧了侧,与邬羲和对视,“在很久以前这里堕神了,以至于没有新鲜的人族,整个东玄就会被噬殆尽。所以各大门派想的办法是什么?是供奉。” 昶燮在解释当初那句,上祀祭的重点就是祭。而所有弟子皆是牲,用来供奉鬼神。 “为什么现在才解释?”幼椿缩了缩身体,用邬羲和的衣服把自己裹的很紧了些,她因昶燮的话起了一身皮疙瘩。 “只是突然觉得,也许你们能活着出去呗。”昶燮坐姿多了几分恣意,“这些话也就还在这里说说,等我出去了,只能当个哑巴咯。”他的家世注定这些话只能烂在肚子里,打出头鸟,就算真想出手,他又能改变什么呢。 船头撞到了岸边,幼椿晃了晃身体,转回身体,视线一回到面前,落下的皮疙瘩再一次浮现,甚至窜到了头皮。 面前是人间炼狱,那些自管自顾往前冲的人,死相凄惨,开膛破肚,肠子了一地被绕在脖子上挂在枯树上。 幼椿胃酸上涌,想要呕吐,杨依还没来得及安她的二师姐。邬羲和不知何时下的船揽过了幼椿让她待在怀里,盖住了她的眼睛。 邬羲和的触碰让血腥味消散了大半,她贪恋着身上的温暖,像幻境里早已悉知记得他的身体,块状分明的肌,沾着汗珠在她身上……停停停,她好啊,她在想什么东西! 幼椿惊恐的抬起头撞入他含笑意的眼眸。想要倒退一步,忘了还被他揽在怀里,弹簧一样又跌回他的怀抱。 杨依不忍看着惨烈的场景,瞥开了眼神想要从师兄姐那边获得安,结果发现他们抱在一起,就像走在路边好好地突然被踹了一脚,为什么这种情况下,这两个人还能打情骂俏啊!杨依忍不住怒瞪昶燮,不是有婚约?这不管管。 昶燮先是看着那两个人,强烈的视线让他不得不侧目而视杨依,“怎么了?你也要抱?” “滚。”杨依气鼓鼓的召出本命剑,往前走了。 “你就这样往前走,也不怕成为他们当中一员?” “呵,当就当。”杨依不喜昶燮这种讲话方式,总让她觉得故玄虚,花里胡哨一大堆,有些话直截了当不能明说吗?非要搞得和神一样,“大不了魂飞魄散,成为空气中一粒尘埃。” “那倒不至于,他们还是有来世的,并没有魂飞魄散。要是遇见师门里好点的师父还是会把长明灯召回魂魄,重塑身的。” “遇见这种破事不如下辈子投胎做个凡人吧。”杨依难得怪气了,她就说青为什么非要让他们上风凌去一个,合着名额不够非得去送死一个。她的师兄师姐是好心让她去长见识的,哪里能想到这些。 “也是。”昶燮见多了这种的场景,见怪不怪,跟着杨依走了几步,想到了身后的师姐弟,“再不走,卦象一变,就不会是这里了。” 这里的地会随着时辰自由组合变化场景,时间快到了。 幼椿趁着他们都背对的时候拧了一下邬羲和的手臂,邬羲和吃痛松开了。 邬羲和觑着她鼓着的脸颊,猜到了她的不好意思故意装作痛的松开,亦步亦趋的跟着她。眼眸盯着她的手久了,本来他一贯都是嘴里说些博取同情的话,等着幼椿主动。这次他的身体动作比脑子和嘴都更快。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牵起了她的手。 她居然恋邬羲和安抚她的触,幼椿脑袋晕乎乎,微醺像喝酒了一样上头。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