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藤主大人,世回来啦,东京其实也很有意思啦,我还认识了很多新的朋友。” “椿藤主大人我跟你说,最近东京有好多人都来跟我说,说喜我,说很久以前就喜我了。哼,这些骗子,他们怎么不在很久以前就跟我说喜我啊,如果我没有变成现在这样,他们绝对和以前一样讨厌我信不信!” “椿藤主大人,椿藤主大人,世以后都不走啦。” …… 在他成为神椿树无人知晓无法动弹的时里,只有世短暂的陪伴能让他有时间逝之。 他一面不希望世靠近他,因为他无法控制神椿树,不知道神椿树会不会本能地袭击她。 可他另一面却不敢太过明显地期待她能来,对着他说说话。 也许世以为她是在自言自语,但其实她说的每一句,他都默默地回应了她,即使他知道自己并不是椿藤主大人。 只有这才是真正属于他自己的短暂愉,而不是每年那一晚取她灵力时被动的失神的愉悦…… 如今一年年下来,他食世灵力的变化已经无法遮掩了,他变得越来越繁盛,冬季结出的花蕾也越来越多,沉甸甸地在树冠上。 神社的众人自然是欣的,在他们的认知里椿藤主大人的神体越来越繁盛,神力才会越来越强大,才能更好更长久地守护森安。 他也因为长年累月地与神椿树共存,因此他们之间也因为灵力的收而开始共融,到如今他已经能够稍稍控制神椿树了。 如果再有妖侵袭,他是能够控制神椿树的藤枝去挥扫和击退异的,自然也能用藤枝与世,甚至拥抱她。 但他不能,他的理智告诉他,这种拥抱的渴望除了喜她,很有可能还因为想要食她。 是的,神椿树变得越来越贪婪了,已经理所应当地将世视为他的所有物了。 当年的这个时间点,他也记得,是椿藤主大人变得不对劲的开始,是妖异化的前奏。 从前作为神明的神使,他无法接受也不愿承认他的神明竟然妖异化了,于是他用了很多理由说服自己。 但如今他自己就在神椿树体内,这就是妖异化,被世的灵力滋养地生出了贪婪望而妖异化。 所以与曾经的他态度截然不同,真正的椿藤主大人也就是如今的椿绚,在看向他的眸中已经越来越不善了。 每当这个时候,他便平静地与他对视,如果椿藤主大人要动手,他便闭上双眼。 可是,椿藤主大人似乎也不能确定,因为他也总是在犹豫。 直至那天的月。 月,本就会强化妖异本能的渴望。 他的望在膨,他的渴求如无法填的深渊。 但忽然,大量的灵力向他涌来,他张扬着,受着,收着…… 在愉结束之后,他又得尽力掩藏着。 他的本能想要彻底地得到,彻底地将她埋入他的骨血之中,但他的理智却极度抗拒这么做,因为世会被他害死的…… 他不能…… 只要维持现状就好,他只要维持住现状就好。 但祝神之夜,世却朝他缓缓走来。 她唱着动人的歌谣,舞动着身姿,散发着香气,笑着,就如盛开的椿花一般。 让他想据为己有,让他不得不将她据为己有。 从悄然食她的灵力,到直接贪婪食她的血。 即便理智还在,但他也已经无法思考,只想将世从那个男人怀里夺过来,那是属于他的,那本就是属于他的…… 天不要……不要世……神啊,快杀了他吧。 杀了他,让一切都结束吧。 …… 当他的意识再次恢复清明时,椿绚和世都已经离开了。 司则跪在他的跟前忏悔他的罪过。 而他只记得世落着泪看向他的眼睛,不解、难过和怜悯…… 他闭上所有官想道,这样就好。 这样就好了。 他本就不是神明,他又有什么权利降下神罚。 他只是在等待,等待着他们终有一天会回来。 他一直在等待,一年又一年,看着冬景继承了神社娶生子了,想着,世是否也好好地活着和椿绚一起有自己的孩子了呢? 他看着冬景的孩子长大,想着,世的孩子是否也如这般快乐地长大了呢? 后来,冬景去世了。 再后来,冬景的孩子也去世了。 他从平静,变为等待世他们也许会回来的期待,再从渺茫的期待破灭,回归平静。 他平静着,平静着,就无法自抑地开始怨恨。 他怨恨着他们为什么不回来? 为什么到最后也不回来? 椿藤主大人,您就这么抛弃了森安么? 您就这么轻易地抛弃森安再也不回来了么? 那这样,一直都崇敬着你的我,又算什么? 又是一年的季节到了。 神椿树在一阵疾风吹过后,簌簌落了一地的叶。 无人清扫,也无人知晓树中那被囚困魂灵的痛苦、怨恨与常年的孤寂。 作者有话说: 第241章 椿之绚歌4 ◎他就是这里最大的妖物。◎ 在漫长的时间里, 他不会老,也不会死。 只要神椿树还活着,他就存在着, 某种程度上,他已经算步入了神的境界了。 但同样在漫长的时间里, 因为没有人知晓他的存在, 没有人能知到他,他的意识存在或不猜都已经失去了意义,直到他彻底地麻木。 岁月已经漫长到如今在他眼前来来回回的人, 都已经不是他认识并且也认识他的人了。 已经漫长到,那些他曾经以为没有必要去关注会动摇他意志的东西, 如今都是能短暂活他麻木意识的东西。 停驻的鸟雀、盘桓的蛇类,甚至是啃食他部的虫蚁,都能引他的注意力并回想很长的一段时。 问他后悔吗?他早就后悔了。 可有什么用呢?有人会在乎么? 他以为他的牺牲是成全,却没有想到最后是被抛弃。 他早就变了,在这座没有神明的神社里, 他早就妖异化了,他就是这里最大的妖物。 现在的他只要他想,他就能将任意一个靠近他的人捆住, 然后将其食到骨血殆尽。 他只是, 不想这么做而已。 所以他依然和从前一样, 是沉静的,却不是和从前一样因为他想要静心修行,是因为他现在麻木了, 怨恨到麻木。 他怨恨椿藤主就这么抛弃森安离开了, 怨恨椿藤主带走了唯一能知到他存在的世。 他甚至想着, 当初要是没有跟椿藤主换就好了。 这件神社有没有神明不都依然存在着, 这片土地有没有神明的护佑不都照样繁衍生息? 当初他怎么会觉得,椿藤主大人要是消失了,神社就完了,森安就完了呢? 当初就连祂一朵小小的花蕾都不允许别人触碰,甚至还觉得,他可以消失但椿藤主绝对不能消失。 所以回顾他曾经做人的那半生那么重视着祂的样子就像笑话一样。 也许会有人讽刺他,他不过是因为发现神的的领域和他想象中的不同,不过是因为不能动弹受不住漫长的寂寞才后悔的。 而他只是单纯想着,至少真正的神明——椿藤主大人,不要就这么抛弃这片土地。 难道在他的身就这么死去之后,也不愿回来么? 到如今,他都已经不追逐如何能到达神的领域,神的境界了。 他现在想死。 他想着是不是只有等到他死了才能解。 可令人发笑的是,这座供奉着妖物的神社的香火却依然旺盛。 这座神社里一代又一代的神职人员,依然将他这棵神椿树保护得非常好,甚至比他当年还要重视。 光、雨,还有充足的养料细地供养着他。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不会影响到他。 不要说允许孩童围绕着他玩耍这种奢侈的事了,就连地下虫蚁啃食让他疼痛的机会都没有了。 所以他只能这么继续活着,继续看着森安的这片土地。 他冷漠地看着人们带着期待和乐的神祈祷他的护佑,或是祈愿健康长寿,或是祈愿事业有成,或是祈愿情结果。 祈愿这些他所有都无法回应的愿望,每一年每一年都如此循环往复着。 这些人难道知不到他的冷漠他的嘲笑他的怨恨吗? 他们知不到。他们什么都知不到。 他就像被隐形了一般,但又让他永恒地存在着。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