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微醺的蒙,他间是香气,舌尖擦过,好似一朵单薄柔软的海棠花。 施黛听他开口,裹挟凌吐息:“我们成婚了?” 她点头,用认真的语气:“嗯。” 一个字出口,施黛凝了凝神。 想起来了。 江白砚与人亲密接触的经验少之又少,起初连亲吻和拥抱都不太明晓。 他该不会…不懂吧…? “新婚夜。” 施黛鼓起勇气,佯装镇定:“你知道要做什么吗?” 耳边静谧瞬息。 江白砚无声一笑,薄沾酒,显出招展的红。 少年剑客眉目清寒,平素常带几分懒倦的轻傲,恰如山巅一捧冷肃的雪,无人胆敢近身。 今时今,寒雪低眉,融化在她掌心。 干净清冽的鲛香贴上来。 江白砚启,字字句句,皆似小钩:“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第130章 小寒将尽, 夜深人静。 整座长安城陷进睡梦里,万籁俱寂,只听得见几声簌簌雪落的响音。 婚房中淌着浓郁的红, 从门边到榻, 再漫向施黛侧脸。 她不是容易害羞脸红的格, 可面对江白砚, 常常难以招架。 把他方才的话在心头过了一遍, 施黛不答反问, 差点咬到自己舌尖:“你想让我对你做什么?” 看出她的局促, 江白砚笑了笑:“我知道。” 知道什么? 施黛大脑卡壳一下, 旋即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那句“新婚夜要做什么”。 她耳尖透着粉意, 江白砚眼风扫过,声调很轻:“我看过书册。” 被囚数年,他对世上许多事情知之甚少,了解它们的途径,是看书。 话本、医书、内经详解,关于今夜的种种,江白砚都翻阅过。 几前,筹备婚宴时,施敬承还给他一本图册。 江白砚很难理解图中内容。 男男女女, 纠不分, 让他只觉嫌恶。 不合时宜地, 江白砚的第一反应是,倘若以剑刺穿图中之人的体肤, 血染白骨,洇出鲜红, 是更有趣的景象。 此时面对施黛,他却有了别的明悟。 眉间仍存清冷疏朗的意味,江白砚启,吐出的话语却是暧昧:“你要来吗?” 施黛看见他抬起右手,漫不经心似的,碰了碰半敞的襟口。 没什么好紧张的,亲亲抱抱都做过了,难不成还怕这个。 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施黛迈开一步。 江白砚没说话,坐上榻,仰面看她。 烛火下,他眼底朦胧,如有云雾缭绕。 施黛走上前去,指尖触及他衣襟。 江白砚喉结滚落,半垂下眼,专注凝视她手指,静静等她解开。 她平里最擅叽叽喳喳,总有说不完的话,独独这时偃旗息鼓,一个字也讲不出口。 脑子里倒是稀里糊涂的,一瞬间涌上许许多多念头,七八糟作一团。 婚服敞落,寝衣是纯净无瑕的白。 在极致的白里,江白砚周身退减几分,仿佛玉石雕琢而成,多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冷。 施黛头一回做这种事,动作十分生疏。好在寝衣易解,经由她手,终是落了下来。 她一直清楚,江白砚身上有很多伤,有些是儿时受待留下的疤痕,有些缘于厮杀死斗。 比起最初见到他身体时的景象,而今看去,疤痕淡了不少。 施黛问:“你用了祛疤的药?” “嗯。” 江白砚道:“几个月后,便可消去大半。” 施黛喜漂亮的物事,曾夸过他相貌出众。 可惜他仅有一张脸入得了眼,衣物之下,是伤痕错、丑陋狰狞的躯体。 伤疤如蜈蚣盘踞,实在不堪。 送给施黛的,需是最好的。 江白砚道:“你若不喜,今夜闭灯……” 不待说完,施黛吻上他薄。 指尖下意识蜷起,江白砚仰头,合她的动作。 “怎么会不喜。” 施黛说:“很好看。” 许是因为这个吻,江白砚脖颈以下,泛起连片粉红。 乌黑发丝迢迢垂落,与施黛的长发在一处,拂过肩头与膛,很,让他的呼略有急促。 夜愈深,窗外是无边无际的黑。 明月隐没在云层中,只余几点银白碎星,风雪的声响渐渐静下,万物宁谧柔和。 施黛浅浅口气,冷意进入肺腑,令她清醒一分。 刚刚沐浴过,她褪去首饰和妆容,不施粉黛的面庞清丽秀美,肤莹白,唯独双嫣红,如同沾染水的桃花。 一点点,施黛的吻缓慢向下。 她和江白砚相识了整整一年,期间的亲吻拥抱不在少数。 江白砚一如既往很是,但凡被她气息扫过的地方,全浮起薄红。 似是难耐,他喉间倏动,音轻微,环上施黛身。 绵密的轻吻来到侧颈。 施黛蹭蹭他颈窝:“我很开心。” 江白砚只发出微哑的低声:“嗯?” “成亲呀。” 施黛展颜道:“这是一辈子最重要的大事之一吧?” 她说着笑笑,毫不掩饰心中情愫,双眼灿亮如星:“能和你成亲,很开心。” 源于儿时的经历,江白砚心乖戾,安全淡薄。 与之相对地,施黛很乐意向他一遍遍表达喜,填补他腔的罅隙。 被她笑盈盈注视,杏眼里喜悦、愉和一丝羞赧的情绪汇作涓涓小溪,清粼粼的,一股脑涌上前来。 一句话说完,施黛在他侧颈啄了啄,仰起脑袋。 四目相对,她屏住呼。 江白砚一瞬不瞬看着她,疏冷的眉眼晕出淡粉,像菩萨低眉,堕了。 少年人难得情动,面上晕开剔透干净的月光,又靡丽,宛如璞玉生辉。 他倏而勾:“我亦喜。” 江白砚抱着她侧,笑意清浅:“你再亲一亲。” 此情此景,面对他,没人说得出拒绝的话。 施黛壮着胆子低下头,这次的吻落在他心口。 她懂得分寸,不轻不重,像蝴蝶振翅的力道。 环住施黛的双手骤然收拢,江白砚指尖轻颤,无意识将她抱紧。 施黛仰头:“?” “有些。” 江白砚抬眉,眼梢勾出小弧:“喜。” 施黛:…… 对方如此直白,反倒让她这个主导者有点儿不好意思,很没出息地一时愣神,被江白砚蛊住。 月亮穿过云层,光华透进纱窗,碎金般洒了地。 施黛顺势垂首,向下看去。 江白砚肤太白,肌骨分明,如同一尊任由她雕琢的玉像,当下浮起绯,而不秽。 横在他口的疤痕成了浅褐泽,施黛试着碰一碰,触不算明显,和肌肤一样,细润又柔韧。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