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青山看着火红的汤底,怎么都拒绝不了。 他还以为自己能承受。 这辣度是他始料未及的,与他之前吃的火锅相比,不知是辣了多少度,可他们现在点的,明明只是微辣而已。 虽然很辣,但回味之后,那股属于火锅的香味在齿间久久萦绕散不开,无穷尽。 之后一顿饭,郑青山大多数时候都是用清水涮掉了一层辣椒之后再入口,吃着便更舒服些了。 陈骄和郑青山都吃的不多,吃下来还剩了些,也只能如此。 郑青山去结了账,从收银台拿了两颗水果糖解辣,那是桃味的水果硬糖。 陈骄从他的手心里拿了一颗,放进嘴里。 桃的甜味将残余的辣味完全制。 两个人从火锅店出去,天已经暗淡下来。 乌云还挂在天际,风吹得也有些大。 县城里的路灯都悉数亮起,黄的、白炽的错着,点亮了平安县的夜晚。 她和郑青山顺着来时的街边缓缓走着,身边路过了不少提着花篮的小姑娘,或是背着一口袋气球的大叔。 还有无数的情侣嬉笑怒骂,她与郑青山走在路边,仿佛成了芸芸众生之间的一缕微尘。 身烟火。 只是他们还没回到枫林大酒店,一场突如其来的雨就将这一身烟火味冲刷尽了。 陈骄受到了豆大的一滴雨珠打在头顶,她仰起头看去,又是一滴雨落在脸上。 她对郑青山说:“下雨了。” 话音刚落下,刚刚还有些稀疏的雨,在陡然间就密了起来。 郑青山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顺着街边的屋檐跑了几步,进了路边的连锁超市里面。 陈骄擦了把打的头发,她和郑青山躲雨及时,只是了一点。 郑青山擦了下身上,看了眼超市,开口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买两把伞。” 陈骄点头:“好。” 陈骄回头看去。 氤氲了一整天的大雨,突兀而至,让人措手不及。 刚刚还喧嚣热闹的街道,瞬间便只剩下仓皇躲雨的人,与滂沱的雨声。 大滴大滴的雨花砸在地上,溅起的雨水,像是雾气似的。 郑青山很快就结账回来,他递给了陈骄一把崭新的雨伞。他手上还拿着一把,两个人的伞是一样的黑。 陈骄撑开伞,再次踏入雨中。 他买的伞很大,一把完全能遮住两个人,陈骄看向他,“怎么买这么大的伞。” 他刚撑开伞,从超市的檐下下来。 雨水哗啦啦打在他的伞上,声音太大,他一时没听清楚陈骄在说什么。 他靠近过来,侧头弯下身子,“什么?” 两把黑的大伞叠在一起。 伞上被雨击打的声音,躁动的,每一下都落在陈骄的心上。 他身上还带着糖果的桃味道,牵引着她朝着他的上看去。 他原本薄薄的,因为火锅太辣,有些肿。 鼓鼓的,红红的。 桃味的。 雨声更快,更大了。 仿佛在催促着什么一样。 郑青山侧耳倾听,却没听到她的声音,直勾勾看着她,“陈骄,你刚刚说什么?” 他凑得又近了点。 仿佛是挤进了她的伞下。 轮廓疏朗,五官致。哪怕是放大在眼睛下面,也是无可挑剔。 陈骄咽一口。 小小幅度地伸出手来,在他的左手上轻轻划过,她终于开口,声音伴着雨显得尤为嘶哑:“郑青山,要不要一起过七夕?” 她说的,是晚上。 作者有话说: 下章入v,从19章开始v,已看过的不用重复购买,谢支持。 第36章 看了晚安 酒店外狂风骤雨, 即便天还早着,也鲜少有人再花心思去过七夕。 屋里,浴室。 温水顺着陈骄的肌肤缓缓动, 水声哗啦啦地落在地上,势头不如雨大。 浴室里除却水声之外,是沐浴的味道。 她对这味道悉, 这几天总会在郑青山的身上闻到。 陈骄洗完澡出去,郑青山正弯在书桌边,他身形挡着,她看不出他在做什么。 陈骄走过去问他:“你做什么?” 郑青山回过头来, 眼尾低了些,“看花。” 他一侧身, 陈骄就看到桌上的那盆茉莉花。 它长得仍旧生机,白得惊。 郑青山此刻站在它身边侧头看她,原本寡淡微冷的眉眼间, 仿佛因为这盛开的花而多了几分柔和。 他再轻轻唤上一声克制的“陈骄”,她便知道,自己今天是必然会栽在他的身上。 物理意义的栽。 窗外的雨下得急,拍在树上。 风也很大, 吹过时会留下一阵呜咽般的呼啸。 大概两个人是许久没有如此,郑青山格外的急, 就像是与外面的雨踩点了一样, 让陈骄整个人都像是飘在云端雾里。 像在船上。 浪花接踵,重重拍击着礁石。 陈骄:“郑青山。” 郑青山仿佛明白了什么,顿了下, 动作放缓。 行船速度也慢了下来, 礁石浮出水面。 虽然如此, 但船还是要继续前行。 帆船在海浪中也进的更深。已对自己进行了深刻反省 海上的风光极好。 雨后的晴天里,能看到湛蓝无比的天空,遥遥缀在海岸上,接连着沙滩。 陈骄和郑青山都为此痴。 陈骄问郑青山,为什么今晚的船这么急。 郑青山回答:“因为我,喜你。” 别人都说,男人在上的话绝不可信。他们到了这个关头,什么话都肯哄着你说。 但郑青山,显然不是这样的男人。 哪怕是到了这个地步,他语气里的笃定、自然、平静也与清醒时一般无二。 弦在陈骄脑子里骤然绷断。 郑青山的口口也更为明显。 船不能再往前走了,再走就过不去了。 她所有的话都被侵在海浪中,彻底沉落下去。 陈骄意犹未尽,第一次主动。 她掌控了主动权,终于从晕船的觉里恢复过来一些,抓着郑青山的手臂问他:“你在海鹭洲的时候见过我?” 她其实心里面早就已经有了答案,此时不过是在确定而已。 郑青山似乎早有预料,并不惊讶,反手将她的手腕抓住,力量几乎将她的手锁住。 他沉沉“嗯”了声,坦诚回答:“见过。” 果然如此。 陈骄接着问他:“那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是什么样?” 她因为今晚来了好几次,眼尾都因此泛起了红,不是殷红,是醉人的粉。 加上她眼中波光潋滟,将她平里的客气温和笑意转变成了旎多情。 尤其当她看向郑青山时,他几乎不假思索便说了出来:“蓝长裙,黑发散落,清风和煦,海鹭飞起,湖光潋滟与垂垂黄昏都在你身上。” 画架、蓝裙、黑发、海鹭、湖光、夕。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