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更奇怪了。 毕竟李琳的回答,在任何懂得医术,察觉出李琳怀孕的人眼里,那都是庸医行为。 “你们线长叫什么名字?” “她姓许,叫许新兰。” 许新兰? 书里也没写过这么个人啊? 黎善忧心忡忡的送走了李琳,晚上睡觉的时候,黎善问苏卫清:“你知道许新兰这么个人么?就是二车间的一个线长。” 苏卫清在药厂里多年,现在又在秘书室,对厂里的干部名单还是了解的。 而且许新兰…… 他还真认识! “我知道,是研究所所长张忆国的子,她陪张忆国到了药厂后,就进厂做了个普通工人,这么些年一直勤勤恳恳,如今也做了线长了。” 张忆国的老婆? 那她为什么打听她啊? “她们家有人生病么?”黎善回忆李琳的话,发现这个许线长似乎对她会不会医术这个事情特别兴趣。 苏卫清抿嘴思索片刻,给了个斩钉截铁的答案:“她孙子有癫痫。” 【作者有话说】 苏卫清:谁欺负我媳妇,我欺负谁! —————————————————————————— 啊啊啊啊啊,今天突然特别热! 第61章 演戏 ◎也不知道这一次偏离剧情到底是好是坏。◎ “癫痫?”黎善下意识反问。 “嗯。”苏卫清以为黎善不知道癫痫是什么病, 于是给她解释了一下:“就是常人嘴里的羊癫疯。” 癫痫是学术名称,但老百姓还是更习惯称呼为‘羊癫疯’。 发病症状有重有轻,但都会伴有一定的搐症状, 严重起来会浑身痉挛, 口吐白沫, 失去意识,属于神经系统的常见疾病,有遗传概率,却很低。 但对于老百姓来说,这样的状着实太过于恐怖了。 张忆国作为研究所的所长,自己的孙子却有癫痫病,在如今这个年代,不仅没有药物可以控制, 也没有能够动手术的人, 所以说……基本得了这种病, 这辈子就算是毁了。 这许新兰不会以为她会医术,想叫她给她孙子看病吧。 “这病可不是什么好病。”黎善忍不住叹,又问道:“难道张所长也没办法么?” 苏卫清被黎善这句话给逗笑了, 他一把将黎善搂进怀里:“他虽然学识渊博,甚至能研制出的救人命的药, 但是善善,他毕竟不是神仙。” 这句话说的是那样的轻描淡写,也是那样的无奈。 就连研究药品的研究所所长, 都不能拯救自己的孙子,也难怪许新兰会病急投医了。 “张所长和他子的情怎么样?” “这……”苏卫清仔细回忆, 在他的记忆中, 还真没有张所长与子相处的画面, 他常年住在研究所,而许新兰则是天天在车间上班,但是谁也不知道人家私下里情怎么样,所以他诚实地摇摇头:“还真不大清楚,人家两口子关起房门的事情,谁能清楚?” 黎善:“……” 也对,是她想太多了。 “那张所长的儿子呢?也在厂里上班么?” “他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当初生孩子的时候正好出了事,难产没了。”这不是什么秘密,所以许新兰将那个孩子看的像命子似的。 天啊。 这也太惨了吧。 “这病有可能是遗传,也有可能是后天,许婶子一直都觉得是当初闹事的时候伤到了。” 谁家会承认这孩子天生就是有病的。 黎善咋舌。 这许新兰的遭遇乍一听,着实有点要素过于齐全了,老两口奋斗了一辈子,最后独生女儿难产而死,留下的孙子却有癫痫病,也难怪她有一丝希望都要抓住。 可问题是…… 她是真没办法治疗癫痫病。 尤其现在这个时期这么,上面崇尚西医,简直快将中医给打为封建信了,黎善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太过于跳,她好容易有了如今安稳的生活,才不会去冒险。 李琳虽然不知道许新兰到底有什么目的,但她却拥有小动物般的直觉,而且她向来很听黎善的话,第二天就去食堂买馒头吃,食堂供应的菜她也每顿都吃,至于蛋就算了,自从怀孕后,她就仿佛能闻到蛋腥味儿,尤其那个蛋黄,不用吃,光看着心里头都隐隐约约地上涌。 许新兰观察了李琳好几天,更加确认她怀孕了。 但是她却有些想不通,明明前几天李琳还有孕期反应,怎么这几天反倒吃啥啥香了呢?难道真的是自己的身体原因么? 看到这里,她又觉得不公平极了。 当初她女儿怀孕的时候,一直吐到将近七个月,最后更是难产而亡,可李琳呢?也只难受了没几天就恢复了。 她以前曾听丈夫说过,女儿之所以会孕吐严重,是因为她缺乏一种营养素,而那种营养素得靠吃才能获取,偏偏他们两口子忙着工作,女儿出生后不久就给她的母亲抚养,而她的母亲信佛,带着她女儿打小开始就吃素,以至于他们两口子发现孩子发育迟缓的时候,再叫孩子吃,孩子已经不适应了。 再看李琳大口大口的喝着汤。 难不成真是女儿不吃的原因? 许新兰都有些糊了,不过她依旧观察着李琳,不,或者说,她想看看李琳那位朋友的反应。 因为那天那个女同志给李琳把脉的架势实在是太练了,若说她不懂医术,她是绝对不相信的,但要说她医术有多好……许新兰不愿意去考虑这个事情,她简直要为孙子的身体愁坏了,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她也是心怀期待的。 可到底黎善还是有些怕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没来见过李琳。 一直了两个月,李琳自己爆出怀孕的事,她才一副刚刚知道的模样,提着一些蛋去看望她。 她到的时候,许新兰也在。 “李琳,你身体怎么样了?有什么不一样的觉么?”黎善进了门对着许新兰笑着点了点头,便连忙去关心李琳去了,她甚至还一脸叹的帮李琳描补道:“你身体可真好,才结婚几天啊就怀上了,我比你还早结婚呢,到现在也没个动静。” “你就是太瘦了。”李琳听黎善这样说,真以为她在为怀孕担心,于是指了指桌上的保温桶:“我家那口子说了,只有当妈的身体好了,这孩子才能健康,要我说啊,还得当妈的身体好,孩子才愿意来呢。” 如今结婚两个月,肚子也瞒住了,李琳的心情十分的好。 所以自然而然的,也开始关心起了黎善的情况,她还想着跟黎善一块儿怀孕,到时候一块儿生呢,万一以后她们的孩子还能做同学呢? “嗯,所以我最近也在努力吃了。”黎善笑着点点头,一点儿都没有生气的样子,惹得许新兰看了忍不住地瞥眼看她。 毕竟这话任谁听了都仿佛是在炫耀。 可黎善却知道,李琳就是个没心眼的,所以也不会和她置气。 黎善自然也不会冷落许新兰,而是十分热情的招呼:“许线长,上次跟你见面太匆忙了,也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我和李琳是几年的老同学了,如今又一起进了药厂,她身子重,以后还得靠许线长照顾了。” “嗐,这算啥,女人家怀孕生子本就有难处,咱都是女人,自然能够体谅。” 这话许新兰说的十分真心。 正是因为她女儿生子的艰难,这些年她那条线的女同志一旦怀孕,她都会特别照顾些。 也正因为此,她生产线上的女职工对她这个线长也十分的服气,有时候她孙子身体不好的时候,那些女职工还会帮她带班,这么些年了,一直相处的很好。 “要么说还是得跟着女领导好呢?这都是过来人,十分会体谅咱们呢。” 说着,黎善又开始夸奖起了刘大姐:“我办公室的刘大姐也一样,对咱女同志啊,十分的照顾,我刚进部门的时候忐忑极了,是刘大姐天天拿着医书教导我,我这心里啊,着实动坏了。” 刘大姐? 这个人许新兰是知道的。 以前是部队的军医,后来负伤退伍后就进了药厂,一路做到了技术部主任,是文部长的左膀右臂,有的时候甚至文部长都不敢跟她呛声。 这么一想,若是刘大姐真的手把手教导过黎善,那黎善会点儿医术也是正常。 “对了,善善,你大舅妈的弟弟不是县医院的么?我想请他帮忙我看一看,我这怀了孩子还没产检过,多少心里有点儿不得劲儿。”李琳受不到许新兰心里的百转千回,却十分配合的又给黎善的医术找了个来源。 黎善打瞌睡送枕头,这句问话正合黎善的意。 于是立刻表示:“这有什么的,不过我那位小舅不是妇科大夫,到时候让他帮帮忙,咱找个妇产科大夫好好检查检查。” “那情好。”李琳立刻松了口气。 许新兰一听黎善的小舅居然是大夫,神情立刻动起来:“那你小舅是治啥病的?” “他就是普通的大夫,看点儿冒发烧啥的。” 许新兰眼底的期盼又灭了。 黎善也是没办法,这年头,医生老师啥的,有本事就容易出事,所以比起出事,还是没本事比较好,有的时候平庸也不是坏事。 许新兰试探了一番,黎善说起医药知识来,说的头头是道,可一旦涉及到治病方面,她只会眼睛亮晶晶的表示‘真厉害’、‘真的么’、‘果然是首都,连大夫都比别的地方强些’,之类的轱辘话,试探的许新兰都没了脾气。 她现在基本已经确认,要么黎善是真不会医术,要么就是她的演技特别好。 但可能么? 一个才十九岁的姑娘家,这辈子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陪同婆婆去琼州小岛上送小姑子出嫁,又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演技呢? 许新兰最后不得不承认,黎善可能是真的不会医术。 在确认的那一刻,许新兰只觉得心脏疼极了,她强忍着,泪水才没能从眼眶里淌出来。 黎善看了虽然觉得很可怜,但还是冷下心肠来撇过头去,且不说她的医术来路不明不宜暴,就算能暴,她也治不了癫痫这种病。 因为现在还没有癫痫方面的特效药,就算有可以缓解的药,也是在国外。 所以她也只能莫能助了。 许新兰又坐了一会儿,才脸苍白的走了,等她走了黎善才松了口气,但她这次没给李琳把脉,她也有意弱化自己在李琳跟前会医的印象,也幸好她没暴太多。 约好了等休息陪李琳去医院,黎善就回了家。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