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隽脸上却没有任何不或是烦躁,只是用一双漆黑的眼眸,无比专注地凝望着她。 他的目光太过直白热烈,顾盼不用抬头都能受得到。 “你再继续看我……”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纤细的手腕就被陆隽攥住。 顾盼愣了愣,抬头看他。 陆隽沉声道:“接下来我自己来。” 接下来? 顾盼视线不受控地往下,意识到什么,脸猛地一热。 她胡地拉下他的手,回到水槽前,重新将巾浸巾再拧干。 陆隽掀起眼皮看她。 很奇怪,明明彼此间早就什么都看过,什么都做过,但此时此刻,顾盼的耳朵依旧很红,侧红也红彤彤的。 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盼盼,是不是,也还有点喜他呢? 陆隽坐在原地没动,没一会儿,手上就被了个热巾,顾盼转身,背对着他说:“擦快点。” 从陆隽的角度看过去,她的小脸粉嘟嘟的。 很可。 陆隽眼里溢出了些笑。 他就这么放肆地看了几秒,才心意足地收回目光,重新隐藏起眸中暗的占有。 止痛药并不能完全让人觉不到疼痛,陆隽握着热巾的手依旧有些发抖,只是他刚才在顾盼面前忍耐得很好,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 他不想吓着顾盼,也不想让她因此愧疚,更不希望她是因为可怜自己,才对他这么好。 陆隽很快就将自己收拾干净。 顾盼又拿干巾帮他重新擦了一遍。 就跟刚刚一样,陆隽没一会儿就握住她的手,低声说:“我来。” 她却继续。 “盼盼?” 陆隽眼眸闪过一丝愕然,气息略微不稳。 顾盼弯着,发丝半落下来,遮挡住微红的脸颊,呼间都是他身上那股干净好闻的薄荷香味,她置若罔闻,接着下去。 陆隽握着她手腕的力道紧了几分。 像是想制止她。 “哥哥手是不是还很疼?”顾盼突然问他。 陆隽的手的确还很疼,止痛药比不上止痛针,药效差很多,但是至少没有麻醉全退时那么痛苦难耐。 然而,骨头里原本那钻心的疼,已然被明显触盖过。 他抿语,没说话。 耳微红。 顾盼也没吭声。 不远处,水笼头的热水还在哗啦啦地,上升的水汽模糊了两人的眉眼。 不一会儿,陆隽倾身,搂住她的,温热的身体紧挨着她。 他偏头,在她耳畔哑声道:“盼盼这是在同情我吗?” 他喉结滚动了下:“我不需要同情。” 顾盼一声不吭。 红紧抿,神很淡。 陆隽心头微沉,眼眸不受控地染上一抹红。 有些难堪,却又舍不得推开她。 他微微垂下眼睫,晦暗不明的眼眸,掠过她红得厉害的耳时,微微一怔。 心跳突然加快。 眼眸里似有火在跳着。 顾盼的眉眼始终淡淡的,甚至有些冷意。 要不是耳脸颊都是红的,陆隽都要以为她在生气。 这样的反差,真是太可了。 陆隽仰了仰头。 膛起伏。 昳丽的红爬上了他眼尾,视线开始模糊。 时间一点点逝,两人都没开口,气氛安静。 他垂眸,看着顾盼长长的眼睫,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忽然抬手捏起她的下巴。 顾盼被他吓到,浑身一震。 纤白的手指微微`蜷`缩。 陆隽喉结滚动,闷哼一声。 声音低哑而又沉闷,却带着莫名带着引力,听得人耳一热。 “哥哥?怎么了?手还是很疼……” 她眉心微蹙,话都还没说完,他已经倾身,低下头,堵住她的嘴。 男人垂眼看她,温柔而又难耐地直视她的双眼。 顾盼心脏倏地一紧。 下一秒,心跳开始疯狂加速,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喊她:“盼盼……” 他的声音比平常还要低沉喑哑,像是含`在`舌`尖`上打转一样,特别地温柔缱绻。 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 那模样,完全就是个男狐狸。 顾盼抿着嘴,脸颊漫上一抹红,心跳得不能自己。 突然间,病房门被人敲响,伊橙说:“顾小姐,您要的骨折防水套我已经帮你买回来了。” vip病房虽然随时都有人会进来,但卫生间的门是能锁的,顾盼倒是不担心,只是当她听到外头的声响,心脏还是紧张得砰砰直跳。 顾盼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推了推陆隽,示意他快一点,好在伊橙也没有继续敲门。 不多时,陆隽终于换好干净的病服。 虽然只是简单的擦澡,但是陆隽明显觉得整个人清许多,连带手臂上钻心的疼痛都没那么难熬。 顾盼帮他重新扣好骨折吊带之后,便转身离开病房,去跟伊橙拿防水套。 伊橙看到她脸颊、耳都是红的,愣怔片刻,什么也没问,只是笑着说:“顾小姐跟陆总饿了吗?要不要帮你们买晚餐?” 顾盼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的确已经傍晚了,不过陆隽现在手应该还很疼,吃不太下去。 她让伊橙六点再去买晚餐。 顾盼的手已经洗干净,因为意外的关系,她后来又重新洗了一次热巾,帮陆隽重擦一遍,她也换了一套衣服。 刚才的时间拖得有点长,她有点担心陆隽晚上又会开始低烧,顾盼有些懊悔地抬手,捂住依旧微微发热的脸颊。 回到病房时,陆隽已经躺回病,温暖的毯盖住他的身体,大概是因为擦过澡的关系,他的表情十分放松,眉眼间带着一点足。 看到顾盼回来,陆隽慢慢坐起身,看着她,低声说:“盼盼今晚还陪我吗?”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低沉而又磁哑,还带着一点余韵,顾盼脸上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热意,一下就又烧了起来。 她咬,刚要说什么,手机便响了起来。 顾盼低头扫了眼,飞快接起:“祁骁哥?” 陆隽看着她,见她一接到祁骁的电话,就飞快离开病房,他慢慢垂下眼睫,重新躺回病上。 双眼如墨般深黑。 病房外,顾盼低声问道:“祁骁哥下飞机了?” 电话那头,祁骁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温柔,他轻笑:“不,我中午就到了,只是出了一点意外,到现在才终于拿回手机。” 顾盼没说话。 “师妹,我是真的没看到你传的消息,刚才我一看到你给我发消息,我就立刻上微博帮你澄清了,昨晚约在那里,的确是我思虑不周,我真的很抱歉。 祁骁突然顿了下,低声说了几句英文,像是在跟身边的人说话,很利,而后,才又说:“我看到你被人绑架的事,你还好吗?我看新亚娱乐发的微博,陆总手都被绑匪打断了,你有没有出什么意外?” 祁骁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担忧与关怀,顾盼实在听不出来他到底是不是在演戏。 别说只是听声音,以祁骁的演技,就算是两人是面对面说话,顾盼觉得自己恐怕也分辨不出来。 顾盼以前觉得祁骁是个很好的前辈,跟他相处也很轻松愉快,他是顾沉的朋友,就像自己的哥哥一样。 但不知何时开始,她开始看不懂祁骁。 是因为她一直没有给予回应吗? 顾盼其实也有想过要接受祁骁,但是不知为何,她对他始终没有那种心动的觉。 祁骁大概是怕顾盼误会,也不管自己打的是越洋电话,耐心且详细地跟她解释许久,直到六点,顾盼要去护士站叫医生过来给陆隽打麻醉,祁骁才终于挂断电话。 顾盼回到病房时,医生正在帮陆隽打止痛药,陆隽半躺在病上,眼睛一直看着她。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