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注意宋。 保镖们被慕斯年周身的气吓到,又因为自身的失职,正手足无措着。 还是赵恪最先反应过来,凝着脸喊了一声儿:“去找医生!” 保镖们一震,这才像是刚从梦中惊醒般,接二连三、跌跌撞撞地冲出去。 病房里的人一下子去了大半,顿时就显得空。在一片洁白中,倒在血上的宋轻染,有种冰冷的脆弱。 慕斯年朝她走过去时,脚步都是踉跄地。 赵恪有些担忧地望着慕斯年。 宋轻染身下的血,将慕斯年的眼眸也染得猩红。大脑是麻木地,可是此时此刻,慕斯年却似乎更加清醒。 他不能病,不能倒下,不能慌。 深一口气,慕斯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理智战胜情绪,像对待个完全陌生的人一样,以最合理的处理方法,有条不紊地将宋轻染送到了赶来的医生手上。 好在这里就是医院,这个过程并不太漫长。 慕斯年眼睁睁看着宋轻染被推进急救室,她还处于昏状态,双眸紧闭着,一张小脸因失血过多显得苍白,羸弱不堪。 像个在桌沿游走的瓷娃娃,稍不留神就会摔成一地残渣。 手术室的门闭上,灯亮起来。慕斯年就立在门口一米开外的地方,面无表情,死死盯着门。 他现在脑子一片空白,冷静的可怕。 赵恪怕他奔溃,彻底疯,也不敢劝,只默默做些别的善后的事。 过了不知道多久,‘吱呀’一声,手术室的门开了条儿,有穿无菌服戴口罩的护士挤出来,问慕斯年—— 保大还是保小? 这几乎不用犹豫,慕斯年原本对小的那个就不抱期待:“染染不能有事。” 他表情淡淡,语速也不快,语气却很重,听在护士耳朵里,莫名就有种‘她要是出了事我就让你们整个医院陪葬’的胁迫。 慕斯年当然不会放这种狠话,没必要——他不会允许一家连个人都救不回来的医院存在。 护士被慕斯年吓到了,愣了愣才拿出手术同意书让慕斯年签字。 他草草写上自己的名字,最后,在最后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动了动,终于还是叫住了她:“等等。”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孩子……”慕斯年顿了顿,复又继续:“也是平安的。” 虽然慕斯年对他不抱期待,可染染显然是喜他的,慕斯年突然想起来染染每每抚上自己小腹时候的眼神。 是温柔和。 他喜看她这样。 宋轻染到中途的时候大出血了,这场手术进行了足足有五个多小时,手术室的灯才终于熄灭。 有护士出来,慕斯年控制不住自己冲过去挡在了她面前,却半响问不出话来,那瞬间,他像是失语了一样。 护士却是见多了这样的人,摘掉口罩,善意地笑了笑,说:“恭喜,母子平安。” 不过宋轻染失血过多,又打了麻药,还在昏中。她怀孕刚三十一周,孩子是早产儿,生下来才三斤不到,已经放在保温箱里了。 慕斯年现在还见不到宋轻染,也不能抱孩子,他自己孤身站在空的走廊里,却奇异地有种足。 涨的腔热热的,慕斯年第一次受到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题外话------ 晚安 校园港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