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就麻烦了,晚自修再在学校呆下去,容容的眼睛怕是会坏掉。 容与回神,摇头道:不是,今天就这样吧,明天让爸爸来学校签字。 不上自修课在这时是很严肃的事,必须学生爸爸妈妈来学校签协议。 应荀见他答应了松口气。 学校对于容与不上自修还是有点担忧的,要知道去年容遥考上本科,不是因为她期末考总是学校第一,而是因为试题只有这么多分。进入高三后,容遥的试卷都是做北京那边的卷子,学习质量与其他人完全不同。 暑假、寒假,周六,还有私人老师在辅导,她考不上本科才奇怪。 容与不同,据校长所知,辅导他的只有一位艺考老师,语文化课的老师家里都没请,哪怕校长明里暗里跟容家家长谈过,让他们用培养容遥的方式来培养容与,却被拒绝了。 原因是因为容与拒绝。 要知道容与现在在学校排名只在前五,与他姐差的距离不是一点半点,要想上本科并不容易,这时还不来上自修,这是放弃儿子了? 我们小与跟小荀是回家学习,不是不学习,容爸解释道:高三的时候,遥遥不也不上自修么! 容爸笑得见牙不见眼,他虽说看重学历,可是小与对学习确实没有遥遥有天分,小与也跟他说过,他只能读成这样了,再就成饼了。容遥也说过不要他,怕反,没什么比弟弟的快乐重要。 容爸跟容妈想到刚回来时的容与也放弃他学习的心思,想着考不上大不了到国外留学,不留学哪怕读个高中,也能接手家里的事业,总饿不到的。 这件事早已经跟校长谈过,没想到校长还是这么着急。 校长看着容爸的样子确实无奈,也没法再劝,毕竟他不是普通的学生家长,现在的镇一中除了旧的两幢楼,剩下全是容家捐的。 办手续并不麻烦,容爸来不到一会儿就走了,应荀与容与当天下午下课后,顶着同学们羡慕的目光离开学校。 容与学习天赋虽不怎么样,自觉还是有的,吃完晚饭后,消消食就坐到课桌前了。这是容爸在学校办完手续后就买回来,致力要给儿子一个舒适的学习环境。 应荀也跟着坐在课桌,却不是学习,而是把电脑装上去,旁边还有一台打印机。 容与: 电脑他去年也拿到了一台,不过这个时代的电脑能玩的不多,国内互联网还在初期,1994年接入国际网络后,中国的互联网才开始来发展,所以在见过二十一世纪的电脑后,容与对现在的电脑兴致只维持了几个月,就冷静下来了。 容与微侧过头,看着应荀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时不时拧眉、冷脸,看起来有点不耐烦,仿佛在说:什么垃圾玩意。 容与暗笑,他想到二十一世纪非常厉害的那几人,特别是后来电商上的两大巨头,现在还在摆地摊呢!还有一位雷姓的先生,去年好像就赚了一百万,非常厉害。 应荀,也很厉害。 容与撑着下巴盯着应荀看,脑子了东西,想到现在,想到上辈子,想到应荀,是不是也是重生的? 小与,应荀拿着纸张的手在容与面前晃了晃,把人的注意力拉回来:想什么呢? 容与回神,眨眨眼:你很厉害。 应荀角微勾,发出愉悦的笑声,拿着几张纸坐到容与身边,放到他面前,轻哄道:小与也很厉害。 接着敲敲放在键盘前的布数学题目的4纸张,说道:上面这三张数学试题是我,咳,是我找的往年高考类型题,最后一张是作文题,你好好看看,不懂的问我。 容与疑惑转头,把前面三张数学题目看一遍,觉有点悉,但是没多想。可看到最后一章的作文题时,脑子一下懵了,哪怕已经有所怀疑,当这一刻到来时,容与还是觉得有点科幻。 抓着试题的手捏紧,本能看看A4纸,看看应荀的脸,再看看A4纸张,再看看应荀的脸,茫然! 他终于明白两年多前,应荀为什么会突然从北京跑回来了。 真相突然降临,容与脑子空白之余,只觉到自己烈的心跳。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可以把文里的世界看作是平行世界的另一个时空,因为历史发展我是写实的。 第58章 容与的恨,容与的眼泪 容与不再自修, 他的艺考老师知道第一时间就让容与来自己这里学习,他住的地方是容家提供的,也在厂区内, 离容家的房子不远,走路不过几分钟。 应荀回来没几天,还没见过那个老师, 听到容与说这话时,他第一反应是要跟着去。 容与觉得奇怪, 你去干什么? 应荀脸拉下来了, 有点受伤问道:我不能去? 容与摇头:我只是怕你无聊。 他现在完全不怕应荀考不上了,这是带着作弊利器回来的龙傲天。 应荀接过容与的书包, 拉着人出门:不会,跟你在一起不无聊。 应荀主要还是要看看那是个怎么样的人, 如果没大问题, 他倒可以空出些时间处理工作。毕竟今年注意是不平凡的一年,从二月开始,维持两年疯涨的股票来第一次大灾难,现在已经慢慢开始了,不过因为前两年大家赚得多,自信觉得不可能崩盘, 甚至有人说出政府不会让股市崩盘,会救市等等言论,现在还无数人在观望, 等到三月,牛市三年的股市将来洪式大跌。 这场股灾从1993年2月开始一直到1994年7月才结束, 指数从一千五多点直跌到三百多点, 无数人资产葬身于此。 虽说如此, 应荀并不准备全抛了,反而看准时机在收购,特别是互联网和电子产业方面的,等股灾结束,将来疯狂的新生。 两人出门没多久就看到一幢两层小楼门前站着身材修长的青年,身形瘦削,皮肤苍白,留着与这个时代不符的半长发,细长的眼睛带着淡淡的忧郁,非常具有艺术气息的一位老师。 老师,你怎么出来了?容与见这么冷的人老师跑出来接自己,连忙小跑上前,仰着头说道:老师快进去吧,冷! 虽说过了年,现在已经快三月,可现在滔婆镇的气温仍只有十度左右,要等四月,气温才能升上二十度以上。 等你啊!老师笑道,忧郁的眼睛笑起带上光,非常动人。 他目光扫到容与羽绒服上的领角缩里面,伸出手想帮忙整理一下,被一只骨骼分明的大手捏住,甩开。 老师微微惊讶,抬头,仿佛现在才看到应荀:你是? 应荀攥着眉,下心底的怒气,道:小与他哥哥。 话落,把容与拉回来,帮他把衣领整理好。 老师是吧,应荀目光放到青年身上,眸子带着寒意:幸会了,希望你不介意多一个学生。 老师一笑,说道:当然,容女士给的待遇非常丰厚,更何况你也是他儿子,自然是可以的。 他跟容女士偶尔也会聊到家事,应荀并不止一次被提起,老师自是知道他的。 应荀冷淡回道:那麻烦了。 两人目光,一方带着趣味,一方带着警告。 容与今晚的课上得并不怎么顺利,主要是老师也怪怪地,以前都是上课就是上课,今天晚上却不知道怎么了,老师一会儿给他倒杯牛,一会儿想帮他擦嘴,一会儿给他削苹果,苹果还差点喂到他口中。 应荀则像吃了炸药似的,差点没把老师打一顿。 晚上十点,两人从老师家出来,沉默着走在路上,到家门前,应荀突然站住,回过身来,微俯下身,认真看着容与。 容与被应荀吓一跳,问话都有点结巴了,怎,怎么了? 应荀把眼前的少年细细看端详一遍后,问道:你,跟老师的情很好吗? 容与偏头,没明白这话,但毕竟与老师相处了快一年多了,微微点头:还行吧,怎么了? 他回来时原是琢磨着问问应荀今晚怎么了,却没想到被应荀反问奇怪的问题。 还行?应荀眸晦暗,伸出手覆上容与的后颈,微微用力往前一:你看到他,那么高兴跑过去,只是还行? 容与被按前踉跄往前一步,被他这个动作得脸微热,回道:我是尊师重道,他一直有病,吹冷风会加重。 只是尊师重道? 嗯! 点头的少年非常认真,看不出一丝的慌言。 他以前也这样吗? 怎么样? 倒牛、给你擦嘴,着水果喂你? 三句话出来,应荀身上气息变得冷冽,凭空让气温下降好几度。 容与打个寒噤,总觉得应荀在生气,本能回道:没有,今晚老师也怪怪的,你们,都怪怪的。 应荀攥眉,回想起几个小时前的第一次会面,用力闭闭眼,无比确认,自己确实被扰心神了。 当他与容容并肩走在一起,容容的视线不在自己身上,反而落到前方丢下自己往前跑的那一刻,他心就了,而老师伸出手想帮容容整理衣领的那个动作,直接让他抑了几十年的情落出来。 应荀这辈子重生后一直告诉自己,只要容容平安,只要容容高兴,他什么也不求。可现在他发现,他有所求,如果容容的高兴是与别人在一起,他无法容忍。 容容还小时,他还能住自己的情,可容容长大了,少年俊美的面容在他面前慢慢长开,他还能遵守自己的诺言吗? 最让他不安的是容容还会上大学,大学后的生活圈将会被扩大,他将会接触到更多优秀的人,届时,容容会不会在某天他的一丝疏忽下,带着一个人走到他面前说,这人是我男朋友(女朋友)? 不,他不能接受。 应荀垂头看向容与,撞上他纯澈的双眸,其中无一丝异样的情。 容容,不喜他。 应荀有心事。 容与躺在上,看着空了一边的心里有点难受,他把今晚的事想一遍又一遍,觉得确实有些奇怪,可是怎么突然奇怪起来,为什么奇怪起来,他想不明白,他只知道是见到老师后变得奇怪的。 难道是应荀不喜老师? 还是,应荀不会喜老师吧? 莫名其妙的念头撞上来,容与吓坐起来,瞪大眼睛。 冷风灌进被子里,容与连忙躺下来。 没有应荀在被子里,哪怕有暖气机,总觉被子怎么也烤不暖和。 容与这一晚都没睡好,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心里堵得慌。 次上学,应荀恢复了,没再跟昨天一脸冷着脸,给他做早餐,给他放水洗漱,又提着他的书包一起去上学,跟他聊起妈妈,说这个周六妈妈会回家。 容与这才想起来,应荀回来后,妈妈还同见过他呢! 两人借这个话题聊开,奇怪的氛围终于消失,容与总算松口气。然而让容与没想到的是白天好好的,就连去老师家里上课,应荀也跟着去了,可是那天晚上,应荀还是没跟他一起睡。 为什么? 容与翻来覆去睡不着,应荀也一样,他并不是生容与的气,而是想到上辈子。 上辈子高考过后,容与的成绩并不理想,他原是想跟容与聊聊复读的事,容与却告诉他,他不想复读了,他要出去工作。应荀自然不肯答应,两人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 受到最亲近的人三年伤害,曾经开朗、朝气蓬的少年变得沉默,眼睛的光芒失,对上应荀的目光甚至带着恨意,他说:我想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我的谁? 应荀被容与的目光伤到了,他很生气,他想说,我们是一家人。如果可以,我希望我是你男朋友,未来的人,我们甚至会结婚 惊天骇俗的话没能说出来,他被眼前少年破碎的眸光震得痛彻心扉,最后只能怯怯道:我、我们住在一起三年,我们有关系。容容,不要怕,我跟你一起复读,下次一定能考上的。 容与摇摇头,面如灰:我不要你的施舍,当初留下我就是因为施舍吧!为什么要施舍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们一点也不我了? 少年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落下。 他以为,他们让他跪一天一夜是因为他们还生气,生气他让亲生儿子受了十几年苦。 他以为,他们只是一时对他冷漠,等过一段时间后,他们就会想起来,他是他们了十几年的儿子。 可是没有,原来一直只是自己以为,他还他们,可是他们不他了。 没有人喜我。 少年悲伤的哭声响彻房间,把应荀的心割裂成无数片,他再也顾不上其他,大步上前告诉少年,有的,有人喜你,有人你 轻轻的吻落在因震惊而呆滞的少年上。 时间仿佛静止般,少年恢复了平静,脸上仍带着泪痕,他说:我恨你。 他的目光清澈,说着恨意,却不带一丝仇视,却也没一丝意。 呼! 换了衣服的应荀围着厂房夜跑,口痛得他有点不过气,却没想着停下来。 他承认,他害怕了,面对容容那双清澈的眼睛,他害怕了,害怕容容知道自己的心意,害怕他在听到自己表白后跟上辈子一样消失。 还有三个多月就高考,还有四个月就来暑假与、容容的失踪。 不能在这时出意外,绝对不能。 无论如何,一定要平平安安把暑假过了。 无论如何,在暑假过去前一定不能让容容发现,他喜他。 这么晚还在跑? 黑暗中突然响起声音,应荀停下脚步,转头,看到艺考老师苍白着脸靠在门前,这么冷的天气,不知道他站在这里做什么。 青年看应荀不答,颇有兴致问道:你跟小与闹矛盾了?因为我?呵呵,你是那个吧,我 是什么?应荀冷冷的话打断他的话,老师说话,还是经过深思虑的好。 老师被鲠得一顿,还想说什么,却被少年寒星目中带着乖戾的狠厉惊得一僵,不收起笑意,正看着他。 应荀撇开视线没再看他,把卫衣上的帽子戴上,帽沿遮住的半张在昏暗的光线,显得鸷。只听到他一字一句说道:离艺考还有十天,这十天里老师最好安安分分,结束后拿着钱离开,否则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