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酥开着热水冲洗水槽里油腻的碗盘,背后有人环上来,松松抵着她。 苏酥手上全是油,用胳膊肘轻轻把他推开。 “忙着呢,你别行吗?” 耳边落下一道沙哑的声音,低低的。 “给我当模特吧。” 苏酥转过脸看他,一张帅气人的面孔近在眼前。 “什么时候?” 苏酥移开视线,继续洗盘子。 江以北:“现在。” 苏酥又轻轻把他推开。 “没看我忙着吗?” 他呼带着酒气,却不招人讨厌,在她耳边淡淡说:“穿这件围裙给我画。” 苏酥知道他八成是喝多了,没想到平时冷冰冰的一个人喝多了这么粘人。 她敷衍他:“休息一晚,明天再画。” 江以北:“只穿围裙……” 苏酥脸一热,这回胳膊肘用了些力气,把他推出去两步。 江以北踉跄着倒退一步,抄着兜靠在冰凉的瓷砖墙面上,全身松松垮垮,上带着抹痞笑。 苏酥不敢回头看他,热水哗哗开着,洗完碗收拾干净厨房,又去客厅把茶几和地面收拾干净,垃圾统统装进打包袋里。 忙完这些,江以北已经到楼上去了,苏酥关了楼下的灯,也走到楼上,看到两个卧室之间的浴室亮着灯,传来哗哗的水声。 苏酥从箱子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坐在书桌前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写会东西,心不在焉地敲了几行字又删掉,听到浴室的水声停了,连忙起身走去关上卧室房门。 苏酥贴在门上,听到踢踢踏踏的拖鞋声到了自己房门口,脚步声停下,两相静默,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又响起,朝隔壁卧室去了。 苏酥轻轻松口气,心头却浮起一丝淡淡的怅然。 她回到书桌前,虽然有些困倦,却不想早睡。 写到夜里十二点,苏酥终于撑不住了,轻手轻脚打开卧室房门,去卫生间冲了个澡,回到卧室以后磨叽到一点多钟才睡下。 午夜的凉风从窗户吹着来,带着楼下淡淡的花香,苏酥闭上眼睛,怀揣着对那个小男孩的心悸。 苏酥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她对少年的他心驰神往,对现在的他却不愿走心…… 大概是因为少年的他清澈明朗,定格在照片里,永远不会变老,也不会变得让她失望吧。 第二天醒来,苏酥看到微信上江以北的留言。 “我在灿灿车行,睡醒过来玩。” 下面还给了车行的详细地址。 苏酥洗漱完给他回了信息:“今天不出去了,赶大纲,吃饭不用管我,点外卖就可以。” 江以北回了一个嗯字。 苏酥在江以北家里自在呆了一天。 一楼客厅有一扇玻璃门,推开就是个植被很美的小花园,像森林的一隅。 玻璃门前铺着一块长绒毯子,上面有个小地桌,扔着几本书,还有只藤编的小圆筐,里面放着几串玛瑙石和檀香木的念珠。 苏酥趴在毯子上写了一上午大纲,中午懒得点外卖,从冰箱里找到面包和酸吃了点,吃完继续写。 这两天她的故事大纲有了些进展,她增加了一个新的角,是那对夫的儿子,在读高一,是个学霸,跟他们两个一样出类拔萃。 夫两个在处理完小三的尸体后,陆续收到了两个匿名的威胁信,勒索他们一大笔钱,夫两人心理素质和智商都在线,故事一个小高就是两个人反侦察出勒索对象的情节,并且做了个圈套让两个勒索对象先互掐一通,眼看就能解决掉一个,并且拿到另一个杀人的证据。 可是他们的儿子无意中发现了父母被勒索的事,开车撞死了其中一个勒索对象,这把夫两人的谋划全盘打,而且两个忽然醒悟过来,他们对小孩的教育出现了严重的偏差。 他们养出了个冷血冷情,视人命为草芥的怪物,两个人原本周旋在敲诈者和警察之间,忽然间有个更大的危机摆在他们面前,就是他们倾尽优渥的教育资源培养大的孩子是个怪物…… 苏酥觉得这个版剧情比上一版写全员恶人相互掐架好看了些,但也没有好到让人拍案叫绝的程度。 她写写停停,傍晚时候困意上来,趴在长绒地毯上睡着了。 第四十五章 我还没玩够。 苏酥这一觉睡得很沉,睡到一半觉得有点冷,摸摸索索抓到江以北扔在沙发扶手上的一件外套搭在身上,鼻息渐渐笼罩上来他的气息。 苏酥很喜他衣服上的味道,睡得更加香沉。 她梦到外面下雨了,淅淅沥沥的雨声一直萦绕在耳边,她在梦里时不时会看一眼墙上的老挂钟,想知道江以北什么时候回家。 她断断续续地想和江以北说点什么,有一句是早饭也不用管她了,她什么都能自己解决。 后来她听到开门的声音,半睡半醒地想,江以北回来了,可她睡得好沉,就是睁不开眼睛。 苏酥听到门厅一阵响动,然后是软底拖鞋踩在地板上沙沙的声音,那声音从远到近,走到她跟前停留一会儿。 一张柔软的薄毯轻轻搭在她身上,顺道飘来一阵淡香,苏酥裹紧毯子,觉得很舒服。 软底拖鞋的沙沙声又响起了,像是径直去了楼上。 耳边雨声时断时续,玻璃门上最后一抹影被夜没。 苏酥补够眠,渐渐醒了,睡眼惺忪望向外面,见天已经完全黑了,登登看了眼手机,已经晚上九点了。 外面是真的在下雨。 苏酥放下手机,裹在柔软的毯子里醒神,想起半梦半醒间江以北好像回来了,还给她盖了毯子。 正在愣神时,房门响了,有人从外面进来,在门厅换了鞋。 苏酥坐起来,黑暗中看到江以北的轮廓。 苏酥吓了一跳,小声叫道:“江以北。” 男人正要开灯,听到客厅角落里苏酥怯怯一声叫,搁在开关上的手又放了下来,径直朝苏酥这边走了过来。 “你不是回来了吗?又出去了吗?” 苏酥嗓子睡哑了,沙沙的,还带着一丝鼻音,像在落霞村早上醒来时倦倦的觉。 江以北走到毯子边蹲下,伸手把苏酥脸颊边的长发到耳后,一言不发地吻了上来。 苏酥立刻察觉到他又喝酒了。 苏酥推开江以北,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你喝酒了……晚饭吃了吗?” “没有。” 他声音淡淡的,透着一丝不悦,重新吻了上来。 今天他在秦灿灿的车行呆了一天,看手机的次数有点多,被取笑是不是在追什么姑娘,他扔了手机去看一辆最新改装的五菱,能野得让人血飙升,江以北和秦灿灿把车开到市郊狂飙了一圈,回来后抓起手机看了一眼,还是没她的消息。 晚上和车行的哥们儿一起吃烧烤,江以北光喝啤酒了。 苏酥被他吻得气吁吁,想推开他,他却抱得更紧。 “不是只想跟我做吗?怎么?玩够了吗?” 江以北一边按住想从她怀里挣的女人,一边低低问他。 苏酥莫名也开始赌气,一边推他一边说:“嗯,玩够了,你放开我。” 江以北:“我还没玩够。” 她今天穿了件半袖长裙,面料软的像水,江以北把手探进裙子里,一只催情的大手抚摸苏酥两腿间,苏酥顽强抵抗的身体明显软了一下,江以北顺势把人在身下,低头继续吻她,手上的动作更骨了。 苏酥这一觉本就睡得很心,时不时就会梦到他,她挣扎间脑海里闪过一个梦中的片段,是她跟他牵着手在墙外那条林荫路上遛弯,天空下着雨,他俩却走得不疾不徐。 她转过头看他好看的侧脸,忽然问他以后不给别的女人买早餐好吗…… 苏酥醒来之后就有些起气,心情像窗外的雨天。 两个人在黑暗中徒劳纠,谁也不让步,客厅里的灯突然亮了。 苏酥脸颊发烫,在他身下着气转头看向客厅,江以北红着眼睛,带几分烦躁的醉意转过头来,两只手钳着苏酥细细的手腕。 两个人保持着一言难尽的姿势,双双看到抱肩站在楼梯口的女人,那人个子很高,身段窈窕。 江以北愣住了,依旧着苏酥,嘴里呆呆吐出一个字。 “……” 好几个月不见,听到江以北这声下意识的问候,那女人趿着拖鞋两三步冲到沙发跟前,抓起一个抱枕掷了出去,正中江以北这张帅脸。 江以北松开苏酥,翻身坐在地毯上。 苏酥红着脸从地毯上爬起来,察觉到裙子挣扎的时候被他从领口扯开,她裹了毯子,一言不发地往楼上走。 身后传来女人的骂声:“臭小子长出息了是不是,还霸王硬上弓了是不是,没看人家不愿意吗?你他妈是不是想吃牢饭?” 苏酥走上楼梯,回头看到江以北向后撑着手臂,一条腿支起,松松垮垮坐在地毯上,扬起一张痞帅的脸,目光望向苏酥这边。 苏酥心跳猛地加速,转过头不看他,快步往楼上走,身后传来女人的不的声音。 “怎么跟你姐打招呼的,叫我什么?我名字叫吗?你这一个多月浪哪去了,电话拒接微信不回,是不是没脸见我?你有什么重要事不能等画展结束再走,晚一星期走能要你命吗?知道你特么撂挑子走人让我损失多大一笔单子?” 原来是江以北的姐姐…… 想到两人刚刚在地毯上的狈相,不知道江以北的姐姐是从那一段开始看的,苏酥脸上烧的更厉害了。 撂挑子走人…… 损失单子…… 他没时间出来旅行吗? 苏酥强迫自己不要多想,走进房间换了身衣服,坐在上犯了社恐惧症,她今晚可以借口睡下了,明天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躲在房间里吧。 苏酥越想越尴尬,下意识地开始收拾箱子,脑子都是落荒而逃。 房门被人轻轻敲了两下,苏酥从箱子前站起来,迟疑片刻,还是迈不开腿去开门。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