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酥怔怔的,目光依然停留在画上。 孟朝朝:“六年前我看到的这幅画,六年后他把画上的女孩带回了家,我不知道他喜你有多深,但我知道他喜你有多久,像我们这种单亲家庭长大的人,小时候尝过太多的失望和孤独,长大以后,一些人活成父母的翻版,一些人反而会更知道珍惜,他碰巧长成了第二种人。” 苏酥看向孟朝朝,听她淡淡说完最后一句话。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们都不肯向前再迈一步,可你能不能,相信他一次?” 苏酥和孟朝朝回到家时,江以北果然还在画室里,房门关着,丝毫没察觉到两个女人出去了一趟。 凌晨三点钟,江以北从画室出来去楼上睡觉,他怕吵到苏酥,径直去了自己房间。 刚躺下,房间的门就被人轻轻推开,苏酥穿着睡衣,窸窸窣窣钻进了他被子里,一言不发地抱住了他。 江以北很困,画一晚上画忘了喝水,嗓子是哑的。 “发了?” 他淡淡问,声音带着丝人的哑。 苏酥抬起埋在他口的脸,有点郁闷地说:“我把领证的事告诉朝朝了。” 江以北轻轻笑了笑,“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苏酥:“酒后失言……” 江以北:“那你准备好见婆婆吧。” 苏酥:“朝朝向我保证,她一定会守口如瓶,暂时帮我们保密。” 江以北:“是吗?” 他声音淡淡的,苏酥却听出点一言难尽的味道。 苏酥:“怎么了?” 江以北忍不住牵了牵,“没事,睡吧。” 第六十章 要美女不要脸了 孟朝朝像一阵风,来得快也去得快。 牵心的事有了着落,再赖着不走就成电灯泡了,她第二天就麻利地飞回了北京。 从机场回来的路上,苏酥收到孟朝朝发来的一个大红包,备注是给我生个大侄子玩。 苏酥无语地笑了。 说起大侄子,苏酥表姐的小孩马上半岁了,天天在朋友圈花式炫娃,让苏酥妈妈无比眼馋,天天在微信上催她回家,用苏酥妈妈的话来说,“你不趁着我身体还好的时候要个孩子,以后谁帮你带呢?” 对象还不知道在哪呢,她老人家已经惦记上孙子了。 苏酥一直都不理解上一代人对抱孙子的之执着。 江以北开车驶出机场高速,随口对苏酥说:“中午秦灿灿叫吃饭,你也去吧。” 他们来成都的第二天,江以北就去了秦灿灿的车行,后来孟朝朝背诵的那篇小作文里也提到了秦灿灿,苏酥其实对这个人还好奇的。 苏酥点点头。 江以北几不可查地扬起了角。 苏酥问江以北:“秦灿灿是你发小吗?” 江以北点点头,“他跟我一样小时候住成都,后来跟着父母去了北京,和我还读了同一所小学和初中,他不学习,只喜捣鼓车,高中毕业就回了成都,现在有家自己的修车行,在改车圈里名气还大的。” 苏酥觉得秦灿灿这个名字怪萌的,一听就是个很乖巧的大男孩。 离午饭时间还早,江以北直接把车开到了秦灿灿的车行,一进门就看到一辆被大卸八块的轿跑,一个铁塔似的肌男从车后走了出来,纹了两条花臂,个子比江以北还要高半头,造型和气质堪称街霸。 苏酥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觉得这人有种随时就要抄起扳手跟人干一架的气场。 钢铁男看了看江以北,又看了看苏酥。 “卧槽,什么情况?” 钢铁男难以置信地开了口。 江以北淡淡勾,伸手搭上苏酥的肩膀,一脸漫不经心地把人带进怀里。 然后,就在苏酥肝儿颤的注目礼下,钢铁男做出一个人类大脑没办法理解的动作。 他扔了扳手,捂着嘴跳了起来。 苏酥:“……” 她觉得自己的灵魂跟着修车行的地面一起震颤了。 这个喜少女跳的钢铁巨汉就是秦灿灿,和他初次见面的人,无一例外都会被他乖萌的名字和街霸一般外表的反差震撼到。 中午他们在修车行的院子里天烧烤,店里五个员工清一的糙老爷们儿,跟江以北都很,见他带了女人来,都是既惊讶又兴奋。 秦灿灿外糙里不糙,小院子收拾得很有文艺气质,贴墙摆了个三层的木架子,上面养了各式各样的多,天餐桌上卧着一只晒太打盹的小黑猫,被人吵醒了,懒洋洋伸了伸爪,无视苏酥讨好的召唤,迈着四平八稳的小步子晃悠到别处去了。 秦灿灿穿着个和他那体型极不相称的小围裙,把烤好的开胃小串短摆上桌,然后又把一块超级大的战斧牛排放到烤炉上。 小黑猫闻到味,又慢悠悠溜达了回来,轻盈地蹿到了苏酥腿上。 苏酥挑了块,放在掌心里喂它吃。 “北哥,下午跑山去吗?” 说话的是小武,个子不高,长得眉清目秀。 江以北无语地看了小武一眼,没有接话。 苏酥接过江以北递来的心串,好奇地问:“你们玩跑山?” 小武一脸嘚瑟地说:“北哥没跟你说过吗?他可是咱蒲虹路的秋名山车神。” 苏酥有点兴奋地问江以北:“晚上去吗?” 她看过头文字 d,还看过郑伊健和张柏芝主演的一个电影,都是讲赛车的,坐在大哥的副驾驶上跟他一起经历一场生死时速,简直不能再刺了。 江以北看着苏酥闪闪发亮的眸子,无奈点了点头。 秦灿灿把烤好的战俘牛排切成块,还细心地切了一盘秀气的小块。 他端着过来坐下,把那一盘致的牛放到苏酥面前。 “苏酥,尝尝我独门秘方的战斧牛排。” 苏酥朝他笑着说声谢谢。 秦灿灿笑着问江以北:“那辆房车是不是给人家改的?” 苏酥自己吃一块,给猫咪一块,听到秦灿灿的话,耳朵竖了起来。 江以北胡嗯了一声。 秦灿灿兮兮地笑了,还没等苏酥开口问,他就快地把江以北卖了。 他一脸得意地看向苏酥,“怎么样?我改的车你还意吧。” 苏酥惊讶地说:“房车是你改的吗……” 那包的樱花粉,那清新的小雏菊,还有不胜枚举的贴心小细节,和眼前这个铁汉实在看不出半钱的关系…… 秦灿灿点点头,“江以北把车扔给我的时候,嘱咐我按照女人的喜好改,还只给一个月时间,改完就扔下他那辆越野,开着房车神秘兮兮的跑了,也不给我个用户反馈。” 江以北无语看了眼秦灿灿,这货还有脸提,他脑袋是被门夹了才会给车身那么个包的颜,要不是因为赶时间,江以北打死都不可能坐进那辆车的驾驶室。 苏酥惊讶的目光转向江以北,掺杂着淡淡的五味杂陈,就像昨晚在孟朝朝的画廊里看到多年前那幅写生。 江以北看了苏酥一眼,旋即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目光还带着平里惯有的吊儿郎当,好像秦灿灿说的事跟他半钱关系也没有。 苏酥笑笑,低下头专心喂猫。 苏酥除了坐在江以北摩托车上去锦里那晚说了喜你之后,就再也不肯提这三个字。 江以北更是就没提过。 脆弱的自尊碰上骄傲的自尊,做起来火花四,谈起恋却都犹抱琵琶。 下午四点秦灿灿就关了车行,江以北带苏酥回家换了摩托,一行人骑着摩托直奔都江堰,那里有条蒲虹路,穿越在高山峡谷中,一共 181 个弯,有成都秋名山之称。 到地方时,苏酥发现四周停了很多摩托车,赶大集似的。 秦灿灿跳下车,跑到江以北跟前,笑着骂了声。 “听说你回来了,这帮人全他妈来凑热闹了。” 江以北淡淡嗯了一声,一条长腿支在地上,朝前面无数个望过来的面孔抬了抬手。 苏酥戴着头盔坐在江以北身后,忽然觉自己像大哥的女人,不由得血脉张,脸都兴奋得红了。 她兴致地小声问江以北:“这些都是你的手下败将吗?” 江以北点点头,踩了脚油门,发动机传来低沉的轰鸣,苏酥兴奋得头皮都要炸了,紧紧搂住江以北的,给她男人打气,“加油,灭了他们。” 江以北一脚油门开了出去,周围响起一片发动机的轰鸣。 然后,苏酥就看到一辆辆摩托像离弦的箭,甩开他们绝尘而去。 苏酥:“……” 她眼睁睁看着江以北的车被甩在了最后,以四十迈不到的速度,慢慢悠悠朝前开去。 这画风不对啊…… 苏酥着急地问江以北:“怎么这么慢?车胎有问题吗?” 江以北偏过头淡淡说:“不慢了。” 苏酥:“……” 生死时速呢?弯道漂移呢?大哥的女人呢? 她在江以北上摩挲一下,“快点行吗?” 江以北:“太危险。” 苏酥:“没关系,我不怕。”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