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提剑往白茶方向过来,在这样的剑气混沌之中,衣衫染血,宛若修罗。 最后在距离白茶一步位置停下。 一道剑光闪过,白茶猛地抬头,对上了他那双冰蓝的眸子。 “现在轮到你了。” 御飞引剑刚要斩下,“噗嗤”一声,背后一把灵剑先一步刺入了他的膛。 他低头看去,那是白茶的剑。 “……幻象?” 不为别的,白茶能引剑近他身而他毫无觉察的可能为零。 而且,他觉不到一丝痛楚。 他是什么时候中的招,入的幻境? 为什么一点术法和灵力波动的痕迹都没有? 不仅如此,不单单是痛觉,他连握剑的触觉,还有视觉也在慢慢褪去。 眼前一片朦胧,好似蒙上了一层纱幔,又如覆了雾霭重重。 御飞一顿,隐约看到了那个本该昏死过去的青身影手撑着地面,慢慢坐了起来。 “是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风停云捂着口咳嗽了几声。 他下喉间的铜锈味,沉声说道。 “没做什么,只是剥夺你的知罢了。” “你刚才的确伤到了我,却并非心脉。在我将剑气入你伤口的时候,我并不是为了伤你,是为了剥夺你的痛觉和听觉。” 这也是为什么白茶引剑伤他,他毫无所察。 “现在,你的视觉也在慢慢离。” 御飞听不到他的声音,只能艰难从形判断出他说了什么。 “这不是幻象,是我的天赋。” 风停云注视着少年溃散的瞳孔,明明是坐着的,却莫名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凌然。 “以气入体,寂灭五。” 第五十九章 风停云和泷如夜不同, 即使白茶手中没有拿着像后者那样蓄着对方灵力的灵笔,以风停云和白茶之间的默契,有时候本不需要什么知和言语沟通。 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白茶就能明白对方意何为。 就像先前少年把她拽住让她暂时不要出手, 等到时间成。 修为之间哪怕是同等级, 一个前期中期就能差上不小的距离,更别提御飞一步金丹这样的程度。 她和风停云在对方受伤的情况下也没有全然把握, 更何况后者一人对上更是毫无胜算。 因此白茶立刻明白了过来。 风停云所说的是让她等着他发动天赋, 对方以为胜券在握放松警惕的时候。 那时她的那把灵剑再出, 自是百发百中,例无虚发。 “说实话,刚才在看到他击中你的时候是真的吓了我一跳,我还真以为你不慎被他伤了心脉。要是真如此,我们两个今天可都得代在这儿了。” 白茶双指合并,收回了入御飞血而那把灵剑。 那一剑入得很深, 但是并没有伤及他的要害。 一来是白茶觉着对方是谢九思的同族, 他们来剑冢是取剑不是杀生,她不想剑未取就沾染上了因果。 她还不起,也没命还。 二来是她这剑也不足以伤他命脉, 灵兽内有金丹, 刀不入,非命剑不可摧。 白茶要是真对准着心脉刺进去了,可能金丹没碎,先被毁掉的而是她的剑了。 不过她以剑气封住了他的灵脉, 他先前又是破阵, 又是和他们斗, 应当是没什么气力挣束缚了。 风停云运转着灵力将体内的丹药消化, 听到白茶这话笑了笑。 “我不是说了吗?我扰了他的知,他的爪子偏移了一寸,我之所以捂着心脉处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他说着垂眸看向失去五的御飞。 “好了,不说这个了。虽然费了不少气力,但是把他制住了就是好事。这里给我,你赶紧上山巅取剑。” 白茶点了点头,御剑正要上去。 风停云叫住她又说。 “等等,你知道怎么取剑吧?” 不怪风停云多嘴,主要是一般择剑事宜都是师尊嘱咐告知的,白茶这个情况有师尊和没师尊一样。 卓不绝或许会提醒她些事情,偏对方是个器修,他不大放心,这般询问道。 “唔,大概知道。第一步是握住剑柄,在剑气放出的瞬间使出全部气力与之抗衡,卓师叔说取剑就是一场人与剑的博弈,人择剑,剑也在择人。剑若是知到了择剑人的意志坚定,道心牢固,便会卸下剑气自动出鞘,与之结契。” “若是力竭也不能取出灵剑,那就要赶紧收手,否则会被剑气反噬,筋脉寸断,七窍血而亡。” 白茶咽了咽口水,先前她也知了一道天斩的剑气,说实话她心里也发怵。 “还有就是若是取出了灵剑的话,立刻引血结契。大致上是这样的,对吧?” 风停云:“如何取剑你说的倒是没什么纰漏,但是结契的部分有些遗漏。” “鹤师兄的那两只仙鹤坐骑你应该知道吧,之前择剑考核的时候你就是骑着它们去的。它们和鹤师兄结的是平等契,也就是不分主仆高低。” “但是剑不成,尤其是命剑,你得制服它,和它结主仆契。不然到时候失控伤了你,又或者看你不顺眼了,杀了你恢复自由身再择新主也是有可能的。” 这不是风停云危言耸听,而是确有其事。 剑虽不是人,却也会生灵,也会有意识情绪,尤其是对于像巽风,天斩这类的神兵,更是喜怒无常。 早在千年之前一个灵山佛门的弟子,主修佛法,辅修剑道,本着众生平等,万物无高低的原则,他入剑冢取了一把剑,结的是平等契。 剑这种灵器不似佛莲那般生来就有佛,起初还好,它天天跟着那弟子诵经礼佛,子枯燥却也平静。 直到有一一个剑宗弟子入灵山静修,他手中那把命剑走过生魂无数,杀伐之气极重。 剑与剑之间能互相应,互相影响,那剑修走后,佛修之剑的剑心受了影响。 它有了血和杀念。 佛修尚未觉察,依旧带着它驱魔渡化污秽,他将其用作镇祟的佛剑。 而它心头嗜血的望被制得越厉害,它越想要抒发。 在最后,它再忍不住,弑主飞到了那剑宗找那弟子,希望和他结契,杀尽天下生魂。 那弟子见它戾气太重,引剑阵把它镇在了锁妖塔。 无独有偶,千年之前只是一人殒命,可以当成是意外,但是五百年前大战好些未结主仆契的灵器被魔气侵蚀,杀红了眼,也做出了许多偏的举动。 自那以后,便有了本命灵器必定主仆契的规定。 白茶一顿,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九曲天环。 怪不得卓不绝说要是无法取剑结主仆契,就毁了它,原是这个道理。 不能结主仆契的灵器,和一把高悬于头顶,随时坠下的刀并无两样。 “我知道了,我会拼尽全力制住它的。” 制灵剑比的不是修为高低,神识强弱,而是道心和意志。 道若无坚不摧,意志磅礴强大,便可撼天地,杀万物。 剑山之巅的威极重,不过只要不释放什么剑气的话,天斩是不排斥生人接近的。 白茶御剑上了山巅,刚落地便看到了一把被黑雾遮掩,高度于她前的灵剑。 它的剑身有一部分在土里,没准□□还要更长一些。 灵剑这种东西在未得到其认可之前是不能窥其真容的,白茶除了能大致辨别出剑柄位置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时间不等人,没准前脚来了个御飞,后脚就碰上个御风,御上下什么的。 总之得赶紧把这剑取了才能安心。 她深了一口气,又缓缓吐气,反复吐纳了几次,双手伸过去一把握住剑柄。 几乎是在白茶把手放在上面的瞬间,她脚下的地面立刻因为巨大的威凹陷了下去。 好重,觉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在摁着她深入地下。 不光如此,天斩周边的黑雾气也汹涌而来,白茶如同置身于一个混沌的虚空。 她觉自己被黑暗噬,和之前处于玄灵子的秘境不同,这里又黑又冷。 到处都有剑气呼啸而过,皮肤似被千剑,一剑一剑片成了白骨。 内里又有无数剑气窜在四肢百骸,疼得她不过气来,好像下一秒就拽入无尽的地狱。 好痛,怎么会这么痛。 这哪里的取剑,这简直就是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风停云取那把神兵巽风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也这么疼?还是独这把剑杀气这般重。 白茶痛,白傲天也痛。 少年最是娇气怕疼,此时在她的识海里疼得打滚叫,更让她心烦气躁。 倒不是烦燥白傲天的叫喊声,而是针对天斩。 白傲天于她而言不单单是天赋,更是转版缩小版的自己,见他这么难受她心里更不是滋味儿。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