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没想到在铁的证据面前她居然顾左右而言他,再次亮出警察证:“看清楚了,我是江南省滨江市公安局陵海分局刑警大队民警张浩,现在依法对你进行讯问,回答问题,这是什么!” 林丽红用被铐着的双手捂着肚子,低声道:“粉。” “什么粉?” “k粉。” “寄给谁的?” 虽然刚在手机上填过收货人姓名和地址,林丽红却想不起来收货人是谁,楞了十来秒钟才忐忑地说:“寄给一个姓潘的。” “再想想,寄给谁的!” “潘……潘,潘什么松。” “为什么给他寄?” “他……他……他给了钱。” “他给了你多少钱?” “三千二。” 张浩趁热打铁地问:“给他寄过几次?” 林丽红想了想,耷拉着头说:“三次。” 这里不是审讯的地方,只要她承认毒品是她的,她正在贩毒就行了,张浩装进证物袋,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见本应该帮着搜身的王一娟正在外面帮嫌疑人带孩子,只能亲自动手搜身。 把她的手机搜出来,装进证物袋,然后同汪宗义一起把她带出驿站,押上山城同行帮着租的车。辅警跟快递大姐代了一番要注意保密之类,赶紧追了上去。 …… 与此同时,周科洪、徐莉和脸肿的像个小馒头似地李亦军,同山城市公安局毒支队一大队民警朱贵文一起,来到了杨朝梅和“马尾辫”租住的单元房前,山城市公安局南江分局治安大队也来一个民警和一个辅警。 抓捕方案夜里就商量好了,朱贵文并没有敲她们这家的门,而是轻轻摁了摁对门的门铃。 一个中年妇女打开门,朱贵文竖起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一起行动的治安大队民警很默契地亮了警察证。 中年妇女反应过来,下意识捂着嘴。 李亦军跟着他俩走了进去,穿过客厅、主卧走到台上,轻轻打开不锈钢窗户,小心翼翼翻到对面台。 杨朝梅睡的很香,浑然不知家里进人了。 她穿的很少,胳膊都在外面,李亦军不敢轻易动身,只能站在尾先盯着,同时掏出执法记录仪别到肩上。朱贵文则从里面轻轻打开主卧门,穿过客厅去开防盗门。 王伟、周科洪和徐丽等人鱼贯而入,分为两组,一组去次卧,一组走进主卧。 杨朝梅隐隐约约听到有动静,但实在太困了,翻了个身,糊糊地问:“小兰,几点了。” 王伟没那个时间跟她磨蹭,厉喝道:“八点四十五了,起,穿衣服!” 杨朝梅下意识睁开眼,以为看错了,了眼睛,确认不是在做梦,顿时惊呼:“救命啊,来人啊,你们是谁……” “我们是公安局的,杨朝梅,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找你吗,你还想跑的什么时候?” “起来,穿衣服!” 杨朝梅吓得魂飞魄散,抓起被子紧紧捂着头,躲在被子哭喊着:“我不是杨朝梅,我不是杨朝梅,我叫李晓红,你们认错人了……” 抓捕两个女嫌疑人而已,有无数种办法,比如最常用的查水表。 可为了抓她,江南同行竟不同意叫门。 开始以为他们担心嫌疑人涉嫌贩毒,生怕嫌疑人听到动静之后会毁灭证据,比如把毒品扔进马桶放水冲了。 结果他们不但叫出了嫌疑人的名字,还亮出了一张居留证,而嫌疑人竟吓得瑟瑟发抖。 朱贵文懵了。 同样想抓嫌疑人的南江分局治安大队民警也是一头雾水。 就这么看着徐莉从包里取出一试孕,把刚穿上衣服正失魂落魄的嫌疑人带进洗手间…… …… 专案组指挥部里,黄大、张宇航、杨千里、韩昕和紧随而至的范子瑜,正盯着晶大屏和左侧两台电脑的屏幕,同时看三个抓捕现场的直播。 一个小音响不够,又去隔壁办公室找来一个,与广场舞大妈同款的大音响也用上了。 大屏上,汪宗义正同张浩一起审讯林丽红。 “警察叔叔,求求你,不要抓我妈妈……” 一袋在快递收发点搜出的k粉和一袋看着大约三十多克的k粉,k粉所用的管,一个搂着王一娟嚎啕大哭着求饶的孩子,一个愁容面、默默泪的母亲,抓捕现场让指挥部里的人心酸不已。 嫌疑人无疑是个不负责任的妈妈,给无辜的孩子带来了无尽的伤害。毒品毁了不但毁了她自己的一生,也给她女儿的人生道路蒙上了一层厚厚霾。 只有看到这一切,才会真正理解什么叫一人毒,全家遭殃! “你跟李晓红买过几次毒品?” “好多次,不记得了。” “每次大概买多少?” “有钱多买点,没钱少买点。” 张浩紧盯着她问:“她以多少钱一克卖给你的,你是怎么给钱的?” 林丽红又捂着了肚子,双腿并的更紧了。 从行动开始到现在都没说过话的韩昕,拿起麦克风:“汪队汪队,让王姐先带嫌疑人去解个手。嫌疑人长期食k粉,会导致膀胱炎,会导致膀胱萎缩,会频,也就是总要上厕所。” “收到收到。” 左边第一台电脑屏幕里,曾参与过2.12案侦办,接受过韩昕指导的王伟和周科洪,已经很练的搜出了十二小包毒品,加起来至少有一百二十克! 王伟翻看着嫌疑人的手机问:“谁卖给你的?” 嫌疑人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沉默不语。 周科洪指指茶几上的试孕,警告道:“杨朝梅,你能通过怀孕、哺连续三次逃避法律制裁,但逃不过第四次!以你的行为不是要不要把牢底坐穿,而是会不会被判死刑,想争取宽大处理,只有坦白从宽!” 这次跟前几次不一样,去年坏上之后竟产了,产之后一直想怀却怀不上,而之前生的那个孩子已经快两岁了,扔在老家再也没管过。 事实上正是因为既没身孕也不在哺期才从老家跑出来的,不跑的话就要坐二十一年牢…… 杨朝梅越想越害怕,战战兢兢地说:“我代,我代,这些粉是树哥卖给我的。” “树哥姓什么叫什么?” “不知道他姓什么,只知道他叫树哥。” “你们是怎么联系的?” “在qq上联系,我有他的qq。” “你们是怎么易的?” “在qq上转钱,他告诉我粉放在哪儿,我再去拿。” “你有没有见过他?” “没有。”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有一次没粉了,难受,就去找人问,一个歌厅的少爷告诉我树哥的qq号,以后一直从树哥那儿买。” 王伟看了看她的qq聊天记录,确认她没撒谎,追问道:“他是以什么价格卖给的?” “八十,一克八十。” “你是以多少钱一克卖给林丽红的?” “我没赚她的钱,我是帮她带的,她也没什么钱,她还带着个孩子……” “卖给其他人多少钱一克?” “有时候一百五、一百八,有时候两百。警察同志,我没卖过几次,我卖的少!” “除了在qq上联系,通过发快递贩卖,还卖给过哪些人?” “没有,我……我只是没有钱的时候在网上卖过几次,没卖给过别人。” 到底有没有贩卖过,需要慢慢审讯,王伟换了个问题:“你和林丽红有没有在足疗店过k粉?” 杨朝梅用蚊子般地声音说:“过。” “过几次?” “好多次,想就。” “张素芳知道吗?” “知道,她让我们在最里面的房间。” 第94章 经营 本来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中,结果收网之后一切全出乎意料。 朱贵文在南江分局治安大队副大队长王承开的催促下,赶紧下楼钻进车里拨通了领导的电话。 “……本来以为林丽红是主犯,没想到他们跟我们有所保留,原来我们一直以为只是涉嫌卖的那个李晓红才是主犯。她也不叫李晓红,她的真名叫杨朝梅,是个在监外执行期间潜逃的逃犯!” 朱贵文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车外的王承开,接着道:“他们是带着手续来的,而且杨朝梅确实涉嫌贩毒,但打着足疗的幌子组织卖的张素芳不一样,从他们的审讯情况上看,只是涉嫌容留他人毒,他们现在也要抓。” 支队领导岂能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在电话里说:“张素芳不能给他们,南江分局一样有管辖权,南江分局抓更有利于案件侦办。” “王大也是这个意思,可听口气他们想把张素芳带走,他们都准备订回去的车票了!” “嫌疑人不是他们想带就能带走的,票订了一样可以退。先说重点,毒品来源有没有查清楚?” 差点忘了汇报正事,朱贵文连忙道:“那个女逃犯代,她是以八十元每克的价格,从一个叫树哥的人那儿买的。qq联系,qq转账,上家埋地雷,让她自己去取,人货分离,上家很狡猾。” “八十元每克……” “卖的不贵,郭支,我认为卖货给她的上家,应该是条大鱼!” 郭支沉默了片刻,淡淡地问:“他们有没有说怎么抓上家?”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