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了新的纸,总是会更引人们的注意,奈何来买纸的多为识字的人,一看到厕字,便不好意思过去,自己在铺子里观望,平安书肆便出现了铺子里的人全抻着脑袋,看外面桌子的奇景。 人来人往的,终于有摆摊卖东西的人好奇地摸了过来,“你这卖的啥东西了?咋个还放在外面?这写的啥字?” 来人了来人了!大家神一震,赶紧死盯,耳朵也拼命听着。 伙计为了工钱也豁出去了,笑道:“婶子,你看看,这叫厕纸,作用呢和上茅房用的厕筹一样,但那肯定是要比厕筹好的。” 婶子伸手:“给摸不?厕筹那东西……咳……哎呦,这个软乎!咋个卖的?” “不贵不贵,两个铜板这一捆,足有五十张呢!好处就不用我说了罢?” “这么便宜?”婶子利落地掏钱递给伙计,“给我先来一捆试试,这厕纸也是抱朴真道观造的吧?” 伙计接过钱,示意婶子随便挑,说道:“正是了,我们的道长们悲天悯人,便是连厕纸这种东西都为我们考虑到了,愿他们能飞升。” 婶子叹道:“他们会有福报的。” 买了买了,书肆里的人动了一下,一个个低头接耳的,“要不我们也去买了?” “再等等,等人多的,混进去买。” “有理。” 婶子回去后,她身边摆摊的,也看到她买东西的顾客全围了上去问,“多少钱?”、“做啥子的?” “好东西,这么厚一捆才两个铜板。” “哎呦,那是好便宜的。” “是了,也是我们抱朴真道观造的嘞,”婶子不释手地摸着厕纸,说道,“谁成想临到老临到老,咱也能用上纸了。” 围观的人齐齐发出震惊的声音,“竟是纸的,但好像和平安书肆里面的不一样,颜更深。” 婶子道:“这叫厕纸,专门用来如厕的,厕筹你们还不知道,死硬的,赶紧趁着人少买。” 大家一听,看着厕纸的眼神就不一样了,互相对视一眼,纷纷放下手中的东西奔了过去,“给我一捆厕纸!” “我要两捆!” “多买几捆给便宜吗?” 眼见桌子已经被人围的水不通,书肆中的人也动了,脚步极快地奔向卖厕纸的桌子混在人群中,本想让友人帮忙买的人,不出所料被拒绝了。 要丢人就大家一起丢,怎能放跑一个人。 “这有什么好丢人的,人得吃喝拉撒,你就不上茅厕了?你买不买?不买你就回家继续用厕筹!” 人群中有个俏夫人训斥自家夫君一顿,袖子一挥扯掉她家夫君要拉着她走的手,哼了一声道:“给我来五捆!” 听到她的话,刚刚还踟蹰不敢过来的人,倒是羞愧的红了脸,便是书肆中还迟迟不敢过来的人,也加入了购买大军。 若说宣纸和竹纸是给读书人准备的,那厕纸就是惠及广大普通百姓的。正如俏夫人所言,谁还能不如厕了? 贴近生活的东西总是能以最快的速度向外传播,“听说了吗?抱朴真道观研究出了厕纸,说是特别软乎比厕筹好百倍。” “平安书肆卖厕纸呢,一大捆才两个铜板,够咱用一个月了。” “卖这么便宜?以后会不会涨价,我们去多买点囤着吧。” 京口县几乎家家户户都在谈论厕纸,这可比见不着用不到的宣纸有用多了,待到次,书肆外面抢着要买厕纸的人直接排出了街,甚至惊到衙役过来维持秩序。 何七郎亲自同他们打招呼,哪有让人白干活的道理,衙役拒绝了他过来的银子,反而笑道:“就是不知道郎君的厕纸可还有剩余?” 懂了,人家不要钱,就要厕纸,好说好说,厕纸多的是! 虽然何七郎收麦秆花了些钱财,但麦秆能产出更多的浆来,而且麦秆更易制作,几的功夫就能做出一批来。 所以这回的平安书肆没有限量! 用辛离离的话说:限量民生用品,只会来更严重的抢夺,再说厕纸这个东西,你得用完才能再买啊,买过的人短时间内是不会再买的。 谁家还不囤点厕纸了。 在何七郎放出消息开始收购周边州府农民们不要的麦秆时,时刻关注他们的世家大族快坐不住了。 赚钱的生意碰不到就算了,要招揽的读书人也招不上了,甚至有许多人递了贴子表示自己要离他们世家。 不过是一张本没被他们看在眼里的纸罢了!竟能让这些读书人趋之若鹜,连前途都不要了! 京口县三大世家坐在一起商量对策,一个个狠毒辣的想除去何七郎,但转而一想,抱朴真道观还能再扶持另外的人卖纸就恨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抱朴真道观,他们不敢得罪啊!万一断了他们的修仙路可如何是好? “不急,我们且先观望,何家才是最着急的,听闻,那何家七郎没将造纸的钱给主枝,主枝对他意见十分大。” 几人对视一笑,“子野心。” 作者有话说: 厕筹这个东西,为了避免你们脑海中有形象,我就不写那么详细了。 另外帮我捉个虫虫呗,你们 ————谢在2022-01-18 12:16:41~2022-01-19 11:43: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的小天使哦~ 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纸 1个; 谢灌溉营养的小天使:绀香、和草木 10瓶;细雨蒙蒙 5瓶; 非常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六章 世家出手了(晋江首发) 何七郎被软了。 这个消息还是候奴拖着断腿过来告知的, 高大的男人哭的像个孩子:“我家郎君可怎么办啊?主枝真的太过分了,简直不是人!” 袁氏豆腐里,袁依婉示意三郎母亲将门关上, 才赶紧让辛离离去山上请空空子下来给候奴看断腿。 森白的骨头就那么透过皮杵了出来, 看的辛离离脑瓜子嗡嗡的,气都要不上来了,她小脸惨白的去了道观,万幸道观这几闭观,人全都有空。 边下山,她边说:“七郎一家全被主家软了, 据说是动了手,七郎和他父亲受了伤,家中奴仆被打死了好几个, 候奴是拼着一条命跑了出来的,他说要去寻何家族老主持公道,但他那个腿……” “骨头都出来了。” 就现在这个医疗条件,她眨巴着眼睛害怕说:“他会不会死啊?” 他们何家是疯了吗?! 空空子摸了摸她的脑袋:“莫怕。” 一行人又加快了速度, 到了家后, 按住不断挣扎还想拖着病身, 要去找族老的候奴, 先给他把骨头给接上! 然后用从崔郎君家借的浓烈的酒消毒,候奴嘴里咬着布条, 硬是没叫出来, 腿接好了, 他人也快晕过去了, 就这样他还想爬起来去找人。 辛离离就控制不住了, 小小的人儿着骂道:“你当你家郎君为何让你先过来告知我们一声再去找族老?你当你们主家那么大动静, 那些族老能不知情吗?不过是利益动人心,由主家接手何七郎的生意他们能获得更多的钱!你可消停些吧。” 说完,见所有人都望着她,她又喊了句:“我一个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你怎么想不明白呢!” “呜呜!”候奴哭得凄惨,“我家郎君可怎么办啊?我家夫人可怎么办啊?她还怀着身孕呢。” 一听这其中还有孕妇,不止辛离离,大家的面上全浮上了气愤之意。 说穿了就是为了钱! 因为何七郎不愿意再给主枝白搭钱,所以他后续和抱朴真道观、袁依婉合作的生意全部没通过族里,而是用个人名义做的,这样钱全进了他的口袋,能不让人眼红吗? 偏生他连冠都未及,更遭人妒了。 接下来就仿佛是印证了他们的想法一般,先是有人过来通知袁依婉,每的豆腐产量翻倍,但是钱直接被砍了一多半,相当于给他们白做工,直接被陈柏卓赶了出去,拿出先前签订的契约告诉他们,与他们签合约的人是何七郎,他们不会给他们提供豆腐的。 来人狠狠啐了一口:“那你们就等着整个京口县都没人敢买你们的豆腐吧!” 再就是何七郎家的所有商铺全换上了主枝的人,就连平安书肆也没能幸免,所有的纸张一夕之间全部涨价,涨价到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一张纸一百两银子。 当真是一纸千金了。 便是厕纸都涨价到一两银子一捆了! 所有的生意里,唯独有崔郎君入股的生意所受冲击小,崔郎君直接命自家奴仆进了何七郎做桌椅的庄子,庄子里东西,那都是跟他崔家签了约的,想碰、想拿?你是想和我们崔家结仇? 何家不敢冒犯洛崔氏的人,一张桌子都没带走,只能带着庄子里的木匠悻悻而归。 崔郎君捧着水杯叹气:“一时间还真不好找靠谱的木匠,桌椅生意只能暂且先卖存货。” 专门造纸的庄子就更不用说了,早早让他们占领了,更让人受不了的是,他们竟然还拿着千金来到道观,说要捐款。 意思便是,请抱朴真道观高抬贵手,何七郎签订的契约都不做数了,现在他们何家全面接管,后分成直接给道观三成,至于救济穷困百姓?不好意思,何家不会。 什么?你说那是属于何七郎的个人财产?不属于何家。 何家主家有话说:他吃何家的、喝何家的、享受着何家的一切,他的东西就是何家的东西。 所以即使明知道何家闯得是何七郎私人的财产,犯了律法,但也没有人敢管,没有人敢说。 飞狗跳了半个月,何七郎这一枝,除桌椅生意所有产业被主枝和其他庶枝悉数瓜分。 京口县的百姓受是最为明显的,便宜到底层百姓都能用上的厕纸涨价到不舍得买,能让读书人舍得抄书练字的宣纸也再买不起。 就连往里可以吃的豆腐都不新鲜了,不知道是从哪运回来的,甚至直接将人吃闹了肚子,最近刚适应的桌椅,再去订货就说是暂且无法提供,但是从何家那买又贵质量又差,实在是叫人恨得没办法。 改变这么大,人们自然得问问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加之纸张都是抱朴真道观的道长们做出的,他们便去道观时问上一句。 抱朴真道观不会说何家主家坏话,但他们明确做出了声明,京口县现今所有纸张,都不许用抱朴真的名字,它们不再是抱朴真观的纸。 豆腐也不许再用抱朴真观的名字,没得败坏了道观名声。 至于为什么,大家总要问个一二,这个时候传言负责抱朴真道观纸张的何家庶子,被眼红的何家人软的消息就传开了。 世家豪族、大宅私、嫡庶相争,每一个都准的踩中了百姓们八卦的点,何家做过的事、没做过的事,很快就在大街小巷传开了。 因着厕纸连番涨价的缘故,所传之言大多都是不好的,例如何家几子调戏妇女、何家迫整族为奴、何家强制收拢庄子等等,不一而足。 与之相对的,何家庶子是个好人,后定会有福报的消息也增多了起来,这个是人们自发认为的,虽然纸张定价便宜,但是有何家主枝天价纸做对比,依旧维持着低价的何七郎立刻被衬托高大起来。 被圈在家中披头散发、毫无形象的何七郎,红着眼睛羞愧的不敢接受自己是好人的称呼,他们又哪里知道,这都是抱朴真道观的要求啊! 他们该谢的对象合该是抱朴真道观才是! 抱朴真道观怎么能被落下,已经有百姓上山祈求观主做主了,但他们也知道观主不会参与家族私事的,一个个急得不行。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