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秋没想到一向对她百依百顺的燕无忧竟然就这样下了逐客令,一时有点无所适从。 她还想说点什么,看燕无忧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想来今天在坚持下去绝对没有什么好结果。 只好慢慢的起身,轻声说:“二哥哥,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说完泪成河。 走了几步还不甘心的回头看,幻想着燕无忧会起身送她一程,替她擦去眼泪,就像平时一样。 却见燕无忧已经闭目养神状,一只手很有节奏的拍着桌子,似乎在催促她快点走,只好转身。 一眼看见林株探头探脑的从大宝身后探出小脸,脸娇润如花瓣,一双眼睛骨碌碌转,带着灵气,小小年纪竟然带着一股狐媚。 她停住脚步说:“二哥哥,我走了。不过这个小婢的跟我一起出去。” 林株听燕秋说的咬牙切齿,吓了一跳,跟她一起出去还不是找死的节奏。这个蚯蚓小姐刚才看她的眼神恨不得将她活剥了,好像她对她做了什么罪大恶极之事。 可是苍天可见,她只有被动的份,那里有资格对她做什么,就是想做什么也做不了,这眼神罪名加的莫名其妙毫无道理。 她忙从大宝身后闪了出来,可怜巴巴的盯着燕无忧,惨兮兮地说:“无忧公子,是你让大宝哥带我进来的的,你可要对我负责。我这骨可是被你的踹的闪了,现在还一阵一阵的疼呢,要是跟了三小姐一起出去,万一她生气起来,再被打个几耳光,脸也肿了。以后谁还敢跟着你混,安全都没有保障,说不定生命都会有危险。” 燕无忧听她说的一串一串的,很有意思,也很夸张,似乎也无懈可击。 强忍着想笑了一笑的冲动,慢慢睁开眼睛说:“不去就不去,怎么那么多话,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还生命危险。” 林株见他没生气,也没说让自己去,知道现在是不会偏向燕秋的,胆子大了起来,很快看了燕秋一眼小声说:“不是奴婢说的严重,奴婢这单薄的身子,哪里经得起公子小姐你一拳她一脚的。奴婢还想好好长大。爹娘还等着我孝敬呢,” 她看燕无忧的眼神多少带着点怨,燕无忧神略显倦怠的从眼里看着她,见她下巴尖尖小嘴微微撅起,笔的小鼻头可的翘着,一双眼睛黑夜星星般的闪烁,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透彻。 她说话的声音也是清脆悦耳,带着一点点的童音,夹杂着些许的嗔责,比起燕娇娇滴滴嗲嗲的矫听起来顺耳多了,沉闷的气氛似乎轻松了许多,心情也顿时好了起来, 刚才被燕秋憋的气消了一半,站起身子说:“你那里也不要去,留在这里先悉一下,既然你已经是我的丫鬟了,以后难免会有多事儿要来府上,一会儿让梅心梅可给你说说府上的规矩。” 说完又转脸对燕秋说:“秋,株儿留在这里有点事儿,你先回去吧,一会吃过晚饭,再来看你。” 说完对外喊:“梅心梅可,送三小姐回去。” 语气很是果断,没有一点商量。, 燕秋一张苦瓜似的小脸变成了白,终于明白今儿自己做的太过真让他生气了,现在燕无忧是绝对不会再给她面子了,还是先走再说。反正燕无忧答应过娘,会照顾她的,他是言而有信信守承诺的,照顾的意思就是将她托付给了他,她以后也会是他的正。一个小小的菜园出身的丫鬟,量她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她 悻悻的走出屋子,梅心梅可忙上前奴颜婢膝的说:“三小姐,请。” 燕秋没好气地说:“请什么请,我自己会走,要你们献殷勤,滚一边去!” 梅心梅可忙低了头去,偷偷对视抿嘴一笑,瞬间又换上谄媚的笑脸说:“三小姐,不送。” 两人强忍着想笑出来的冲动,装出一副恭顺的样子目送燕秋柔弱的身子走出视线,对着偷偷回头告别的银玉美玉招了招手。 便转身释放的笑了起来。 笑够了梅可说:“梅心姐姐,从来没见过三小姐被气成这样,平时她可都是将咱公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梅心说:“还好今儿她没找我们什么茬,那锦红,琼紫她们又不在,欧嬷嬷也去看老太君了。我真害怕她又冲着我们发威。” 梅可说:“谁说不是呢,刚下吓得我这手心都捏出了一把汗,前几天我的一条新裙子就被她撕破了。” 两人说话间回到了正屋前,听的里面传出燕无忧的声音:“株儿,今儿让你来,是让你看看我的住处,拿个牌子。你是我的丫鬟,以后府外有个什么事儿,需要的时候你的跟着,有什么急事儿大宝忙不过来,你可以帮着传个信,” 梅可吃惊的看了眼梅心说:“梅心姐姐,还真是公子新收的丫鬟!她什么背景,这么厉害,三小姐都被气走了。” 梅心想了想说:“看她瘦瘦小小的,穿的又不是很体面,头发也梳的不光堂,应该没什么背景。三小姐她是自己做的过分了。” 就听见燕无忧在屋里喊道:“梅心,给株儿端杯茶来。” 梅心应了一声,下意识的看了梅可一眼,急匆匆去泡茶。‘ 心里暗暗吃惊,刚才三小姐来,都没喊上茶,这会儿倒给一个小丫鬟上茶,看来这个小丫鬟真的不简单。 燕无忧半闭着眼睛靠在椅子背上,眼里的余光看着林株受宠若惊的对梅心一个劲儿的道谢,双手小心的端起茶杯,喝了几口。 梅心又给燕无忧面前的茶杯里了水,见他没有什么吩咐,偷偷地看了林株一眼,悄悄地退了出去。 林株喝了几口茶,只觉得口清香,余味无穷。 真是好茶,不但闻着清香怡人,喝起来也也是齿间芳,沁人心脾。 她平时没有机会喝茶,前世也不太喝茶。她听说喝茶虽然对身体有很多好处,却是皮肤会黑。但是她喜闻茶的味道,尤其是那些好茶。也是懂得一点点茶道,那是做最低层的时候,伺候人学的。 她捧着茶杯站在地上,见燕无忧又开始闭目养神,大宝看着她自然地笑。 觉一条腿又酸又困的,还不时地搐的痛一下。 便大着胆子慢慢的挪移到了刚才燕秋坐过的椅子前,微微抬了抬小腿,坐了上去。 吓得大宝忙对她使眼,公子处理事情都在藏宝阁的那间大厅里,卧房平时也没什么人来,这个位置几乎是三小姐的专座。 林株哪里知道这些,看燕无忧似乎睡着了,只想着偷偷让腿休息休息。 看大宝贼眉鼠眼的对她不停地挤眉眼,倒觉得好笑。 也对他挤眉眼起来。 大宝见她愚钝,蹑手蹑脚的猫一般的走了过来,弯下对着她的耳朵小声说:“快起来,这个位置不是你坐的,乖乖站着。” 大宝的声音极小,传到林株耳朵却是极大。 林株只觉得耳朵的很难受,仰起小脸对他也小声说:“大宝哥,公子睡着了,我偷偷地坐一会儿,这条腿实在是难受。” 大宝见她不下来,用两只手将她半拉半抱的下椅子,挡在自己身后,不让她靠近。 “小气。”林株撅起嘴巴嘟囔一句,觉离墙近了一点,这才发现墙面也很是讲究,竟然挂着美的墙毯,似一大副山水画,她又靠在了墙上,手里还端着茶杯,喝了一口。 这茶实在是好。 大宝被她气的毫无办法,只好站在她前面替她挡着燕无忧的视线。 他们这一些举动都被燕无忧尽扫眼底,他微微偏了偏头,见小小的林株踮起一只脚尖悠闲地斜靠在墙面上,手里端着一杯茶,很优雅的呷着,眼里带着无尽的享受。似乎正在品茶,还品的有滋有味儿。 他轻轻地咳了一声,坐直身子,吓得林株手一抖,茶水差点洒了出来。 大宝也忙快速的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好了。 燕无忧似笑非笑的看着林珠问:“茶好喝么?” 林株忙说:“好喝好喝,奴婢长这么大从没喝过这么好的茶。” 她说的都是实话。 燕无忧端起茶杯看了看,也喝了一口说:“这是定远产的云山茶,每年也只有那么几十斤,是贡品,就是朝廷的大官也轻易见不到,你在哪里喝的到。” 古代的贡品茶,怪不得这么好闻好喝。 得好好品尝品尝。 忙大口喝了起来。 茶杯小,喝完之后,她又上前提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了点水,看燕无忧的杯子水也不多了,又帮他了点。 有点眼。 燕无忧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问:“株儿,刚才三小姐吓着你了吧。” 林株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他问这话什么意思。 是在替燕秋解释什么还是在安抚自己。 想了想说说:“回公子,奴婢不怕,奴婢是下人,受点委屈没什么。奴婢倒是觉得让公子烦心了。” 燕无忧很意外的哦了声,凝目看了她一会儿。 瘦瘦小小的没长成的小姑娘。 怎么会有这样的见识。说的话比大人还贴心。 他看了林株一会儿,叹了口气说:“是很让本公子烦心,可是娘和芸香娘临终前都有代,让我好好的照顾她。“ 燕无忧说得很无奈,这个林株听大宝说过,刚才也看到了。 这孩子这么重情重义,实在很难得, 可是他年纪也不大,两人也就相差一两岁,他只能照顾呵护她她,起不到教育她的作用,这种照顾现在变成了袒护庇护,滋长了燕秋的霸气。 她小声说:“公子,你做的没错,信守承诺。可是凡事也都的有个尺度,照顾归照顾,不能姑息。这样凡事儿都顺着她会害了她的,会让她觉得什么事儿都有公子摆平,以后万一公子照顾不了了,岂不害了她。” 天渐晚,和燕无忧几乎促膝长谈了两个时辰的林株才被大宝送了出来,,今儿她可是苦口婆心的开导了燕无忧一番,直开导的燕无忧心情舒畅笑声朗朗,破天荒的主仆一桌吃了个开心的晚饭。 走出燕无忧深远的院子,出了大门,林株再次看了一会儿美如晚霞的花树,离开了所有的人的视线,大宝终于带着崇拜至膜拜的眼神仰望着她,说:“株儿,真没想到,咱公子竟然能和你畅谈这么久,大宝哥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株儿原来这么厉害,这么能说会道,道理一套一套的,比夫子说的还长。” 面对表扬,林株略显得意的说:“大宝哥过奖了,这就叫做真人不相,相不真人。我说的也不是什么大道理,人都是这么个活法儿。其实呢无忧公子也是空虚的可怜的,年纪轻轻就要管这么多事儿,他也想有人陪着说说话。” 大宝不解的说:“咱公子还空虚什么,管那么多事儿,多能干呀,还可怜什么?我们才可怜呢。你看看他现在是燕府的当家人,所有人看到他都的低着头。很多人想见他一面都不容易。你不知道,现在老太君几乎将府上所有的事宜都由公子管理,什么田园农庄,作坊,桑园,酒楼,加上府上,差不多的有一千来号人,这些事情多的管都管不过来,哪里有时间空虚。” 林株笑微微的看了大宝一眼,见他眼疑惑很不服气,说:“人不管多忙,都得有点消遣,有个懂自己的人说说话,给你说了你也不懂,你还小。,有些事情不明白。” 大宝气的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林株比他小三岁,看起来更小,从此可都是跟在他股后面跑的。现在竟然说他还小不懂事儿。 这可有点以小犯上没大没小的的意思了,不过他一点也不生气还觉得很好笑。。 他气中带笑说:“株儿,我还小难道你很大么?怎么这么没大没小,你可是叫我大宝哥的。” 林株说完也觉得错了。怎么可以在比自己大的人面前这么说话,没规矩。 她讪讪一笑,实在是将大宝太当自己人了,平时说话也不注意细节,无意中用前世的年纪看待他的思维了。 她强词夺理的为自己解嘲说:“论年纪你是比我大,但是有智不在年高。我是从小卖蒸馍啥事都经过,懂得多看得透。”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