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同秦雪妍还有其他几位小姐一同步入后院,虽如今是万物凋零的时节,但那摆在阶前亭下一盆盆修剪整齐的矮松倒也给这院子了几分生机。 “这院子真好。”其中一位小姐环视了周围之后开口道。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只是想要讨好眼前这位三皇子殿下的表妹。 “我也喜的,是奕世子亲自帮我选的,实在辛苦他。”说完这话,秦雪妍脸上出羞涩的神情,低头揪着手中的帕子,一副小女儿的娇态。 其他几位小姐见状都不由得往颜的身上看,而令她们失望的是,颜脸上并无甚表情,只是依旧悠闲地打量着院子。 就在她们以为颜不会有什么反应的时候,却听得颜含笑开了口,“安澜替人选宅子的本领的确不错,我们有一个朋友前一阵子来京城,也是安澜帮她选的宅子,这种事情,他很拿手。” 这话透着两层意思,一层,她与谢安澜相识已久,有着共同的朋友。二层,谢安澜并非是第一次帮别人选宅子,也没什么特别的。 在场的这几位官家小姐也都不是笨人,怎么会听不出颜话里的意思,一个个却只是装作不懂罢了。 那秦雪妍狠狠地拧了一下手中的帕子,心中暗恨道:如今你也只在嘴上占个上风罢了,这宅子的确是奕世子亲自替我选的,我就不信你心里一点儿都不在乎。 几个女子进到花厅里坐下,立刻有侍女过来上茶,颜一看,意味深长地勾起一笑,“原来这宅子里是有下人的啊,那秦小姐可真是有诚意,特意站在门外专程接我跟安澜,有心了。” 几位在座的小姐都是面面相觑。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跟秦雪妍这样的人,颜实在没什么好说的,没坐一会儿就借口出去外面赏景,逃离了那客套又尴尬的闲聊。 站在廊下,颜的目光看向那棵已经光秃秃的槐树,此时安静下来,她才有心思细想今天的事情。 其实自己大可不来的,为什么要来呢?既然这么不喜秦雪妍,避开她不就是了,若换成是以前,就算是谁来劝自己,自己也不会来。难道是自己变了? 颜在原地站了很久,想事情想得入神,就连有人靠近都没现。 “在想什么?” 直到谢安澜的声音传来,颜才从自己的思绪里离,转头见是谢安澜,下意识地就开口问他道:“安澜,你觉得我变了吗?” 谢安澜眸光一动,缓缓道:“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所改变的。” “是吗?” “你觉得你什么地方变了?”谢安澜似是随口一问。 颜摇摇头,“说不清……” 谢安澜暗暗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然后牵起颜的手,“走吧,要开饭了。” 吃罢午饭之后,在三皇子的提议下,一众人移到花厅喝茶。 秦雪妍突然说要给大家抚一曲,以答谢今大家前来为她暖居。 说是这一曲是为答谢在场所有人,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人家这秦小姐分明是专门抚给奕世子听的。 不过这秦小姐的这一曲倒也不负的名声,比之中乐师亦是不差的。这么一来,他们就非常好奇,这世子妃的琴艺如何,这衡华苑教出来的弟子,是不是真的什么都要高过旁人一筹。 大家都在暗自期待着颜的反应,可让他们失望的是,一直到最后,颜都没什么反应。 上了马车,颜和谢安澜一起回去定安王府,颜显得格外地沉默,而谢安澜见状竟然也不多说什么。 这之后,谢安澜依旧早出晚归,颜也不问他每天都去哪里,二人之间看着还同往常一般,可是贴身伺候颜的琼儿和凌姨却知道,小姐最近的心情一直都不大好。 几之后,颜从顾宣记回王府的路上,乘坐的马车却被人给拦住了。琼儿掀开帘子一看,不由皱起眉头,转头对坐在里面的颜道:“是祝少将军。” 琼儿的一句话刚说完,那祝彦琛就已经快步走上前来,靠近了马车。 “谢瑾奕那家伙是不是欺负你了?”祝彦琛一脸的杀气腾腾。 “没有。”颜倒是很意外,会这般突然见到祝彦琛。 “你不用诓我,我都已经听人说了,他最近跟三皇子的那个表妹纠不清,他见异思迁了是不是?” 颜略默然了片刻,问那祝彦琛道:“你是从哪里听说这件事的?” “大家私底下都传开了,从哪里听说的重要吗?这个该死的谢瑾奕,才刚成亲多久,就跟别的女人纠不清,看我不好好把他给教训一顿!” 祝彦琛本来就是来向颜求证的,而颜的反应在他看来就是默认,当即一阵风似的离去,找谢安澜算账去了。 看着祝彦琛突然地出现,又突然地离开,颜怔了一会儿之后,也便吩咐马车夫继续朝王府的方向去了。 到了晚上,谢安澜方是从外面回来,颜已经跟定安王和定安王妃一起吃过饭碗了。 如今她已经很习惯谢安澜的晚归了,听到脚步声,她连头都没抬,继续看她的账本。 一直到听到琼儿‘啊’地一声惊呼,颜方是抬起头来看向谢安澜,却见谢安澜一张清俊的脸上多了一块拳头大小的淤青。 “你这……” 颜两个字刚出口,接下来的话便没再说了,因为她已经想到这是谁干的了。 谢安澜在颜的身边坐下,“今天,祝彦琛去找我了。说我刚刚跟你新婚,就跟那秦小姐纠不清,所以要教训我一顿。” 颜只是静静地听着,并未开口说什么。 谢安澜则侧着头看她,“我听他说,他去找过你,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颜皱眉,“我的意思?你是说我让他去打你的?” “颜,这一阵儿你一直不怎么高兴,能告诉我是因为什么吗?”他希望能从她口中听到自己期望已久的话,所以就这么定定地盯着他看。 颜坐在那里想了片刻,终于转头看向身旁的谢安澜。 “谢安澜……” “嗯,我听着呢,你说。” “我觉得我还是离开这里,回去北於比较好。对外就说我病了,去北於求医去了,反正什么理由都行。和离书我已经写好了,你觉得到了时机的时候拿出来就是了。” 谢安澜没有想到自己等了这么久,等来的就是颜的这么一番话,“为什么这么急着要走?顾宣记才刚刚开张,无论怎么想,你都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离开的。颜,你这样……未免像是……落荒而逃。” 颜闻言一怔,尽管不是落荒而逃,不过应该也差不多吧。 这两天,她一直在想自己究竟是哪里变了。以前从来都可以云淡风轻的一些事情,为什么如今却变得这么斤斤计较?她觉自己都变得不像自己了。 内心的端倪已经渐渐察觉,颜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惶恐。再加上谢安澜最近的异常举止,她更是心难定,在这种情况下,她只想着快刀斩麻,一走了之。 若是再这样下去,她怕自己会越陷越深,最终完全失去了自己,变得面目可憎。 颜摇头,“我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为什么?” “因为我本来就不该在这里,你忘了?我一开始就打算留在北於不回来的,却一直被一些琐事绊住,一直留到现在,我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谢安澜从她的身旁站起身来,起身走到书桌旁,那桌上正搁着颜刚写好的和离书。 谢安澜拿起之后边看边皱眉,看过之后,他一手拎起,将那和离书引了烛火烧了。 “颜,你心中若是有什么话尽可以跟我说。而不是这样抛下一切一走了之,这太不像你了。” 颜默然,自己近来已经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颜,那红绳你还留着吗?”谢安澜突然又道。 又是红绳?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竹马谋之弃女嫡妃难休夫》,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