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婆年纪大,最喜秦风月,秦风月小时候黏她,长大了看在她的面子上给王潇不少好脸。 车停在了分岔路口,从这边开始,秦风月和江兆就不同路。 秦风月转头问江兆:先送你还是先送我啊。 江兆长睫微抬,似乎是有点累,觑她一眼说:先送你。 秦风月给司机指路一个方向。 十几分钟,秦风月心事重重的下车,关上车门,出租车扬长而去。 手机自动扣款,响了一下。 秦风月低头,怎么扣费了? 脚尖的路灯下汇聚了一团影,江兆的影子被路灯拉得细长,她正懒懒的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秦风月:你怎么也下来了? 江兆了一把额前的碎发,睡糊了。 秦风月噗的一下笑出声,来都来了,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江兆:唔。 进屋的时候,屋里很热闹,方怡的笑声从客厅传到玄关,秦风月推开门,阿姨就过来替她拿鞋子。 月亮带同学回来啦? 秦风月点头,我自己来,除了王姨还有谁来了? 阿姨:潇潇也来啦。 秦风月翻了个白眼,给江兆也拿了拖鞋,待客的鞋都新的,她看了看,选了一双粉的出来。 给。秦风月促狭。 江兆敛眉,笑了下趿上拖鞋。 王潇牵着王姨从客厅走过来,远远的王姨就在喊小月亮了,王潇也已经换了一身装束,笑容温柔的像邻家大姐姐,是小月亮回来了? 王潇在看到江兆的时候笑容僵硬了一秒。 她微眯着眼睛跟江兆打招呼,是月亮同学啊? 同学?方怡听见声音,趿着拖鞋走过来。 秦风月低声音对江兆说:可能你不要介意。 江兆双眼微弯,介意什么? 江兆坐到沙发上,阿姨端了一份水果拼盘过来,招呼她吃水果。 江兆坐在沙发一端,背竖得直,双腿安分自然的摆在一边,眼角嘴角始终保持着有礼真诚的笑容。 谢谢。 方怡一脸嗔怪,同学过来玩怎么不带回家吃饭? 秦风月守着白发苍苍的姨婆,替老人剥橘子,姨婆,你吃橘子吗?我们就想吃火锅。 几个人寒暄几句,方怡才知道江兆是秦风月现在的同学,说来说去免不了敲打一下秦风月在学校的情况。 秦风月左顾右盼的找垃圾桶,江兆挽着,顺手从她手里接过扔掉,末了又扯了一张茶几上的纸巾给秦风月。 江兆:月亮在学校表现的很好。 秦风月松了一口气,扬了扬眉,是吧,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王姨婆掐了一把秦风月鼓起的脸蛋,就你神气! 秦风月嘿嘿笑,看了一眼坐在王姨婆另一边的王潇,姨婆,怎么今天这么晚了才过来啊。 王潇张嘴:我 秦风月骤然打断她,又没问你。 月亮!方怡低了声音。 唉,没事。王姨婆出来打着圆场,潇潇今天回来说上次接月亮出去吃饭惹她生气了,今天叫月亮出去玩,就不愿意,月亮不是分化了吗?潇潇准备了礼物,就想着约不到,干脆自己过来了。 哟,送的什么呀? 王潇递来一个盒子,拆开是里面是林然的签名照。 秦风月: 来恶心她的? 秦风月随口说喜,撂了盒子,站起来说:我一身火锅味,先去洗洗,姨婆我一会下来陪你看电视。 她一站起来,就出了沙发末端捧着茶杯和方怡说话的江兆,王潇目光探究,已经认出了江兆是酒吧的服务员,但她应该还在其他地方见过江兆。 江兆啊,你要洗洗吗?秦风月溜之大吉,还不忘带上江兆。 江兆礼貌喝完手中的热茶,和方怡道了谢,顺势起身,她站起来,秦风月已经蹭蹭跑到了楼梯。 我想起来,王潇双手一拍,清脆一声,江兆好像给我当过代驾啊! 代驾? 几个人目光投向江兆,一脸疑惑。 秦风月啧了一声,你记错了。 王潇道,目光如深渊的饿:我应该没有,我这个人认脸还是不错的,我记得喔,小兆不是才十八岁吗?怎么就有代驾证了? 代驾需要真实驾年龄五年,江兆才十八,打算拿驾照的时间撑死也不到一年。 江兆把垂着的手随意揣进兜里,目光微敛不卑不亢的直视王潇,潇姐在哪看到我的? 她没正面回答,王潇心里一喜。 江兆:我在餐厅门口、酒吧门口给代驾公司发过传单,您是不是记混了? 她重音停在酒吧,目光含着只有秦风月和王潇才懂的深意。 王潇咬咬牙。 江兆顺势捡起桌上的照片跟上秦风月,签名照递到秦风月的手里,她在暗示王潇今晚的局。 一个在酒吧组局,任由同伴厮混的alpha,两个小时之后,一身整洁保守的出现在喜的人家里。 肯定不想被对方的家庭知道自己那些见不得的事。 江兆双眼微弯,笑容腼腆。 方怡微微惊讶,你还在打工啊。 江兆点头,闲着的时候会做一些。 王姨婆:唉,会不会影响学习啊! 王潇怪气附和:现在这个年纪还是读书重要。 江兆淡淡一笑:勉强能拿个奖学金。 王潇: 勉强? 秦风月嘴角微,A中高三上千人,一等奖学金名额不到十个。 方怡又心疼又佩服的看着江兆,好孩子,辛苦了。 秦风月冲王潇扬了扬照片,潇潇姐,我已经不喜林然了,听说了一些不得了的黑料,已经粉。 王潇嘴角僵硬,是,是吗? 走,带你去我房间看看。秦风月带着江兆上楼。 楼梯转角人影消失,方怡和王姨婆还在慨江兆懂事,王潇却迟迟不能回神。 秦风月 她捏紧杯壁,心里属于alpha的躁郁之气冲斥在整个腔。 咽下所有茶水,王潇噌的站起来往楼上走。 方怡好奇的看着她,潇潇? 王潇绷紧下颚,努力舒展开眉心,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正常,方姨,我去跟月亮说几句话,免得她一会生我的气。 方怡点头。 王潇在门口站了会,屋子里传开窸窣的说话声。 秦风月在衣柜里一阵翻腾,揪出一件长裙,穿这个吗? 江兆站在窗台,将窗户拨开,让夜风漏进来,吹散屋子里属于秦风月的味道。 要衣服和子,江兆道,我还要回家。 秦风月抱着裙子她怀里,江兆莫名往后一退,秦风月一愣,却看到江兆颇为无奈打量她抱着的裙子。 穿这个裙子我怎么回去? 秦风月举高裙子,粉丝的吊带碎花裙,裙底是大摆的百褶设计,穿在身上又可又,你可以住下来,明天再回去。 不行。 江兆道。 秦风月: alpha天生有圈地盘的习惯,同样对陌生环境的适应度也低,他们在别的家庭,如果觉到不适,会很排斥继续呆下去。 秦风月:行吧,不过我的衣服子你穿着可能有点短了。 秦风月躬身,在衣柜下面的屉翻来翻去。 江兆的目光顺着她移动,看到某人曲颈的长颈,暴在空气的腺体她还摸过。 几乎可以描摹出藏在浅薄皮肤下,腺的大小,形状。 手心发,江兆拿起书桌上一本书捏在手里,书脊硌的掌心发麻,她将窗户又打开了一些。 目光又落到秦风月躬身的脊背上,她弯的很下去,导致脊骨微凸,嶙峋如光滑山脉,间出的一点白,像点缀在青峰之顶的一抹白雪。 江兆觉得自己像一整个暴在水里,秦风月无处不在的气息像水、像空气一样无孔不入,萦绕在周身。 唉,你要 秦风月提着一套运动服,这套我穿着长了些,可以试试 江兆唔了一声,喝光了秦风月屋子里的水。 还有水吗?她嗓音轻哑,眼尾带着绯,近于冷白皮的肤,稍一红就特别明显。 江兆的背后像有无形的爪印张扬开,像海水像风一瞬间铺天盖地充盈在整个房间,又在秦风月听见声音转身的瞬息如水一样涌退。 秦风月被江兆漆黑深邃的眸子看得一愣,她舔了舔,不确定的问:是不是太热了? 房门被敲响,江兆的目光落回已经见底的水杯。 谁?秦风月隔着门问。 王潇:月亮,你开一下门。 秦风月:有话就说。 王潇烦躁的捶了一拳空气,她敢笃定,刚才有一瞬间,她捕捉到陌生alpha强烈的企图用信息素干扰omega的气息。 虽然很短,也可能是错觉。 但 如果这间屋子里,存在一个omega。 那么在一个仄狭小的环境里,一个alpha想对一个omega做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王潇开始捶门,开门! 你是不是有病!秦风月一把拽开房间门,不耐烦的看着王潇,什么事? 王潇拱起腔,用力呼着门廊之后的每一缕空气。 干干净净。 秦风月一脸嫌弃的看着她,你闻什么闻?学玫瑰啊? 王潇沉下脸,下一秒,看到江兆捧着一沓衣服从秦风月身后若无其事的经过。 ! 你让她用你房间的浴室?王潇一脸震惊。 秦风月:你管这么多干嘛? 王潇一拳捣在墙上,我问你,酒吧里的那个omega 牙刷在哪里?江兆突然出现在秦风月身后。 我给你拿。 王潇: 隔了会,秦风月从浴室出来,嘴里碎碎念着:我看你一眼怎么了?都是alpha。 目光转向王潇,你怎么还不走? 王潇额头的青筋凸起,酒店里的omega 你还好意思提?秦风月突然低声音打断,要不是我刚分化,也幸好我刚分化,我,我他妈差点克制不住,发育不良没有十八怎么办!你下次别再约我去那种地方了,味道太多我差点原地变疯。 秦风月嫌弃的表情过分真挚,提起omega时咽喉滑动,不停的咽着唾沫,她是渴望omega的,像每一个提起omega表情下的alpha。 王潇突然之间变的很不确定,因为秦风月说下次,暗示还有相约的机会。 有没有客房? 江兆又从浴室走了出来,杵在秦风月背后。 秦风月看着她,苦恼的按着额角,客房还没来得及打扫,你还想怎么样? 江兆:内尺寸不合适。 王潇: 秦风月:唔。 第27章 华灯初上,晚上的宵夜是水果捞和易消化的小米粥,秦风月端着米粥敲了敲客房的门,推门进去没看到人,客房的台门没关,秦风月放下盘子蹑手蹑脚踱步到江兆身后。 台装点了一些绿植,摆着一套堆抱枕的防水沙发,旁边还有一个摇篮秋千,很适合傍晚纳凉。 江兆站在台边,单手抱肘打电话。 嗯,不回去了。 江兆目光下敛,和花园里的王潇四目相对。 王潇做了一个口型:狗。 江兆目光渐沉,风雨蓄在一双丹凤眼里,她声音平稳,是惯常的语气起伏,就是一双眼睛寒气深深,好你早点睡 不知对面提到什么,江兆微蹙眉心,眼尾瞥到一抹白,她便捏着手机,话锋一转,的事我知道。 秦风月听到两个字,眨眨眼又从江兆身后默不作声的退开。 江兆穿了秦风月给的裙子,裙摆被夜风吹起,像盛开的花堆簇在脚底。肩背和脖颈全都敞在外,像优雅的天鹅。 她角舒展,声音提高一分,我知道,已经找到了,嗯,是omega。 秦风月抱着水果捞窝在吊椅里,听到这里有些惊疑的看向江兆? 治疗的omega江兆自己找好了? 江兆挂了电话,秦风月抬手嗨了一声。 江兆转身,从一边的椅子上把披风拢回肩膀上,不睡觉? 秦风月意兴阑珊的收回目光,阿姨煮了粥,叫我们吃点温胃,免得吃了火锅明天闹肚子。 放在玻璃案几上的粥已经温热,江兆伸手用指背试了一下温度,她弯身的时候,身上的裙子有一股淡淡的薰香从秦风月鼻尖淌过,把两人的信息素味道全都掩盖了过去。 江兆端起粥碗,坐进了另一边的沙发里,目光倾斜扫向吊椅。 秦风月曲起长腿窝在吊椅里,裙摆向上翻折到大腿,她趿着粉拖鞋的脚趾安分的缩在每一个属于她的位置上拖鞋和江兆脚底的鞋一摸一样,只是其中的码数有些差异。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