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桐勺了一小勺用手托着送到他嘴边,贴心推荐:“冰凉丝滑,好吃。” 江劭庭故意挑她习惯的位置张嘴吃下,成功逗得某人面红耳赤,在打印机里取出资料后眉眼弯弯望着她:“这份文件等下你拿回去差。” 温桐以为他随口说的,没想到真的有合作信息资料,顿时有种一块钱刮出大奖的错觉。 “你要是不喜转账的话,我以后可以不给。”江劭庭想起昨天的事情,提出第二种可行的建议,“换成房子、车都可以。” “……”她噎住了。 “半山风光停着好几辆没开过的,去挑辆喜的?”他思索了会,自顾自继续说,“或者有时间的话我陪你去京港挑。” 说得好像在路边买冰淇淋一样,温桐用甜点堵住他的嘴,不想再受世界的参差,“我目前不缺什么,以后再说,谢谢江总。” 江劭庭担心她又胡思想,拿开勺子注视着她的眼睛,解释:“昨天给你钱也没有别的意思,你的那点工资买了花还吃得起饭?” 温桐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他对金钱的知似乎不是很准确,她的工资绝对算不上少的。 各种复杂的情织在一起,她放下手里的甜品,有些愧疚地抱住他,嘟嘟哝哝:“对不起,我昨天挂你电话了。” 江劭庭亲了亲她的发丝,揶揄:“恐怕是有人以为我要当金主,包养情人?” 温桐蓦然抬头,小脸上明晃晃写着“你怎么知道的?” “我就你一个女人,哪来的包养。” 对上他分外幽深的目光,温桐懂了意思,红着脸拒绝:“我等会得回去,不能耽搁太久。” 江劭庭眸光微动,埋进颈间她的耳垂,声音比往常更沉更哑:“晚上过来好不好?” “我想你想得紧,上下都想。” 第62章 地公园 (一) 温桐从11楼出来的时候, 颅内如同缺氧了一般,飘飘然找不到重心。 落地窗外的天穹湛蓝,即便无风,云朵也在悠悠向前;金细尘而不动, 缱绻的光照得她脸热。 那种情形下的“好不好”没给温桐多少思考的时间。 像在教堂里聆听信徒的祈祷, 在虔诚热烈的攻势她无法再去深究, 脑子只想着对这个匍匐在脚边的、唯一的拥趸者再好一些。 出了电梯温桐稍微清醒,自己热情洋溢的主动完全是被他蛊惑了,还被江劭庭调笑了好一会。 脑海里还回着一些不堪入耳的下话, 她晕晕乎乎回到一部办公室, 脚刚踏进去半步,工位后面的脑袋整整齐齐抬头望过来。 脚尖一抖, 温桐扫了一圈同事们八卦的脸, 问:“大家这是什么表情?” “听说你去11楼了?”后桌工位的女生环顾四周,捂着嘴低声音, “江总怎么样。” 温桐一时语,实在不好怎么评价他, 沉默摇头。 工位上几人你望我我望你,发出一声叹:“也是,任谁碰到这种事情心情都不会好。” 温桐正拿着资料放进打印机复印,听到这没头没脑的话疑惑提了一嘴:“什么事呀?” 结果不仅没人回答她, 还都默契低下头忙工作。 神神秘秘的,她转头想问夏晚, 对方猜到了她的意图, 视线相接时朝她比了个叉。 温桐愈发觉得奇怪, 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事情?之前江劭庭不是好好的吗? 中午和江闻笛吃饭的时候,她找机会旁敲侧击了两句。 自从夏天去湘菜馆吃过一次, 江闻笛就常常约她一起来这家店,像极了吃惯大鱼大的人来体验农家小菜。 “大哥??”她辣得直气,灌下一大杯水后才接上话,“你怎么突然问起他了?” 温桐眼底闪过一抹心虚,她和江劭庭的事情好友还不知道。 开始她以为lin可能会有意无意提起,后来从江闻笛的话里才知道这兄妹俩不是冤家不聚头,一年到头只有回家的子才会见面。 “上午办公室的人说到一半莫名其妙不说了,现在有点好奇。” 江闻笛从她手里接过豌豆汤,吹来热气:“他们不敢说吧,毕竟隔墙有耳,万一被我大哥知道就惨了。” “难道江劭庭还会吃了我们不成?”温桐自认为最近已经硬气了不少,绝不是以前那个在他面前怂里怂气的包子。 江闻笛被连名带姓的三个字吓得一口热汤直溜溜滚进喉咙,只差没捂住她的嘴:“小声一点,想被炒鱿鱼吗?” “那你说说到底什么事情呀?”全世界似乎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江闻笛伸长脖子瞟了一圈,等周围的人散开后凑近低声道:“害死我大伯父大伯母的肇事司机上个月去世了,前两天京港有媒体报导出来。” 周围骤然安静下来。 店内人的脸都像调了0.5倍速,如同一沓拨动的纸,卡顿地汇成一套表情,她听不清说话声,大脑一片空白,怦怦加速的心跳震得她头疼。 江劭庭没有和她说起过父母,但她可以从一些小习惯知到他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比如他会叠好自己扔的衣服,会在睡前帮她理顺头发,会在吃饭的时候把她喜的菜端到前面。 被浇灌的人不吝啬于给别人,她一直认为他正是如此。 江闻笛见她神思恍惚,只当是吃瓜走神,接着说:“我怀疑那篇报道是有人买的黑料,明里暗里怀疑大哥是凶手,有病一……” “他才不是!”温桐蹭地站起来,像个被点燃的火罐,怒气冲冲。 店内的人通通回头看向她,脸好奇左看右看,生怕错过好戏。 “你怎么了?”对面的女孩脸涨红,眼睛直直瞪着她,江闻笛莫名有种被当成背后主使的错觉,急忙辩解,“那篇报道故意的,我当然也信大哥。” 温桐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情绪动过头,胡解释了一通,闷头吃饭。 小曲很快平息,江闻笛开始抱怨等过几天她出差了,都没有人陪自己吃饭。 温桐有一搭没一搭闲聊,心早已飞到了其他地方。 艰难熬到下班时间,等到回家见到哥哥她的心情才顺畅一点,但没过多久,又重新沉回谷底。 她有哥哥陪着,江劭庭还有亲人吗? 夜渐深,温桐戴好围巾手套准备送哥哥下楼。 空气冷,温杨抬眸看了眼窗外白雾氤氲的夜空,哄着她回房:“不用送我,外头温度低,你早点睡觉。” “没关系的。”她转了一圈展示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而且我想看着你。” 话说到这份上,温杨没有再拒绝的理由,拉着她的手下楼。 寒风瑟瑟,冷仿佛穿透骨髓的针,刺得手脚麻木,送到小区门口,温桐目送出租车远去,朝手心呼了口热气,使劲了。 等僵硬的手指恢复知觉,她立马拿出手机给江劭庭打电话。 “江……” “小区对面。” 略带冷意的打断,温桐回过头,果然看到对面路上停着辆黑轿车。 他什么时候到的? 温桐暂时放下疑问,沿着斑马线快步小跑过去。 “江总。”她坐上副驾,呼出的热气落在车窗,形成一层白雾。 江劭庭冷淡应了一句,将车驶入车。 半抿的,微微拧紧的眉心,都在向她传达一个信息:他心情不好。 应该是因为江闻笛中午说的那件事吧。 温桐不时用余光观察他,想了半天愣是没找到安的契机。 车停在红绿灯前,趁男人低头看时间,她凑过去想亲他的嘴角,却因为对方不合时宜的扭头扑了个空。 幽幽的清香擦过,江劭庭侧眸看向鬼鬼祟祟的某人,问:“干什么?” 偷不成蚀把米,还被抓个正着,温桐左一句右一句支支吾吾。 江劭庭轻嗤一句发动轿车,“原来有人是结巴。” 温桐偷偷瞧了他好几眼,最后被男人一记眼刀飞过来止住动作,她扯了两下安全带掩饰尴尬,小声解释:“我刚才想亲你来着。” 车内霎时鸦雀无声,江劭庭面不改转动方向盘,驶出一大段路才不咸不淡张口:“亲了别的男人,又想来亲我?” 温桐不明所以,反问:“我什么时候亲别人了?” “温桐,几分钟前的事情你就忘了?” 少给他装。 她还是没理解他指的什么,几分钟前她还在送哥哥上车呢,哪来的时间亲其他男人。 “我没有。”温桐不打算在莫须有的事情上纠结,清了清嗓子认真回答:“我只亲了你。” 他又不说话了。 半山风光离赋文楼仅10分钟车程,路过别墅门口车却径直开了过去,温桐没懂他的意思,投去奇怪的一瞥:“我们要去哪里?” 江劭庭神松缓许多,指尖叩了叩方向盘代:“现在还早的,我们逛一会再回家。” 回家,她很喜这个概念。 汽车进入了别墅区半山脚下的地公园,湖畔长着一片红树林,车停下的声响惊起一群候鸟。 大晚上的也看不清景,但闻着清新的绿草地香味令人愉快而放松。 温桐擦掉窗上的雾气,远远看到湖心有两只互相依偎的天鹅。 “天鹅是守节的忠贞动物。”她边看边喃喃自语。 “你这是在点我?”江劭庭也跟着解了安全带,长臂一揽,把正在欣赏的女孩搂了过去。 温桐知道他在开自己玩笑,捏了捏他的手心,笑着回答:“我不点江总也忠贞不渝。” 江劭庭不置可否,亲昵地蹭着她的鼻尖。 车里很暗,温桐不大看得清他的脸,但她分明地觉到了他的笑和温柔的注视。 “那,温桐对我是不是?” 这种直接的问法令她有点难为情,脑袋埋在他的膛思索了片刻,仰头补上在车上没亲到的那次,“我和你一样的。”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