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店里装饰着暖灯光,空气里弥漫着烤的焦香,音响播放着节奏明快地舞曲。 人们热切且快地聊着天,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秦庭西沉浸在久违的轻松氛围中,长长舒了口气。 是的,就像周煜告诉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二天,两人去机场与陈野告别。 登机广播响起,陈野在周煜肩上撞了一下:“走了。” 周煜扬扬下巴:“嗯,这次……多谢你了。” “别废话。”陈野笑了一声,“哦对,你别忘了签证时间,这次出来得急,只给了三个星期。” 周煜点头:“放心吧。” 陈野又转向秦庭西,大大张开了胳膊:“西西,拥抱一下?” 秦庭西眨了眨眼,下意识去看周煜。 周煜拢住他的肩膀,拽到身后,又把陈野伸展的胳膊折叠起来变成立正的姿态,佯装捶了他一拳:“快走吧你,我讨厌没有边界的朋友。” 陈野笑着走进安检,回头朝他们挥了挥手,消失在登机口。 陈野回国后,周煜的签证时间也只剩下不到一周的时间。 宋钰已经默认他们的关系,于是两人几乎每天都腻在一起,除去看望秦远恒以外,周煜还联系了当地一位经验丰富的心理医生。 他清楚,秦庭西虽然看起来比之前开朗了不少,但心结终究没有彻底打开。 偶尔两人一起相拥而眠时,他时常会被哭泣声惊醒。 低头去看怀里的人,却仍是睡着的,只是眼窝里盛着泪水——这是梦中都在愧疚。 他不敢想象他回国后,只有秦庭西一个人的时候,该怎么应对这种孤单又痛楚的时刻。 第一次去做咨询,秦庭西有些抵触,但还是乖乖去了。 出来时眼圈通红,周煜没有多问,只默默开车带他去了格里菲斯天文台。 之前两人一起看电影《乐之城》时,秦庭西反复看了很多次男女主在天文台共舞的片段,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以后我们也去这里,看星空,看夜幕下的洛杉矶。” 一路开车上山,来到山顶时已经是夜幕初降。 城市的灯光渐次亮起,天空是低和度的暗蓝,太消失在地平线,只留下一线暖调的橘。 暂时还看不到星星,但只是华灯初上就已经是震撼人心的美景。 秦庭西倚着台白的栏杆,呆呆地望向远方。 夜风拂动他的头发,出一双映着灯火的深黑眸子。 周煜凝视着他。 秦庭西以前鲜少有这种沉静的时刻——表情看不出悲喜,但能受到他的情绪是安宁的。 秦庭西察觉他的视线,转过头来淡淡一笑:“看什么呢?” 仅剩一丝的天光下,他背后是洛杉矶无边无际的城市夜景,星光与灯火辉映。 而秦庭西的笑脸在其中最为夺目。 周煜垂眸注视着他,轻声低问:“are you shining just for me?” 秦庭西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always。” 他们在夜空与城市之间,深深接吻。 群星见证,身处暗夜下,他们只为彼此闪耀。 时间永远不紧不慢,但对于难舍难分的情侣来讲,相聚的时间如眨眼般飞逝。 终于还是到了周煜回国的子。 秦庭西去机场送行,第一次深刻体会到异地恋的辛苦与心酸。 “别难过。”周煜了他的头发,“下个月就又可以见面了。你好好照顾自己,照顾伯母,定期去看医生,听话一点,嗯?” “……嗯。”秦庭西点点头,“你下飞机了告诉我,还有我给铮铮和沐然姐他们带的礼物,一定要送到……还有给年年买的小衣服,穿上给我拍照片。” 周煜从不知道秦大少爷也会有这种啰嗦的时候,笑着在他脸上捏了一把:“知道,都记着呢。” 机场广播响起最后一次登机提示,周煜背上包,抱了抱他:“我要走了,乖乖的。” 秦庭西一忍再忍,还是鼻子一酸,却故作轻松地在周煜后背上拍了拍:“走吧走吧,全飞机人都等着你了。” 周煜偷偷在他眼角吻了吻:“你。” 从安检到登机,这段路似乎十分漫长。 周煜走得一步三回头,直到那个朝他挥手的身影消失在人当中,才终于抬起胳膊狠狠在眼睛上按了按,大步走向廊桥。 秦庭西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眼睛泛红的自己,心里像被挖空了一大块。 他不知道留下的人和离开的人,究竟哪个更难过,只觉得因为没有了周煜,整座城市都变得空起来。 离开机场,他吩咐司机随便转转。 车才开到公路上,手机响起来。 屏幕上是一个当地的陌生号码。 秦庭西迟疑着接通。 “小秦总。”韩东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他微微惊讶:“韩叔?你来这里了?” “嗯。”韩东语气严肃,“你现在立刻回来,公司出事了。” 秦庭西心底一凉,一种不祥的预涌上心头。 “有股东提请罢免秦总和你的董事会职务,股东大会投票……半数通过了。” 作者有话说: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