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珠面上认真点头,心里则是嘀咕着她才不怕,她又不想生娃。 第80章 海豚围剿黑皮小鲨 大夫来了又走, 也没开药,让海珠等葵水走了再去医馆把脉。 海珠趁着饭还没好,她洗了个热水澡, 换上齐阿好的月事带, 又打盆热水泡脚,吃碗汤煮粉又躺上了。 院子里慢慢安静下来,冬珠蹲在院子里慢洗衣裳,余光一直瞟着她睡的屋, 见人端盆出来倒水了, 她拧着一条子走过去, 低了声音说:“,傍晚那会儿我心急说错话了,你别跟我计较。” “我跟自己的孙女计较什么, 少胡思想, 赶紧洗了衣裳回屋睡觉。”齐阿笑呵呵的。 冬珠轻快地应声,道歉了她心里就好受多了,她麻利地拧干衣裳上的水, 踩着椅子搭绳上。 “, 三叔,我回屋睡了啊。” “好。”齐阿朝天上看一眼, 放下盆也回屋睡了。傍晚那会儿挨了冬珠一句怨, 她心里不是滋味的,又涩又心酸,她自觉对两个孙女都不差, 也没苛待过, 哪料到在小孙女心里成了个舍不得银钱给大孙女看病的。 “,你叹什么气?”平躺上问。 “没叹气, 我是高兴你大姐跟你二姐情好。”齐阿拉起薄被盖肚子上,说:“快来睡觉。” * 五天后,海珠身上干净了,她被齐阿和冬珠催着去医馆找大夫把脉。 “……脉象上来看,你身上寒气重,其他的没病,我给你开几副药你先吃着。”大夫收回手低头写药方,说:“海边气重,生活在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这方面的问题,你年纪不算大,吃药也不是常事,我教你个法子,上午和下午头好了,你掀了背上的衣裳坐太下晒,晒个一柱香就差不多了。” 海珠接过药方看一眼,说:“多谢大夫,我会照做的。” 出了医馆,海珠提药回去后用木板车推着老准备出海。 “要不过个两三天再出海?你身上才干净。”齐阿拦住她,“家里现在也不缺吃喝了,你跟你三叔一起在海边撒网捕鱼算了,动不动就下海,别把身体坏了。” 海珠摇头,“你别听大夫说的,采珠女从小就下海,也没见嫁人了不能生。”海底是一个波澜壮阔的世界,海水倒扣后,人类从大海里退了出来,而她侥幸获得了通往海底世界的通行证,在海里,她是鱼的同类、是海的伙伴、是礁石珊瑚的见证者。就为了养好身体怀个娃要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海珠是不愿意的。 “能不能生都是看遗传,我娘生了四个,我是她女儿,我不可能生不了。”海珠胡言语地忽悠。 这话齐阿倒是认同,她觉得能不能生养是命里注定的,有人命中无子,像于来顺那样,怎么折腾都没用。 “那行,你出海小心点。”齐阿松口了。 海珠推着车到码头,海湾里只剩她的两条船,快到海期了,海边的渔民都鼓着一口气想在海前多赚点银钱。 她把老推上船,拔下船锚跳上船,楼船借着她的劲,慢悠悠地晃出海湾。 楼船升帆,海珠往深海去,她趴在船舷上看着海面,一路走来海面上干干净净的,没有死鱿鱼死章鱼了。想到这儿,她快步跑到底仓,桶里的章鱼五天没喂还活着,半边身子钻在沙里。 海珠把它掏起来细看,倒了桶里的海水又换一桶,这条章鱼丢进去它就沉到水底钻进沙子里。 为了给它抓点吃的,海珠撒下渔网拖在海里,又行了一盏茶的功夫,她拽起渔网,个头小的海鱼从网眼掉下去噼噼啪啪砸进海里。一条黑黄的海蛇在渔网里,垂下去的蛇头弓起,吐出鲜红的蛇信子。 “咦——”海珠恶寒地后仰着身子,她朝天上看,没有过路的海鹰。 “老过来,有小辣条送上门了。”海珠喊,她拖着网没敢拽到船板上,而是把老推了下去,它入海了再松网。 海蛇一接触到水,老像是接通了雷达似的,瞬间反应过来游过去,口一张狠狠咬上蛇头。 蛇尾上脖子,海皮上的花纹本就像蛇皮,两者在一起她看得嗓子发紧。 海珠剁了点碎鱼拿去喂章鱼,鱼落下去它没有从沙底钻出来,海珠蹲在一旁沉默地等着,待水上的涟漪消失了,沙子里探出两只触足捞走了鱼。 还娇羞的,她心想。 海珠又回到船板上,船行的快,老忙着吃蛇没撵上来,她索降下船帆打算从这里下海。 她绑好网兜拿上尖头斧在船尾等了一会儿,在海面看到老了就跳下海,老紧跟着扎进海水里,一人一往水下潜。 海底礁石林立,最高的礁石快一尺高了,越往上越尖。海珠用尖头斧在礁石上梆梆敲两下,幽暗的里有了细微的动静,不知藏在哪个地方的海鳝如丝线一般游了出来。她初以为是海蛇,正准备上潜避开,一条有黑褐麻点的海鳗悄无声息地钻了出来,一口下海鳝,随后慢条斯理地缩回里。 海珠下潜落到海底,从沙底挖出两只海螺又游上去,往礁石上敲两下,紧跟着扔海螺过去。在海鳗探头时,她掂着尖头斧戳过去,尖尖的鳗鱼头被戳穿,海珠把它从里拖出来。 收了条海鳗装网兜里,海珠解下一个网兜绑在礁石上,然后带着老继续去礁石丛里找。 而在她看不见的角落,一处靠近海底的里,沉睡的三只鲨鱼闻到血腥味醒了,它们默契地循着血腥味游过去。 跟在海珠身后的老警惕地回头,在看到海珠时又放下警惕,轻快地靠近了她,轻轻撞她一下。 “做什么?”海珠抬头四下观望一圈,海草的晃动幅度大了些,一只断腿虾正忙着进食,灰褐的海鱼贴着礁石游动,没见有什么危险。 浅灰的沙底有了动静,半臂长的细沙鼓了起来,海珠游过去,攥着尖头斧戳下去,一条灰白的海鳗挣扎着弹了出来。 “这条太小了,好在是个我没见过的颜,不知道你的是糯的……”突水波震,海珠回头,面撞来一头鲨鱼,她吓得慌忙逃窜。 尖头斧上的海鳗挂在礁石上闯掉了,黑皮鲨游过去一口给了。 海珠看了老一眼,这老东西怎么放哨的?怎么还没才认识的时候机灵了? 又有两只黑皮鲨游了过来,三只的体型差不多,海珠悄悄比划了下,这三只还没她长,看着像幼鲨,但口中的牙齿又很锋利。 三只黑皮鲨在礁石丛里晃悠一圈,先朝老游过去,老吓得慌忙去投奔海珠,三只一起上它打不过啊。 海珠:…… “你但凡能引一只走也行啊!” 她也逃,三只鲨鱼一起上危险的,更危险的是她担心这是幼鲨,再引来一只母鲨,她可要丧生鲨口了。 鲨鱼的游速快,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追上了一人一,海珠赶忙下潜,绕着礁石躲。她这边的动静惊动了里睡觉的海鳗,它不知死活地探头,刚头就撞上了鲨口。 黑皮鲨争抢着分食海鳗,不再追着海珠跑了。 海珠往海面看一眼,不敢上浮,在水下还有复杂的礁石地形做挡,上潜的时候被鲨鱼撵上了,那可真是跑都跑不掉。 海珠躲在礁石下歇气,见黑皮鲨又过来了,她从沙子里掏出一只巴掌大的海鱼扔过去,其中一只接了,另外两只看着她。 海珠明白了,她试着在海底又扒拉出两条鱼扔过去,对方吃了鱼,对她没出杀意。她大荒谬,但还是兢兢业业的在海底给它们刨蟹找海鳗,海草丛里躲着的黑鲷也翻了出来。 老也不知道逃哪儿去了,海珠在心里大骂,这个老伙计不太着调,也不靠谱,竟然就这么把她丢下了。 她几乎把这片海底犁了一遍,海贝都翻出来撬了壳,她在海底从没这么不挑拣过。 黑皮鲨悠闲地摆着尾巴,正等着投喂,突然抬头往前方看一眼,毫不犹豫地调头就跑。 海珠窃喜,捡起快要磨秃的尖头斧朝它们反着方向跑,一转身,就见五只海豚嗖的一下从头顶飞过,目标明确的朝黑皮鲨撵过去。 两两相撞,不足母豚长的黑皮鲨被顶得在海里翻滚,海珠傻傻地看着四只大海豚合力撞鲨鱼,她反应过来攥着尖头斧撵上去,见针的往黑皮鲨身上补刀。 血在海水里散开,由浓转淡直至看不见,海珠坐在海底看五只海豚大快朵颐地撕开黑皮鲨的肚子,快地啃食内脏。 被它们嫌弃的鲨鱼让海珠捡了漏,她随身带的网兜里装的都是七零八碎的鲨鱼块儿,至于另一个装海鳗的网兜,早被偷食的黑皮鲨撕了个粉碎。 第81章 卖鲨鱼鳍发财 三条鲨鱼尾装不进网兜里, 海珠衡量了一下,掂着尖头斧从尾巴上剁断,再砍两截海草作绳子把支楞着的鲨鱼尾打结起来。怕血腥味又引来了鲨鱼, 她不敢再在海底耽误, 连拖带扛地奋力往海面游。 大战了一场的海豚吃了肚子喜喜的跟着海珠游向海面,见她爬到船上不下来了,它们绕船游一圈,打个招呼就散了。 海珠往船下瞅一圈, 没看到老的影子, 她又跳进海里, 在船底也没找到它,只好先上船去烧水洗头洗澡。 鲨鱼泡在浴桶里,转瞬清澈的海水染成了淡红, 舱底也充斥着血腥味。海珠往火炉里看了眼, 走出去往海面上瞅,老也不知道是不是落荒而逃成逃兵了,她打算在海上多等一会儿, 如果它能找回来, 她就不跟它一只计较了。 海面上没有过路的船,她也不担心洗澡被人瞧见了, 端了热水盆出来, 剥光衣裳站在仓门口舀水往身上浇。洗了澡换上干的衣裳,又蹲过去洗头发。 一只乌麻的海鸟钻进海里捕鱼,海珠往海面上看, 老还没回来。她去二楼住舱扯了竹席铺在船板上, 解了上衣穿着肚兜趴在竹席上晒脊背。 漉漉的头发慢慢晒干了,脸上却是沁出了汗水, 海珠反手朝背上摸一把,脊背被晒得滚烫。她翻身看了眼天上挂的头,拿过衣裳蒙脸上继续晒肚子。 当船底传来轻微的闷响声,她一个鲤鱼打坐了起来,跑到船边一看,老也翘着头在往船上瞅。 “你跑哪儿去了?”海珠去船尾提渔网,一网捞起它,它上来了就往船舷边上一趴不动了。她盯它几眼,捡起外衫穿上去升帆。 楼船在海面滑行,海珠拎着凳子坐到老对面,一言不发地盯着它,而它则是紧紧闭着一双绿豆眼,真睡假睡不清楚,反正看着是睡着了。 “你是去搬救兵了?”海珠说完就觉得荒谬,海跟海豚是两种生物,语言不通哪会报信,海又不像海豚似的,能在海里通过声波找人。想到这儿,她试探着问:“你莫不是也去找同族来救我了?” 老还是没反应。 海珠站起来往海面瞅,楼船的速度不慢,早已离开了停船的地方,有没有海跟来她也不清楚。 罢了,不纠结了,老又不是个人。 回到码头还没到晌午,一艘商船先她一步停泊,下船的人正在排队等着检查户籍,脸偏向一边看着归来的楼船。当海珠提着两桶鲨鱼出来,船上的人沸腾了。 商船上二楼的客人居高临下看见了戳在桶里的鲨鱼翅,两个老头坐不住了,跟船上的管事打个招呼,拿着户籍蹬蹬下船。 “鲨鱼翅卖给我,一个二十两。”留着山羊须的瘦老汉扒开人群就喊。 人群里不知谁不屑地“嘁”一声,这又是来自北方的狡诈商人,渔夫拼了命得来的东西,他们张嘴闭嘴就想以价买走。 “我出三十两。”说话的是镇上的布商。 “我出六十两。”九贝食肆的张掌柜知道海珠不会往出卖,张嘴漫天喊价。 船上下来的两个行商气得胡子直抖,想要又不想出高价,他们心里泛起嘀咕,掂量着要不要买下。 海珠也饶有兴致地站船头说:“三只鲨鱼共有二十一个鳍,六十两一个,还有没有更高价?” “不能按你说的这么算,鲨鱼的尾鳍才是上品,我若是出价六十两,也只愿意买尾鳍。”山羊须老头眼冒光,“六十两就六十两吧,我买三个尾鳍。” 海珠看向张掌柜,张掌柜笑了下,他就是胡喊的一个价,看来还是北方的有钱人多,六十两一个的鲨鱼鳍眼不眨的就买了。他走上船在桶里和网兜里挑挑拣拣,背着人碰了她一下,卖了吧,就是自己做成菜也卖不出这个价。 海珠以一百八十两的价钱卖掉三个鲨鱼尾,剩下的就是背鳍、鳍和腹鳍,她看了一圈,问:“还有没有要买的?没人买我就回去了。” “鳍二十两一个,我全要了。”跟山羊须老头同行的胖老头开口。 “最多只卖四个,我要留两个自家人吃。”海珠说。 “也行。”他也是买回去待客或是送礼用。 又卖八十两,海珠停手了,对其他围观的人说:“我还有鲨鱼,你们买不买?” “买回去炖汤喝?不买不买,你这丫头不老实,自己都嫌弃的东西还拿出来卖钱。” “汤?怎么说?”海珠不明白,她下底仓捞出剩下的鲨鱼,走到船板上没了血腥味,她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她俯身嗅了嗅,味道是桶里的鲨鱼发出来的。 “鲨鱼不好吃,味重。”张掌柜捂了下鼻子,说:“看来你还不知道,倒海里吧,提回去了猫都嫌弃。” “哎?上有牙印?什么东西咬过的?”离得近的人在鲨鱼上看见一排牙。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