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光头也没回的说:“我才是队长。” 谈寂知道对方什么脾气,只道:“禾月在等你回去。” “柯枫也在等你。” 谈寂愣了一下,他肆无忌惮惯了,由于没有眷恋,不会恐惧,向来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无所谓替谁考虑。 受伤或是死亡,他原本不在乎这些,来此人间,不过是为了痛快淋漓一场。 可现在不一样了,有个人,他很在乎的人,在等他安然无恙的回去。 谈寂笑了一下,说:“我有命线,放心吧,肯定能活着回去。” 无数的飞蛾自虫茧中挣扎而出,窸窸窣窣的努力张开了翅膀,顾光先一步冲下了地下赌场,与白橘一同拉着徐慢向外跑去。 已经彻底化作了飞蛾的小莲试图追出,被赶来的谈寂生生拦住。 “白橘!”谈寂以手中的命线与小莲纠,“我帮你点火,你来控,可以吗?!” “可以!” 白橘将火柴盒整个扔了过去,被谈寂劈手接住。 整个地下赌场几乎被数不清的飞蛾所覆盖,顾光与白橘一同护着执棋者且战且退,出口的门边,不知何时拦了把令徐慢恐慌不已的黑镰刀,它作为小莲施展斩杀的武器,大约原属于规则的一部分。 顾光将它从门上拿开的时候,习惯的挥了一下,镰风竟然短暂的驱散了门里汹涌而来的飞蛾群。 白橘茫然了一瞬,规则为什么会害怕规则? 烈焰于地下赌场中爆开,火舌疯掠狂食着所到之处的漫天飞蛾,那些规则并不避让,反是向谈寂身边的火焰扑赴过去,相互纠葛着,前赴后继的,烧成了灰烬。 白橘在远处的街道上控着地下赌场中的火焰,确保它们不会烧到谈寂的身上,街道上的飞蛾也愈发的多了起来,顾光手握巨镰,以镰风护着白橘与执棋者。 高楼的天台之上,暹罗握紧抓钩的飞身而下,落在了三人身旁。 “先上去!它们飞不了那么高!”暹罗大喊。 顾光挡开了袭来的飞蛾,冷静的说:“你和白橘带执棋者先走。” “可你……” 成百上千的飞蛾于镰风中死去,又立刻有新生的飞蛾袭来,街道的隙中堆了灰白的虫茧,原本就灰暗的天空被破碎的虫翼与鳞粉所覆盖,连一旁的建筑都难以看清。 顾光说:“同队弈者在局中无条件服从于队长,快走!” 暹罗咬牙,与白橘一同以抓钩出命线,一左一右的架起徐慢飞身上了高楼的天台。 地下赌场几乎要被飞蛾所淹没,白橘上楼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赤焰已势不可挡的掠了整个空间。 “谈寂呢?!”柯枫见他只带了执棋者上来,厉声吼道。 “他还在里面!”白橘放下徐慢就要再下楼。 柯枫却说:“你继续控制着火势,我去。” 金的命线破风而出,白橘上前几步想要拦他,只看到了扬起的黑衣角,和角落里空掉的注器。 街道上的飞蛾越发的密集了起来,互相碰撞着,“啪嗒啪嗒”的声响竟遮天盖地的布了街道。 星点般的火被断翼的飞蛾由地下带了出来,白橘双手扣于前,竭力控制着,却依旧难以阻止火势的蔓延。 顾光被密密层层的飞蛾至了墙角处,浑身占了鳞粉与虫肢,一旦火势靠近,没有命线的他本无法身。 那些飞蛾竟是会咬人血的,他被扬入眼中的鳞粉得眨了几下眼,铺天的血蛾便越过镰风盖了下来。 顾光本无意在乎一点小伤,那汹涌的蛾群,却被不知从何而来的透明丝网挡了一下,一道人影落在了他的身旁。 顾光抬眸望去,禾月十指上的绷带再一次被鲜血所染红。 “顾king,跟我走。” 那个本该在高楼之前等他回去的人,此时近在咫尺,对他伸出了手。 巨镰横斩,画出了道极长的拖影,这一小片区域竟是被清空了数秒,禾月借此机会选出锚点,一双人影飞掠而上。 高楼之上,连雨和暹罗立刻上去扶住了二人,天台上的风极大,五位弈者将徐慢围了起来,火势与飞蛾暂且无法抵达,但却有两人迟迟未归。 *** 地下空间早已被火焰填,虫茧之中却依旧会生出新的飞蛾,有些还来不及震动翅膀,就已然被烧成了灰烬。 谈寂借着命线从出口逃了出来,他浑身布了数不清的细碎伤口,颈边有两个极深的血,的皮肤也被高温烫得发红。 无的命线于谈寂右手腕间,他朝着街道中央又退了几步,步伐已有些不稳,杆却得笔直。 火焰早已席卷了一整条街道,远在高楼之上的白橘还在竭力纵着,为谈寂圈出了一小片安全区。 化作飞蛾的小莲,最终深睡在了那片炙热的火海中,她生如扑火的蛾,倔强又略显盲目,故而哪怕道具被已毁,哪怕破茧而出,她依旧在意着当年的欺骗。 飞蛾会畏惧镰刀,仿若破茧而出的小莲,依旧害怕面对,自己的曾经。 难以面对过往的,又岂止是,徐慢一人。 而规则对于执棋者的追逐与屠戮,并未因小莲的离开结束,大量的虫茧出现在了更高的建筑上,围绕于谈寂身边的火圈越缩越小。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