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幽闭的空间里待了那么久,谈寂却依旧记着二人之间的时间差,记着柯枫的伤尚未痊愈。 这样的谈寂,柯枫怎么能不心动。 “他们说,你在特殊空间里待了八半,”柯枫问,“谈寂,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谈寂喝够了水,也没打算再躺回去,柯枫便干脆将病摇了起来,任他靠在上。 一旁的输架上还挂着点滴,谈寂盯着看了一会,笑道:“也没多难熬。” “不难熬?”柯枫皱着眉轻声问,“医生说,你比入职体检上录入的体重,轻了足足9.6斤,身上有72处明显抓伤,疑似进行过长达几天的剧烈运动,和极其危险的打斗,严重缺水,血糖低到测不出来,谈寂,这就是你说的不难熬吗?” 谈寂有些惊讶的仰脸看他,柯枫的声音很轻,语气也并非责备,呼微抖,握着病护栏的手,却用力到青筋暴起,指节泛白,明显是又气又心疼,还舍不得凶他。 他从未见过柯枫这幅模样,这个男人应当是肆无忌惮的,就像是那份资料上写着的一般,打不服,吓不怕,狂妄不羁,无法管教。 可他会对谈寂服软,会因可能失去谈寂而到害怕。 也许这便是眠岚所说的软肋。 可谈寂不是软肋,他可以做柯枫坚不可摧的盔甲。 见他这样,谈寂叹了口气,干脆坦白说:“特殊空间里有很多规则傀儡的复制品,不难杀,只是太多了,有点难走,我带进去的食物不太够,不是故意不吃饭的。” 柯枫垂眸看了他一会,没接话,只是松开护栏,俯身抱住了他。 大约是害怕碰到伤口,这个拥抱很轻,美好得像是幻觉,让谈寂不回想起了,在里做过的那个梦。 “里清醒的时间一比一短,我很害怕终有一,会再也醒不过来,在第八开始前,我曾做过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傀儡,你进去找我,被我……”谈寂顿了一下,又说,“所以我必须跑得快一些,哪怕耗尽全部的力气,也不能让你失望。” 他鲜少和人解释什么,也难得说这么长的句子,第一次这么做,竟是为了哄柯枫。 “别生气了。” “没生你的气,”柯枫轻搂着他,任谈寂的下巴抵在颈窝处,“我只恨自己不能同你一起入局。” “没生气就去休息一会。”谈寂说。 “不累,等你的数值再恢复一些。” 柯枫放开了谈寂,原本是想看一眼仪器上显示的数值,起身的瞬间,毫无防备的被谈寂亲了一下角。 谈寂的表情淡定得就像什么都没做过一样,重复道:“去休息一会。” 柯枫保持着这个起身的姿势愣了足足有十多秒,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心跳声又快又重,几乎覆盖了一切的知。 他被谈寂亲了一下? 谈寂也没想到柯枫会这么大的反应,他担心对方一直这么僵着,会影响肋骨的恢复,不得不轻轻推了推柯枫的肩膀。 “柯枫?……唔!” 手腕被握住了,想说的话也全被堵了回去,柯枫的呼很烫,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决堤而出。 却在撬开齿时,又化作了潺潺溪,延绵不断。 一如他对谈寂的,炙热却温柔。 窗帘大敞着,正午的光映在雪上,也拢在二人错的身影上。 八的奔跑、饥饿、焦急、疲惫、拼死相战,在这一刻里,都有了意义。 神明吻了属于自己的那片人间。 *** 半晌,柯枫才起身,他的声音更哑了,但与之前的稍显疲惫截然不同。 “陪你吃完午饭,”柯枫笑着说,“我就去睡会儿。” 谈寂的身体的确尚未恢复,他靠在病里,努力平复了好一会急促的呼,脸倒是一如往常般平静,被头发遮住的耳却红得发烫。 正巧安婉和可可下楼替他们接了外卖回来,四只手总共提了十二个外卖袋,复杂得仿佛量子纠。 安婉不得已用胳膊肘敲了敲门,问道:“柯神,我们能进去吗?” 柯枫主动开门接过了一部分外卖,谈寂则是面不改的拉了一下病号服的领子,企图挡住发红的耳。 “进来吧,”柯枫拖了张桌子过来放外卖,“一起吃个午饭。” 可可兴奋的问:“我能吃哪些?” 柯枫答曰:“谈寂不想吃的,你都可以吃。” 合着他点这么多外卖,只为了让谈寂挑出一些想吃的来。 谈寂靠在病里笑骂道:“浪费。” 十二个外卖袋围成了一个圈,安婉跟拆盲盒似的,依次将它们拿了出来,等着谈少爷翻牌子。 “怎么能说浪费呢,公司里还有这么多张嘴呢,光是接你出局的医生,我就喊了五个下来,”柯枫说,“你留了句想吃东西就昏过去了,我也不确定你具体想吃什么,只能多点几家。” 几家吗?柯神分明是把一条街上所有医生让吃的东西,全都点了个遍,安婉心想。 谈寂在一堆眼花缭的外卖中,选择了最朴实无华的土汤。 无他,只因为从外形到口再到味道,它都完全不像面包。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谈寂都不想再吃面包了。 安婉见柯枫心情似乎好,犹豫着小声说道:“傅总问你,要不要回一趟林家?”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