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怎么说, 许淮喜他这件事,江川心知肚明。 许淮今晚直白莽撞地质问自己, 到底喜不喜他,戳破了那层薄薄的纸, 把一切都挑明。 在今夜即将结束, 在他马上就要离开的时候。 少年不管不顾把一颗滚烫的心捧到他面前, 双眼闪着星光,希冀他的回答。 他喜许淮吗? 或许是喜的。 黏人的, 活泼的。 和自己截然相反的人, 像只美丽的蝴蝶绕着他飞舞, 不断引着江川的注意力。 有什么好笑的? 他望着许淮的笑脸, 常常陷入这样的念头, 可是嘴角却染般勾起,轻松愉快。 江川前世的家庭不太幸福, 滥情的父母,以及他们生出来的嫉妒丑陋的私生子私生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长辈,像牢笼一样令人窒息的所谓的家。 江川真实地厌恶这一切,厌恶到一成年便搬了出来自己住,有能力后就将那群全部镇,任凭他们叫嚣也决不心软。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家庭,许淮那样的人才更加容易引到他。 一份全心全意的,只要江川愿意,唾手可得。 江川很难不心动。 但是,他沉默片刻,向许淮摇摇头。 许淮喉咙干涩,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扭紧,生痛,呼不上来。他眼睛里很快蓄起了眼泪,颤抖着问:“为什么?” 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心脏,许淮觉得自己现在脸肯定很难看,难看也很正常是不是?因为他刚刚被喜的人拒绝了。 一阵冷风吹过,许淮抖了一下,后知后觉受到,现在的确太冷了。 难过的心情没有持续太久,头顶上一只温暖的大手覆盖上来,摸了摸。 许淮惊诧抬头,泪眼婆娑,只听得江川淡淡道:“别想太多,是你太小了。” 太小?谁小?哪里小? 江川真正拒绝许淮的原因,就是他太小了。虽然他现在的壳子也是十六岁,但他自己可没有忘记自己是活了两世的人。 许淮才十六岁,还是个未成年的高一学生。 江川心情偶尔也会很复杂,特别是他真的会因为许淮一些举动,话语心动的时候,江川总觉得自己应该回去背一背刑法。 可许淮却不这么认为,两人都是一样的年纪,有什么大不大,小不小的。 他气鼓鼓睁大眼睛:“你是不是不喜我?” 这话他该怎么接? 江川也有些无奈,拂过他耳边的碎发,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许淮冰凉的耳朵,一丝意让许淮不由得缩了缩,心跳加速。 “不是的。” 江川还是第一次对别人说说这个词:“是喜的。” 喜这个词也许是真的有一种奇怪的魔力,说出口后,不仅许淮脸蛋一下子羞红,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就连江川自己,心情也有点奇怪。 好像是高兴,又有点动,轻飘飘的。 像个头小子似的。 江·现头小子本人·川面无表情地想道。 许淮结结巴巴:“你、你说,你喜我?” “应该是喜的。”江川谨慎用词。 许淮不高兴了,叉:“什么叫应该?喜就是喜,不喜就是不喜!” 得到一个确切答案的许淮心情大落大起,一扫方才的沮丧,背后的小尾巴简直不要太得意地竖起来,眼眶还有点微红,眉眼却飞扬:“我不管,反正我就是听到你说喜我了。” 他忽而警惕:“你可不许反悔!” 嘟—— 身后一声刺耳的鸣喇叭,两人转头看去,黑的小车停在他们身后两三米处,闻允池从副驾驶探出头来:“小川,上车了。” 距离这么近,江川不知道他们听到了多少,再看许淮,脖子都染上一层粉,急急忙忙和两人告别:“闻伯伯,江伯伯,再见!” 脚步蹬蹬蹬跑走,没几步又跑回来,眼睛潋滟,似一汪水:“我们回去再聊。” 跑走又回头:“记得看消息!” 车子平稳出发,江川坐在后座。口袋里的手机没一会就接连振动,似在催促着主人赶紧看消息,动静之大,让前面的两人都有所察觉。 “不看看消息?”闻允池从后视镜望了眼江川的表情,笑道。 江川平静坐着,目光看向窗外,似乎不为所动:“现在不太方便。” 哪里不方便了,回去还要好长一段时间,后座也只有他一人。 闻允池摇摇头,不再管他。 等回到家,江川打开车门下车,步伐似乎比平常要急促几分。 闻允池对江天祺笑道:“小川嘴硬这部分也像你。” “是吗?”江天祺眼神幽深,“我看也像你的。” 闻允池哼一声,自顾自下车,拒绝再和他讨论谁嘴更硬的问题。 江川把手机拿出来时,它已经停止振动,打开聊天软件,最上方许淮的头像旁边鲜红的小点显示着主人到底发了多少条消息过来。 点开,消息一条条弹出来,从最上面的“你上车了吗”“你回到家了吗”“你怎么不理我”到后面十几条的叹号,最后一条消息和上一条消息隔了几分钟才发过来,带着浓浓的怀疑和着急。 “你不会要反悔了吧?!!” 江川点开消息框,手指打字:“没反悔。”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