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自认不是一个情丰富的人,他的情绪仿佛是天生就淡漠,不会在无关紧要的人和事身上投放太多的注意力。他的目光只会看到眼前的道路,直进,不管是什么都难以阻挡他的步伐。 江川有时觉得自己也许就是心硬吧,否则怎么会在年老的两夫跪下来求他放过他那群私生子弟弟妹妹时仍然无动于衷,神情冷漠,仿佛那只是一群陌生人,而不是与他有二分之一血缘关系的弟弟妹妹。 两夫见无法触动他,脸上的哀求瞬间转变为怨毒,破口大骂,说他冷血无情,诅咒他一辈子都没人愿意接近他,没人愿意他,他这种恶魔就应该下地狱。 两人模样十分狈,完全不像个从大家族里出来的人。 江川也不生气,但他耐心有限,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命令下属把他们赶出。 还有力来他这里闹,想必是子过得太舒坦了。江川转头就命令秘书把他们名下的资产全部回收,只留一栋小房子和一百万给他们。 江川就是这样的人。 而许淮与他相反,他天柔软,就算表面一副骄矜的小少爷模样,实则看到乐乐也会双眼放光,眼神喜,会帮助他的朋友们,即使事情对他来说也有点难度,会为了江川两年时间里不间断地学习,看到江川时,目之所及都是他的身影,再也装不下任何其它的东西。 高兴了会迫不及待和江川分享,伤心委屈了也一定会让江川知道,换取安同情。 江川淡漠的心也会不由自主跟随着他的话语起伏,给予回应,受一个和自己截然不同的人的世界。 他天生渴求着别人的意,时常会让江川产生错觉,许淮没有了他会活不下去。 也许让许淮就这样依赖着他,对两人来说都是好事。 江川完全有能力打造一个安全美的黄金笼给许淮,锁住他的天地,隔绝外界的危险,让许淮只能通过他知一切。 如果是那些乐于簒养私宠,掌握奴隶的身心以足自己卑劣望的人听了,必定会欣然答应。 但江川不是这种人,比起家养的金丝雀,他更欣赏山野间自在穿行的鸟儿,足够自由和快乐,即便体型娇小,也能靠自己活得好好的。 许淮就像一只折断翅膀的鸟儿,暂时落入江川的手心里,等伤势养好后迟早要回归他的山林,在那之前,江川必须先帮他练一个人生活的本领,等到合适的时机就将他放飞。 许淮不知道江川想了这么多,他兴致拉着江川拍照,两人挨在一起,许淮冲着手机出大大的微笑。 拍好后迫不及待看看照片,发现江川没有看镜头,而是在看着自己,很专注的眼神,心一跳。 喜一个人也许就是会患得患失,许淮偶尔会想江川是不是真的喜自己,或许生会那个晚上他听到的那句“喜”只是他臆想出来的?否则江川怎么这么能忍,每次一有什么暧昧的举动都会打岔过去。 许淮也是人,次数多了就会觉得委屈,偏偏江川又像是开了天眼,察觉到他的情绪,又用其它方式安抚了许淮的不安。 许淮心情忽上忽下,摇摆不定。 现在看到这张照片,许淮终于有了些恍惚的实。 原来江川也是喜他的,那句“喜”,那些牵手,那些无意的纵容,都不是他的错觉。 他们心意相通。 江川见许淮一直怔怔望着手机里的照片,问道:“怎么了?拍得不好看?再来一张?” “不。”许淮反捏紧手机,把它摁在自己前,笑容灿烂,“很好看,我很喜!” “江川,我们再来拍多点照片吧!” 前面大部队已经越走越远,面前许淮脸兴奋,眼神期待望着他。江川稍微贴近他:“好。” 许淮低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筛选着手机里的照片,看得出来他很意,一张一张地仔细看了很久,没有一张舍得删掉的。 他们拍完照后加快脚步追赶上了中途休息的大部队。 谌少言站在高顾望几步的台阶上,气吁吁,还要强装着轻松,望着下方的顾望嘲笑道:“我、我都说了……赢的人、一定会是我,呼呼。” 他烦躁地扯扯汗的衣领,顾望手撑着膝盖,垂头看不清神,鼻子上的汗珠摇摇坠,最后滴落在地板留下几点痕迹。 谌少言以为他认输了,没想到顾望突然抬头一笑,白牙齿晃花了他的眼。身边一阵风呼过,顾望已经迅速掠过他朝山顶奔去。 “你小子诈我!”谌少言气得跳脚,顿时心不慌身体也不累了,alpha的好胜心彻底被发,骂骂咧咧追上去。 导游乐呵呵喊道:“那两个同学,注意一下身体啊,别跑太狠了。” 老秦在一旁笑道:“这两个同学体力都好的,让他们跑一下也没关系。” 看着谌少言和顾望你追我赶的背影,江川只吐出两个字:“幼稚。” 谌少言也就算了,本来就是不着调的人,没想到顾望平时那么冷静的人也会跟着谌少言胡闹。 但不得不说,就是这种看似无意义,自谓成的大人们不会做的行为,才是青的常态,构成了朝气蓬,青飞扬的底。 原本还在坐着的同学们眼睁睁看着两人跑远,有些犹豫,随后一个alpha率先站起来,大笑着冲谌少言两人喊道:“兄弟,等等我!”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