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终章 祝川这个人,活了二十七年,做了二十七年的直男。 从知道别区分的时候就会妹了,在女人堆里打滚从来没翻过车,一贯是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做派。 他脾气其实很好,和哪一任女伴分手的时候都没红过脸,多情又无情。 没人跟他动真心,他也没跟别人动真心。 傅清疏和他认识多年,但又是个不探究别人生活的人,虽然心思缜密,但了解并不多,只知道祝川心里有个人。 恨之入骨。 那是个地,谁也碰不得。 沈隽意撑着头趴在副驾的座椅上,看着祝川的表情,弯着眼笑:“哎川哥,话不是这么说,狗咬你一口,那你也不能吃闷亏啊,我建议你给他栓儿链,还缺鞭子吗?” 祝川脸越来越难看,硬生生从牙里挤话,“不需要。” 傅清疏在他爆发将两人撵下车之前伸手握住沈隽意的手腕,轻摇了下头:“不许胡闹。” 沈隽意立马就乖了,从座椅上收回手,大型犬似的规规矩矩坐在后排座椅上,视线却没离开过祝川的脖子。 他已经伸手扯过领口,但那个位置太过刁钻,领子只能遮到一半,更加了几分若隐若现的遐思。 车开的很快,在限速的边缘疯狂试探,缩短了到法院大门的时长。 祝川跟这个案子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停好了车人便没下来,坐在车里降下一点车窗说:“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沈隽意又不自觉的看了他颈侧的吻痕两眼,了然道:“训狗吗?” 祝川横了他一眼,升起车窗留给他们一嘴车尾气。 傅清疏有些无奈,边走边道:“你明知道他现在不好使还故意气他,小心他急了找人揍你。” “我不怕,我老婆能保护我。”沈隽意跟着走,伸手朝他揽了一把傅教授细瘦的,松松的丈量了下,低声说:“更细了。” “过段时间就养回来了。”傅清疏拨开他的手,仰头看着庄严的建筑,轻轻呼出一口气。 终于还是站到了这里,走到了这一步,他和沈隽意,要面对他们生命里,本该最亲近的人。 在医院里好像一切事情都被一个无形的玻璃墙隔住,一出院,到了法院大门前,就突然被拉回了现实,他们还有一关要面对。 沈开云的案件开庭时间早前就确定了,祝川给他发过消息。 由检察院提起公诉,以研究药、勾结受贿、非法监和故意伤害等数项罪名。 有两项,需要傅清疏上庭作证。 罗国提的证据里有一项是女将军诺拉·铂西被沈开云强行用药改造导致死亡,这项则需要沈隽意出庭。 对于诺拉的事情,沈隽意一直非常排斥,他不愿意母亲去世多年还被人评头论足,从别人口中一遍遍复述她骄傲崩碎的过程。 “阿意。”傅清疏站在他面前,替他整理衣领和袖口,轻声说:“你妈妈应该要有一个公道,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她的儿子亲手帮她讨回公道更值得她骄傲的事情了。” 沈隽意低头,攥住傅清疏仍搁在他领口的手指,头一回像一个无措的少年一样,带着不自信说:“那是她最不愿意回首的过去。” 傅清疏仰起头,在他上啄了一下,又伸手抚上他的侧脸,肯定的说:“我相信,如果不是因为又怀了你,她会很早就死去,她千方百计用自己的死和沈遥来绑住你,给你活下来的信念,她没有那么脆弱。” 沈隽意微微闭眼,将傅清疏扯进怀里,低头落下来一个不带任何情的吻。 “走吧,结束了好回家。” 庄严肃穆的法庭,法官坐在高高地位置上,沈隽意和傅清疏则分别坐在证人席。 从被救之后傅清疏就没接触过沈开云的任何消息,沈隽意不准任何人提,自己也没去关心过,所以在沈开云被用轮椅推上来的时候还是怔了一秒。 他整个人都瘦的仿佛皮包骨,手脚全部被拘束带捆在了轮椅上,整个人不可抑制的发抖扭动,一只眼睛被眼罩遮住,痛苦异常。 这个样子和记忆里那个头发永远修剪整齐,说话做事斯文儒雅的老狐狸几乎判若两人。 他似乎抬起头,但浑浊又惘的眼睛已经不足以让他判断眼前这个人是谁了,沈隽意神智清明,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深沉如海。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