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姚静默了会儿,说:“好。” 晚上贺姚按网上的教程,试着煎了一次牛排。没煎好,煎了个全,甚至到差点要糊。尚岩说跟他以前吃的口味不一样,但是好吃。 贺姚的刀叉拿得不标准,让尚岩教他。尚岩细心地一个个步骤告诉他,贺姚有样学样,勉强能达到合格标准。头一回用这种致的吃法,贺姚觉得还有趣。 今因为收工早,晚上空闲出来的时间多。 俩人洗过澡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贺姚随便点了一部电影看。 电影尺度比较大,主角接吻的画面,连舌头互换都拍得清清楚楚。 尚岩神看起来较是难堪和紧张,他不解地问道:“他们为什么这样?” “那是接吻。”贺姚说。看见尚岩皱起眉,以为他又觉得不干净,贺姚认为自己有必要说明,“接吻,是表达对一个人的喜,是纯洁的。” “喜一个人,就要像这样吗?”尚岩不是不懂接吻。他也在书本上见过文字描述的接吻,见过图画。可从没看见过两个真人,吻得这么情涌动,刺着人类的视觉和神经线。 “也不能这么说。喜也不一定要接吻……但是,会想跟喜的人接吻。”贺姚也不知这么解释正不正确,先应付着。 尚岩没回应,贺姚便认为自己的答案还算过关。 这时,尚岩坐着朝他挨近许多。贺姚正想问他一句,“怎么贴我这么近”?他的嘴才张开,尚岩便低下头,吻住他的嘴,学着电影里的方法,将舌头送进贺姚口中。 一时的惊吓使贺姚没立即有反应,等舌头相互接触后,贺姚方如触大火,猛一把将尚岩推开:“你干什么?!” 尚岩见贺姚反应烈,微呆一下:“我表达我的喜。” 贺姚大着的嗓音,险些破音:“你、你喜……?”他没把那个“我”字说出口,随即了解,尚岩是将对朋友的喜,与情上的喜搞混了。他使劲地冷静下来,“这种,你这种喜,是不可以用接吻表达的。” “为什么?你不是说喜一个人,就会想吻他?为什么我喜你,不能吻你?”尚岩喜这位贺先生,于是吻他。可不明白,贺姚为什么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 “因为你跟我都是男的!”贺姚几乎是用吼出来的,他少有这么近乎于凶的时候,连自己都无所适从起来。 “男和男就不可以?” “也不全是……有的可以,有的不可以。”贺姚深深了一口气,“我是不可以的那种。你、你懂吗?” 尚岩看起来不太懂。 沉默在他们之间开,游离了有好一会儿。 贺姚听见自己不稳定的呼。他稍稍朝沙发一旁空着的地方挪了挪,抱住瘦小的膝盖不言语。再去瞥尚岩,只见尚岩低着脑袋。 贺姚心想自己可能吓到了尚岩。他平静下心情,语气软和下来:“以后不可以跟我这样,知道吗?” 久久,尚岩低低应了一声:“知道了。” 第67章 我可能是太喜你 接吻这件事,贺姚当没发生过。尚岩像张白纸纯洁,贺姚不忍拿这事记责他,对他冷淡。还像平时那样相处,安然无事地。 这周下雨刮大风,注定没什么生意,贺姚这天便没开工。 厨房里的搅蛋机响了一整天,贺姚打算做款油冰淇淋。一个上午,蛋浪费了小半篮,油怎么做,都觉得味道不合适。 蛋又报废一颗。贺姚拿起灶台上的砂糖罐往碗里一倒,只倒出个勉强埋过碗底的量来。他打开储物柜,不太够高,踮脚用手在柜子里捞了下。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捞着。 他对厨房外的人喊:“尚岩,你帮我把外面柜子里的砂糖拿来一下。” 外面的人“哦”了声,拿着一包白砂糖进来放下:“要我帮忙吗?” “你房间打扫好了?” “都打扫好了。”尚岩打开水龙头洗手,已做好要帮他忙的准备。 贺姚敲了一颗新蛋,将蛋黄和蛋清分离,蛋清留在搅拌器里:“那好吧,你帮我把这个搅拌出泡沫。” 尚岩接过他手头的活儿:“贺先生,这次准备做什么?” “油雪糕。可能会做成可丽饼的形式出售。”贺姚用剪刀给砂糖剪了个大口子,“现在人的口味换得太快,得尝试做些新鲜东西。” 尚岩把蛋清打成细细的泡沫,问贺姚:“像这样可不可以?” 贺姚看了眼说可以:“我往里加下调料。” 他加完调料,尚岩便接着搅拌起来。 “明天得去买个自动搅拌机,用手打太费神了。”贺姚说着,又跑去看雪糕冻好没。 再回厨房,尚岩做的油似乎已经可以立起来,贺姚小指沾了点:“我尝一尝。”他舔掉小指上的油,脸上绽出个笑,“这个味道不错,你也试一下。” 尚岩尝了口,不太甜腻的味在他口中化开。他见到贺姚脸颊上有一抹白,心头泛起一阵漾。眨了下眼,尚岩克制住那不规矩的心情,提醒贺姚道:“你脸上沾到了。” 贺姚抬手一碰,果真碰来一手指油。他在脸上胡擦了一通,擦得脸颊红起半边:“擦掉了吗?” “没,还有一点。”尚岩往他左脸后侧指了指。 贺姚懒得自己动手了,索把脸转给尚岩:“你帮我擦擦。” 尚岩顿了顿,去擦贺姚脸上的油。 他的手指划过贺姚滑的脸蛋。贺姚的脸,便像他父亲家中果园的桃红起。尚岩心脏突地一个锣鼓作响,视线急忙从他脸上移开,寻求一个承装他目光的“避难所”,不凑巧,这个“避难所”,落在贺姚嘴上。 贺姚的嘴,像被人舔过的红糖,灯光下水泽莹润,发着人的亮光。 尚岩的神思沉溺在这片柔软的水润中,等回过神,他已经在这“红糖”上舔了一口。 贺姚一下傻住眼,呆呆地与尚岩对视。 空气中充斥着油的甜腻气息,掉落在地上的蛋壳,蛋清从里头溢出来。厨房仿似因此而显得粘稠。 对视了半晌,尚岩猛察觉到错误。他往后退了一步,轻声道歉:“对不起,我没有忍住。”他低下头,别过了视线,愧疚地说,“我想,我是真的太喜你了。” 贺姚不言不语,足呆站了两分多钟。 随即,他出一张纸,擦掉脸上手上的油,大步回了自己房间。 尚岩等到晚上,没看见贺姚出房门,才去敲他房间的门。敲了好半天,没人回应,到后面尚岩几乎要破门而入,贺姚才将房间门打开。 尚岩焦急的神情慢慢退了回去,歉意又取而代之浮现在脸上。 “贺先生。”尚岩说,“我跟你道歉。以后,我不会再不经你同意就吻你。可是喜你这件事,我没办法控制。” 贺姚走回边,坐在上,不说接受道歉,也没发脾气。他今天这哪里是吻,明明就是舔! “你只是混了。”许久,贺姚酝酿出这么一些话,“你这种喜,可能只是把我当朋友,当哥哥。不是对恋人的喜。也许以后你会碰见一个让你心动的女生。或者,即使,即使你不一定喜女生……总之那个人一定不会是我。” “怎么会不是你?”尚岩稍有点动地打断贺姚。他的眼神与语气,都十分坚定,“我虽然对外面的世界,了解得少,可不是傻。我清清楚楚的知道,这种喜,我只给你。我只会想吻你一个人。” 贺姚呆呆地一怔。他倒回上,被子盖住自己,翻过身背对向尚岩:“你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 尚岩沉默少顷,说:“好。”退出这片空间,慢慢替他将门关上。 贺姚闭上眼,他心情像现在外面的天气一样糟糟的,脑子里没了头绪。他说不清他对尚岩的这份情,是排斥还是恐惧,是反还是焦虑。其实他也才二十岁。虽经历比一般同龄人多,可人生也一样才刚开始。他过女朋友,但也许,对男生同样会兴趣。 尚岩和贺姚以前接触过的男都不一样,他不会跟他称兄道弟,喝酒消遣。尚岩像是一个,需要他保护,又可以走进他内心的人。 只是,贺姚不太敢承认这一点。承认这一点,和旁人去接受不同向的人一样需要勇气。 第68章 你教我接吻 男客人穿着打扮不俗,气质仿佛初笼锁的山雾似,大多是清冷的,却不缺乏温润。 客人说:“来一份雪糕。” 贺姚问:“什么口味的?” “草莓味。” 喜吃草莓味雪糕的男,平里不是非常多。以往最常来买草莓雪糕的客人是逢暄,最近贺姚很少看见逢暄,而今天这位看似不凡的客人,是第一次见。 贺姚给他挖了一碗草莓雪糕,浇上带有草莓果粒的果酱。 乔漠抬起手腕看一眼腕表,问道:“能不能帮我打包一下?” “您不现吃吗?” “给我人买的。” “那我给你加个冰袋,免得路上融化。”贺姚给草莓雪糕加上盖子,拿出打包袋,“尚岩,你……”贺姚喊出这个名字,自己怔了一下。他跟尚岩好几天没说话,这是他数来第一次叫他。 尚岩走过来,看着他问什么事。 贺姚移开视线,声音不觉轻了:“你帮我拿一个冰袋。” 尚岩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冰袋给他。 贺姚接过冰袋,将冰袋放进打包袋里,雪糕装好,递给乔漠。 乔漠付了钱说:“谢谢。” “不客气。” 乔漠走后,贺姚跟尚岩依然各忙各的,谁都没跟谁主动说话。 贺姚侧过脸,偷瞥了一眼尚岩,只见他在用方形小纸折着心。他将折好的红心,黏上木签,在罐装的饮料上,用一条细细的纸绳绑住。站成一排的饮料,头上顶着心,像是全部坠入河。 这世上哪有内心这么少女的男人。贺姚心里默默地想。 贺姚要去切一颗新鲜的火龙果,刀从架子上取下来,转过刀柄时没拿稳,水果刀哐当一声掉下。 尚岩那声“小心”喊而出,手已先伸过,用力将贺姚往后推的同时,手臂挡在他身前。 那刀落得巧,堪堪在尚岩手臂上划过道口子,红的血瞬间便从那细长的口子里冒出,速度奇快地往下滴。 “你划到了!”贺姚喊了声。他忙拿出急救箱,抓过尚岩的手臂,处理他的伤口。 尚岩平静地说:“我不要紧。” “血那么多,还说不要紧?” “真的不要紧……” 晚上吃完晚饭,贺姚拿着急救箱到尚岩的房间:“今天在那里没处理好,我给你伤口重新处理一下。” 尚岩没说不好,乖乖伸去受伤的那条手臂,让贺姚摆。 贺姚低着头,将尚岩手臂上几张横着贴的创可贴撕下来。伤口果真未有好状,仍在血。贺姚棉花沾上生理盐水给他伤口清洗了下,涂上碘伏止血,绑上纱布。 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