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中空空奔下了楼,打着伞朝他疾步跑去。 雷雨加的夜,他一动不动站在宿舍楼下,见她来了,终于面惨白开口说:“我想过了,我不走了。” 他说哪怕你没有我你那么我,也不要紧,你知道我你就好。 父母的意愿很重要,可是对我来说,你才是能够一生相伴的人。 你在哪我就在哪。 清晨,别离开我,我都听你的。 我什么都听你的。 那夜的雨是永不干涸的泪,浇灭了她的气焰,令她甘愿在之后的五年里不论遇到什么挫折,都始终咬紧牙关不发作,只求和他安安稳稳走下去。 人生不再充未知的情,她活得像条河,隐忍不发,绵延深情。 半个多月小心翼翼尘封起来的往事,原以为不去触碰就不会痛,结果一场突如其来的雷雨就全给拉扯出来了。 祝清晨蹲坐在那仄的空间里,哈哈大笑的同时,泪如雨下。 傻子才会相信轰轰烈烈的情。 山盟海誓都他妈是放狗。 直到视线里多出一双鞋。 陈旧的男士皮鞋,边缘沾着泥泞,雨水打了鞋面。 陡然间踏在斑驳黄砖上。 雨势不知何时小了下来,那人就站在唯一的出口处,挡住了光,狭长的影投在她身上。 祝清晨抬头,猝不及防撞进他眼底。 狈,仓皇。 薛定站在那,一头黑发被雨水淋,要命地贴在额头上,尚且淌着水。 好在外套是件黑冲锋衣,防水,里面还算过得去。 辨认出她面上的泪,薛定神情有瞬间的怔忡,片刻后,眉头微蹙,视线定格在她脖子以下。 “挡挡。”他说。 她茫然地抹了把泪,不解地望着他。 他把**的外套下来,扔她面前,“以列有规定,罩杯小于d cup的,不让。” 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藕粉衬衣被雨水淋得透,衣毕现。 而那个帮着外国人欺负同胞、吃里扒外的男人,正用这种一本正经的方式羞辱着她的罩杯。 祝清晨站起身来,冷冷地把外套扔回他怀里,索把衬衣纽扣一颗颗解开,然后不顾一切扒了下来。 “有没有d,你说了算?” 浑身血往脑门里冲,她此刻像是炸药一般,一点就着。 薛定几乎震在原地。 她肤极白,衣却又黑得像墨,那样鲜明的对比,却又鲜明不过她面带泪水还桀骜不驯的样子。 祝清晨穿着黑罩,大步星踏入雨中。 远处是无人的荒城,近处是颓败的堡垒。 劈头盖脸砸下来的雨水沿着面目淌而下,却再也浇不灭她的火焰。 那五年活得狈,活得苟且,她险些忘了十岁时就敢拿着菜刀跟父亲干架的那个自己。 她从来就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文弱的表象之下,她是一匹野尚存的。 所以五年后,祝清晨穿着罩淋着雨,头也不回从戈兰高地往下走,几百米的距离,她连遮都不拿手遮一下。 皮囊罢了,不重要。 而她浑然不知,那个男人拿着淌水的外套看着她,错愕而又好笑。 眼里若有光。 4.爆炸 第四章 祝清晨坐进车里,刚发动车,有人敲窗。 薛定从堡垒外一路跟过来,一直跟到她车外面。 她顿了顿,摇下玻璃,“还有事?” 男人冒雨站在外面,递了张卡片进来。 她一愣。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