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尘不染的白t上,一大滩氤红的血。 她这才意识到,因为她的逞能,他不得已弯抱她而用力过度,伤口都震裂了。 歉意与愧疚替而来。 她这一整天都在做错事,一整天都在祸害人。 厚重的被子得人不过气。 可薛定没有抱怨,只是拉开被子,忽然钻了进来,恰好侧卧在她旁边。 她看见了,他全程都只注视着她的脸,并未朝其他地方多看一眼。 待他躺下来,又将被子盖过两人,将她推至背对自己的姿势,然后—— 将她毫无保留扣进怀中! 祝清晨一震,只觉得冷冰冰的躯壳猛然间闯入一片火热之中,她看不见他,听不见他,却能知到他那样不容忽视的存在。 像团火,几乎灼伤了她。 他的手臂环过她的,轻轻搭在她的小腹上。 不够柔软的口紧紧贴住她的背,仿若冰与火的融。 她不安地哆嗦着,微微往前挣扎了半分。可仅仅是有了一点挣扎的预兆,就被他遏止住了。 “别动。”他低声命令,双臂蓦地收紧,像是铁一样将她箍住。 祝清晨这才真正意识到,不论她多么强硬,他如何不与她计较,男女之间在身体优势上的差距就是这样大。 她没有再动。 薛定也许不是谦谦君子,但一定是个有良知的人,这点她从未怀疑过。不然他为何会奋不顾身去救那个跌倒在坠机地点的小姑娘? 是她自己不要命了,他才用体温来帮她捂热。可他不知道的是,她觉得冷的不止身体,还有心。 祝清晨闭眼窝在他怀里,有那么一刻很想放声大哭。 祝山海家暴她妈二十多年,每一次她回家面对屋藉和鼻青脸肿的母亲时,都渴望能有这样一个怀抱供她宣所有的愤怒与悲痛。 后来苏政钦出现了,试图给她这样的拥抱,可她是那样要强。 不,也许不是要强。 她是不敢脆弱,不敢依赖。 和苏政钦在一起的头一个节,她拎着行李回家过寒假,结果才刚走近院子门口,就看见姜瑜被祝山海推搡出门来,一股跌坐在地上。 邻居们有的在院子里洗衣服,有的买菜归来拎着篮子站在一旁,面面相觑。 姜瑜却自顾自爬起来,笑容面说:“没事儿,没事儿,绊了点嘴,我自己没站稳,滑了一跤。” 彼时,她一边说这话,一边鼻血,侧脸上肿起一片,男人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邻居们的眼神透着古怪,大抵觉得又同情,又可笑。 祝清晨一把扔了行李,随手起大门外的半块砖,冲上前就要往院子里杀去。 姜瑜一把拖住她,“你干什么?” 她死命挣扎,一字一句说:“我要打死那傻王八蛋。” 姜瑜松了手,下一秒,一个巴掌落在她脸上。 “他是你爸!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祝清晨站在那,院里院外零零星星的人,所有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包括站在他们屋门口的祝山海,竟然看笑话一般看着她。 那些目光足以令她沸腾。 可姜瑜却像是打铁的匠人,将她这块烧得通红的烙铁倏地扔进冷水里,她听见自己由内而外死去的声音。 祝清晨扭头走了,那个寒假都没有回家,直到开学了,姜瑜来到学校找她,站在刺骨的寒风里一遍一遍给她打电话。 那时候她就站在寝室的窗口,亲眼看着女人老态龙钟的样子。 姜瑜年轻时很美的,沧县好多青年都曾经追求过她。可因为祝山海一句话,“哪怕我现在没钱,也会用这辈子的时间努力赚钱,让你过上好子的。” 她便妥协了。 可是眼下,她早已被生活摧折了,风霜面,头发也白了不少。 祝清晨接起电话,听见姜瑜怀希冀小心翼翼叫了声她的名字。 “清晨。” 就这么两个字,她全然塌陷,头也不回跑下楼去,抱住了母亲。 可哪怕遇到这样的事,哪怕她整整一个寒假都留在学校,却只字未对苏政钦提起,直到开学了,事情解决了,才终于松口。 她怕说得太早,苏政钦从北方跑回学校来找她。 大过年的,若是他这样做了,他的父母又会作何想?大抵会从一开始就讨厌她这个多事的女友吧? 家庭环境带给她太大的影响,她小心翼翼捧着自己的情,如履薄冰。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