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清晨觉得自己颇有急智,对答如。 可抬头再看薛母的表情,那双含笑的眼睛与薛定如出一辙,明明白白写着“我都懂”三个大字,只不点破她。 她又讪讪地,腾地一下红了脸。 死薛定,臭薛定,大清早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四合院里,还撞见睿智又不好蒙骗的刘学英女士。 刘学英看祝清晨这模样,约莫也是刚起,没吃早饭。 两人不太,也俱不是多话之人,基本信息完了,便无话可说。她索去了厨房给小辈做早餐。 祝清晨亦步亦趋跟上去,忐忑地说:“怎么好麻烦您呢?还是让我自己来吧,阿姨。” 刘学英笑着回头,冲她努努下巴,“你去看看电视,玩玩手机,该做什么做什么,我给你做一顿咱们老北京的早餐。” 老早便听说薛定的父母俱是老北京知识分子,一个在大使馆工作,一个在新闻行业当领军人物,祝清晨下意识觉得他们是不好相处之人。 哪知道今一见,大意外。 在这节骨眼上,她还沉浸在昨晚薛定的妥协与亲近中,脑子都是喜,晕晕乎乎想着,未来婆婆好像好相处的啊…… 呸,八字还没一撇呢,怎么就未来婆婆了?! 她大窘。 焦圈炸好了,豆汁也已备好,刘学英把食物端上桌,薛定却还迟迟没回来。 祝清晨给薛定发了好几条信息,也没见他回复。 当下说:“要不,我给薛定打个电话?” 话音刚落,院门又传来一阵动静。 说曹,曹就到。 踏着一地未化的积雪,薛定回来了。 他推开虚掩着的房门,踏进客厅,抬首便对上餐桌上的两人。 微微一顿。 刘学英笑着问:“又是社里有事,大清早把你召唤去了?赶紧过来,人清晨早饭都没吃,就等着你呢。” 祝清晨也望着薛定,很想用眼神传达愤怒,毕竟他一声不吭就消失了,留她一人在这面对突如其来的家长,可嘴上还是十分“温柔”地问候一句:“出门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啊?” 屋内暖气融融,空气里漂浮着食物的香气。 两个女人都生动鲜活地望着他。 薛定站定了,明明有腔话要说,却又忽然之间什么都说不出来。 祝清晨还顶着蓬蓬的发,母亲还系着围裙,亲自备了一顿热气腾腾的饭…… 他换了拖鞋,只说了句:“我吃过了,你们吃吧……我换件衣服。” 事出突然,他连夜离开,并没有心思去顾虑母亲早晨会回来,万一撞见祝清晨,场面是否会尴尬。 事实上就连此刻,他也没有任何空闲去在意这个。 薛定回了卧室,关了门,褪去大衣,穿着一身正装坐在上,望着窗外的一地白雪。 大雪下了一夜,昨晚她堆的雪人早已被他垮,如今连残骸都不知哪去了。 眼前清晰闪过她将他拉倒在雪地中的场景,她是那样专注地望着他,所有的诉求尽付眼底。昨夜的荒唐,昨夜的躁动,明明一帧一格都历历在目,却再也无法叫他轻松愉悦了。 回来的一路上,其实已经思量过很多遍了。 他心意已决。 只是此刻坐在这房间里,听着一门之隔外的母亲与她漫无边际聊着天,说这焦圈如何炸,豆汁喝不下就吐了罢,厨房里还榨有豆浆…… 一颗心仍旧堵得慌。 他坐在沿,撑着膝头,微微弓着,从头摸了包烟,点燃,凑到嘴边。 从前从不在卧室内烟的。 只是如今,他知道踏出这扇门,他就必须果决一点,不能再拖泥带水。 外头是个晴朗子,这一地积雪盖得再厚,也该化了。 薛定出神地望着白茫茫的院子,烟味入喉,苦不堪言。 * 一支烟完后,薛定换了身衣服,走出卧室。 看祝清晨吃得差不多了,他站在餐桌旁,低头看她,“洗漱一下,我们走吧。” 刘学英奇道:“外面这么冷,不好好呆在屋子里,去哪?” 祝清晨也一头雾水望着他。 虽然偶遇家长不在她的计划之内,但毕竟遇都遇上了,怎么薛定连起码的介绍都没有,这就拉着她要离开?在她的认知里,薛定为人懒散归懒散,但家教良好,怎么也不至于一声不吭就让她走人。 薛定言简意赅地说:“去机场。”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