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玥泽的眉头皱了皱。 一心想要讨陆玥泽的王老爷, 看到陆玥泽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立即殷勤的解释:“陆爷,这南夷古话现在的年轻小辈几乎已经不怎么讲了, 所以知道巴益公子这个称呼之中暗含深意的人,应该不多。这个位程公子,说自己是程瑾玉, 加上他那些行事作风,我猜测他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巴益公子, 也就是当今圣上被偷走的那位大皇子。” 陆玥泽其实也算是早有猜测, 如今算是被证实了,他也不觉得太过震惊。 王老爷又道:“陆爷, 我知道您这次到桓晃而来, 一是为了桓晃这边的商路,二便是为了浑奴而来。如今我这边虽然有浑奴的消息, 但是现在看来,陆爷大概是不需要了, 因为陆爷的心愿算是达成了。” 陆玥泽微微侧头,目光落到了王老爷身上。他虽然一向高高在上, 看起来是这个王老爷要巴结他,但是如今看来,这个王老爷也不是白活了这么大的岁数的, 本就是个人。 果然,那个王老爷继续讲:“我一直知道,陆爷一心一意想要找的是那位巴益公子,如今算来,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恭喜陆爷,贺喜陆爷!” “多谢王老爷。”虽然如愿找到了传说中的那位大皇子,但是陆玥泽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原本指望着这个大皇子或许能有些作为,至少没有作为,也应该有些纯良品,可是这个程瑾玉明显就是一样都不具备。 他想了想,便笑着与那位王老爷道:“寻找巴益公子之事,原本就是陆某代友人而来的,既然此事已经有了结果,陆某已经足了,待回去之后,陆某给友人去一封信,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讲清楚,陆某也就不用继续参与到这件事之中了,便可一心一意筹建桓晃商路,到时还望王老爷相助!” “那是,那是!请陆爷尽管放心便是!别的地方我不敢保证,这西南之地的桓晃,我们王家绝对是可以横着走的!”王老爷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却心里疑惑,为何这个陆玥泽看起来,竟然对这个程瑾玉一点都不兴趣呢?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主动靠过去,去挣这一份从龙之功吗? 他想了想,终究是没有忍住,又提了一次那位程瑾玉,“陆爷,那位程公子既然就是传说中的那一位,您看?” “什么?”陆玥泽装傻。 王老爷毕竟已经算是和陆玥泽知知底彻底摊过牌的,也就没有什么要继续瞒着他的,直接就把自己的心思说了:“陆爷,我王家一直处在这偏隅的桓晃之地,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了这么一位,又是陆爷引荐的,所以我王家想要与他表忠心,陆爷您看如何?” “王老爷,你我虽然是在商路上的合作,但是你们王家的事情终究是你们王家的,我陆某一个外人怎好胡言语,还望王老爷恕罪。” 王老爷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陆玥泽的意思。陆玥泽竟然是真的没有打算参与这件事?他有些不解,既然陆玥泽原本就没有想要挣这一份从龙之功,那么他为何要来着桓晃之地呢? 他悄悄地去打量陆玥泽,陆玥泽却侧着头,眸中含笑,似乎也在等着王老爷开口。王老爷犹豫了片刻,又说:“既然陆爷不想参与到这件事里来,那么王某也便不再提了。不过,王某还是要陆爷的引荐之恩,如此大恩大德,王某做牛做马都会报答陆爷的。” 陆玥泽淡淡笑道:“王老爷客气。” 王老爷脸似乎有些为难,看着陆玥泽,终究还是说了:“陆爷,那个,我知道您寻找浑奴,是为了找到巴益公子的下落。但是,那个程瑾玉,他一直都知道他就是巴益公子,您可知,他要寻这个浑奴,究竟所谓何事?” 陆玥泽抿了抿,这点他还真的知道。当初,程瑾玉找他的时候,明着暗着,都在暗示陆玥泽,他就是传说中的巴益公子,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位大皇子。他如今来找浑奴,不过是为了那句预言,“浑奴之女,帝凰之相,凤后之运。” 他要找的不是浑奴,而是浑奴的女儿。 “寻凰。”陆玥泽淡淡地笑着,也不多说,只吐出了这两个字。 王老爷一头雾水,但是还是着陆玥泽,硬着头皮告辞,准备回去找那些王家人研究研究,这“寻凰”二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王老爷走后,陆玥泽一个人坐在马车里,手里捏着茶杯,却直到茶杯里的茶水都凉了,他也没有喝上一口。他的目光落在某处,但似乎又不是具体落在某处,明显就是在走神。 程瑾玉就是大皇子。 陆玥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想,这个从龙之功,他还真的挣不得了。想要风风光光地回到京城皇都,这条路子是走不通的,他必须要换个法子了。 想到这里,他放下茶杯,提了纸笔,快速地写了两封一模一样的信,只是收信人却分别是李轩仁和穆大人。他找来刘长德,吩咐道:“快马加鞭,把信送出去。”顿了顿,他又说:“派人把京城皇都那边的宅子收拾收拾,我们这趟回陆宅后,就准备启程回京城。” “爷?”刘长德先是惊讶,随即就低了头,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转身就要是送信。 他下马车前,陆玥泽忽然叫住他,吩咐说:“京城那边的宅子,也按照陆宅正院的样式给夫人布置。” “爷,那可是京城啊?这算是逾矩吧?”这一次刘长德忍不住开了口,他怕陆玥泽忘了,提醒着。 陆玥泽却笑了,“什么逾矩不逾矩的?你以为你家爷这次回到京城皇都,还要借着京城陆家翳活着吗?他们是世家名门、士族大夫,你家爷可不是。你家爷就是个商人,身铜臭味的商人,自然是怎么奢侈怎么来?反正那些钱财也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活着不花,还要什么时候花?” “呃……是,长德立即就去办!” 陆玥泽把一切处理好之后,就回到了云珠的马车里。他刚掀了帘子,马车里的小姑娘就扑了过去,急急忙忙地攀着他的肩头,去检查他脖颈上的伤口。 他抱稳云珠,自己主动地抬了脖子配合她:“已经结痂了,没有大碍,连个疤痕都留不下来,你不要担心。” 云珠的小手指在他的脖子上仔细地检查了一番,这才点了点头,算是放心了。 陆玥泽问她:“可吃早饭了?”结果,话音未落,就看到小桌子摆了的早饭,云珠几乎是没有动过。 “又不吃饭?”陆玥泽顿时就明白了,他正抱着她,顺手就朝着她的那啥拍了一下,下了狠手,毫不留情,显然是对她又耍子不吃饭很是不。 云珠捂着自己的那啥,一脸委屈,可怜兮兮去看着陆玥泽,见他板着一张脸,只好低了头,坐到了小桌边,乖巧地拿了筷子吃饭。 只是,这饭她是一粒一粒吃的,好像那小啄米,看的陆玥泽都替她着急。他索也不由着她自己吃了,直接伸手把她抱了过来,放到膝头上,一脸坏笑道:“既然你自己不想吃饭,那爷亲自来喂你!” 想到昨晚那羞人的一顿晚饭,云珠吓坏了,一个劲儿地摇头,一边要从陆玥泽的怀里爬出来,一边去捧了碗,大口大口地吃饭,总算不像之前那副懒洋洋的模样了。 陆玥泽摸了摸她的发顶,笑着道:“这才乖。”他说话时,手里还不忘拿了筷子,一个劲儿地给云珠菜。 一顿早饭下来,云珠发现自己的肚子又是鼓鼓的。她吃了太多,又撑到了! 之后一路顺畅,几乎没有任何阻拦,直接就到了王家。 这其中,一是因为一直捣的红牡丹被抓住了,二是因为陆玥泽更加地警惕了,几乎每到一处都要仔细检查。这样一直跟着他们身后的程家又觉察出不对劲了。 “公子,陆爷那一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恕属下无能,依旧没有打探出来,但是这几次派出去探路的人回报,说是陆爷派出去探路的人比原来要多了三倍不止。所以,不管陆爷那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定然是有些蹊跷。” 程瑾玉手里提着一壶酒,另一只手拿着一个杯子,正斟着,忽然听到这么一句,立即抬手,“啪”的一声,那只酒杯被摔得稀碎。他摇摇晃晃,身酒气,骂道:“‘陆爷定然是出事了!’这句话还用你重复个七遍八遍吗?我现在不想听到他那么的确是出事了,我现在想要知道他们究竟是出了什么!一群没用的废物,竟然连个小小的商队都打探不透,后我真的能指望你们给我做的智囊谋士,指望你们帮我治国治天下吗?啊?一群废物,一群蠢货,都给我滚滚滚!” 回话的人吓得够呛,连连磕头求饶,却立即就被拖了下去。 “嗝!”程瑾玉打了个酒嗝,脸通红,眼睛微闭,脸上的表情也平静了下来,似乎刚刚发火的人不是他。沉默了许久,忽然开口,语气平静:“来人,去把那个女人给我叫过来。” 他的随从已经习以为常了,也知道程瑾玉口中的这个女人是谁,立即就去把人叫了过来。 很快,闭着眼睛的程瑾玉就听到了摇铃声,心悦耳。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朦胧之中,看着那个姑娘款款而来。 他忽然起身,也不管自己的随从还在,就直接把那姑娘摁在马车门口处的车板上,撕了她的衣服,提身就了过去…… 那个随从看了一眼可怜的阿沽姑娘,却也无能为力,只能把手里掀着的马车帘子放下,守在外面,听着里面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仰躺着的阿沽,眼的绝望,她觉得她自己已经不是她自己了,她好像已经飘到了车厢里,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般,看着这个身上的男人对她施丨暴,她甚至一点觉也没有,无论是屈辱,还是疼痛,甚至她连仇恨敢都没有,整个过程,一直置身事外。 她听着他在耳边,不停地喊着:“云珠,云珠……”声声切切,像是唤着他的珍宝一般,可是他的所作所为,无异于一个禽丨兽! 一个该千刀万剐的禽丨兽! 结束之后,阿沽又是被程瑾玉踹下马车的。她依旧如每次一样,本就来不及穿衣裳。她瑟缩成一团,抱着自己的衣裳,顶着程瑾玉身边所有随从护卫的目光,也顾不上羞,摇摇晃晃地朝着她那辆马车走去,因为太疼,每走一步,她都踉踉跄跄,摇摇坠,似乎下一刻就要倒了。但是,每一次她都咬紧牙关,一步步坚持着。她还活着,她就不能倒下,她还没有看到程瑾玉遭到报应,她就不能倒下! 张娴君把手里的马车帘子放下,眉头紧锁,摇头说:“这个程公子,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 “姑娘,程公子又折磨阿沽姑娘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杏儿给张娴君倒了一杯热情,递到了她的手边,想要劝她喝杯茶消消气。 张娴君恨恨地喝了一口,又放到了一边,摇头骂了一句:“衣冠禽丨兽。” 杏儿也只坐在自家姑娘身边,不敢再说什么。毕竟,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就算是她们主仆再同情那个阿沽姑娘,也不可能替阿沽姑娘出面求情的。阿沽姑娘本就是程家的歌姬,程公子想要怎么对她,自然就能怎么对她,人为刀俎我为鱼罢了,本极为无法反抗。 何况,她和自家姑娘毕竟只是程家的客人,程公子能带着她们一路跟着陆爷就已经不错了,她们哪里还敢奢求别的。尤其是陆爷,明明知道她们在这里,却本就没有派人把她们接到陆家商队里,还让她们继续这么名不正言不顺地呆在程家,别说她们家姑娘心凉了,她这么个做丫鬟的,心也跟着凉了。 张娴君静静地坐着,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杏儿忽然就听到她叹了一声。 “姑娘?”杏儿小心翼翼地唤她。 张娴君道:“这女子择夫嫁人,可真真是第二次投胎,这若是遇了良人,一生无忧,这若是遇到了这般猪狗不如的,可……哎……” 她家里爹爹虽然自诩风,平妾侍众多,但是她爹爹毕竟是个怜香惜玉的,家里的诸位夫人姨娘争宠,也不过就是女人和女人之间闹一闹,她爹爹却从不会对女人下狠手的,就算是青楼歌姬之类的,她爹爹也都是怜着护着的,绝不会像程瑾玉对阿沽这般心狠手辣的。 那车马慌时,她第一次见到阿沽,就知道她刚刚经历了什么,但是张娴君却没有想过,竟然次次如此。而且那个程公子似乎也不避讳,她在马车里,都已经撞见了好几回了。 她想到这里,就又忍不住骂了一句:“衣冠禽丨兽!” 杏儿自然是不肯出声的,只低了头,默不作声,任由自家姑娘骂着。 张娴君码够了,就吩咐杏儿:“你这几想法子去和陆家商队的人说,说我们要回去,我们必须离开程家的队伍,回到陆家的队伍里。” “姑娘?”杏儿如临大敌,一脸为难。她不过就是个小丫鬟,她能有什么法子,这陆爷不开口,陆家的商队怎么可能带上她们家姑娘? 张娴君拧着手帕,像是犯了恶心,骂道:“这个程家,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杏儿哭无泪。 阿沽几乎是穿过了整个程家的马车行队,才回到了自己的马车里的。她不知道,距离她马车不远处,有人正掀着帘子,偷窥着她。 “穆公子,您的药来了。” 穆凡成扔了帘子,接过药碗,一口闷了下去。他现在喝药跟喝水似的,可是那些药本就不起作用,他那一处依旧是毫无觉。 他愤恨地想着什么,忽然开口道:“听说陆家的那个姓张的船帮掌柜的女儿,现在就在程家的车马行队里了?” “是。” “陆玥泽是吧?张明川是吧?呵呵……你们以为废了小爷,小爷就不能动你们张家的姑娘了吗?呵呵……走着瞧!”他自言自语是说完,又朝着阿沽消失地方向看了一眼,嘴里呢喃着:“身带摇铃的姑娘,也不知道尝起来是个什么滋味!” …… 叮铃铃,叮叮当……马车里,摇铃声响个不停。 云珠趴在软上,蹭来蹭去,眼睛里水汪汪的,可怜兮兮地求饶。陆玥泽这才把手收了回去,角上翘,居高临下地盯着云珠,道:“下回还淘气吗?” 云珠老实地摇头。 陆玥泽手又伸了过来,威胁她:“如果再敢淘气,爷还会挠你!” 云珠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急忙摇头,保证自己不敢了。 陆玥泽收拾完她,这才对着外面喊了一声:“给爷打盆热水来!” 不多时,马帘子被掀开,陆玥泽的随从端了一盆热水进来。那随从无意中一抬头,就看到陆玥泽的脸上,被墨汁画的左一道右一道,甚至还有个小小的手印印在脸上,简直七八糟的。他吓得不地张了嘴巴,却是一点声音也没敢发出,立即就低了头,恭恭敬敬的。 陆玥泽面不改地接过了热水盆,等随从退下去之后,他转身就把马车尾端的云珠捞了出来,拿了帕子蘸了热水,一下下地给她擦手。 云珠看着他的脸,一个劲儿地笑个不停。 陆玥泽瞪圆了眼睛,伸手去点她的鼻子:“你这个罪魁祸首,你还敢笑?你家爷刚刚都被人笑话了!” 把她沾了墨汁的小手擦干净,陆玥泽把想要逃跑的“罪魁祸首”又抓了回来,指了指水盆:“跑什么跑,过来,伺候你家爷洗脸!” 云珠乖巧地去拿了帕子,趴着陆玥泽肩头,一点一点地擦干净他脸上的墨汁。 原来,刚刚两个人在马车里,陆玥泽铺了纸研了磨要教云珠写字,云珠却拿着笔淘气起来,在陆玥泽的脸上胡地画。陆玥泽眼疾手快地抢下来她手里的笔,她却好,直接上了手,把沾了墨汁的小手摸在陆玥泽的脸上,瞬间就是一个清晰的手掌印。 于是,陆玥泽直接就把云珠放到在软上,挠了她的,直到她求饶为止。 云珠把陆玥泽洗了脸,又拿了姑娘家的花,想要往陆玥泽的脸上涂,陆玥泽立即吓了一跳,握着她的手,急忙摇头:“你们女孩子用的东西,爷不必用。” 他说完这话,就发现云珠一脸的坏笑,显然是再调皮。他反应了一下,迅速地把她的小手拉过来,果然瞧见她手里的小瓶子里,药膏是完好无损,不曾用过。他知道云珠不喜那些姑娘家的东西,平里也很少用花,但是她身上自然有一股香气,是属于她的女儿香,陆玥泽每每闻到,都觉得沁人心脾。 他把淘气的小姑娘搂进怀里,香了一口,这才指了她手里的花,道:“这明明就是没用过的,你怎么想到给爷拿来用?你是不是故意的,嗯?故意想要爷身上带着一股女儿香?” 云珠嘿嘿嘿地笑,偷偷地挪着身子,想要跑,陆玥泽就知道她在淘气,哪里能让她跑了。一把就把她拉了回来,按照膝头上,伸手接了她手里的小瓶子,忽然角上扬,道:“正好这路上没事,爷给你抹香香吧!” 云珠总觉得陆玥泽这笑容不对,可是看着他一本正经地看着他用花给她擦脸,她也就没有躲,便懒洋洋地躺在他膝头上,闭着眼睛享受着。她虽然平里不喜抹什么花,但是也不排斥,可有可无。 她躺着躺着,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陆玥泽给她抹完了脸,抹完了脖颈之后,手竟然没有停……云珠顿时就红了脸,她算是明白了,陆玥泽这是要在她全身都涂花! 只可惜,温水煮青蛙,她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