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说得很对。”顾允修点点头。 “你呢,做儿子,就要快点娶生子。”侯夫人到底把话又绕回来了。 “全凭娘做主。”顾允修道。 “咦,你出去这一,怎么这么乖了,又是陪我说话,还说婚事叫我做主。”侯夫人诧异地盯着顾允修,“儿子,你没事吧?” 顾允修笑笑:“我没事,好得很。只是不想娘再为我心了,瞧您这半年都老了呢。不过娘可要好好挑,有些女子,未必愿意当世子夫人呢。有些女子就是才子,或者就打渔的呢。咱们这家世,人家或许不敢说,到时候即便嫁进来,也不快乐,白耽误了人家。” 侯夫人笑了:“你这倒像是在哪里吃了憋回来了。跟娘说说,是不是有意中人了,但是人家不愿意嫁给你?” 知子莫若母啊,顾允修笑笑:“那没有,只是想到这就说一下。” 侯夫人点点头,欣地道:“儿子长大了,你这点考虑得确实有些道理。我原先想着,不管谁嫁进来,我带着好好教教就行,今你说了这个,我觉得是该考虑进去。你既然说给娘做主,那下次娘再挑中谁,你可别捣蛋了哦。” “绝对不会,只要不是江三姑娘和乔大姑娘就行。”顾允修道,提到江岚雪,他心里还有些隐隐作痛,说放弃就放弃,看着潇洒,实则无处发。 “你这一下子就把垠州最好的两个给剔除了。不过江家我是不考虑的,上次他们家居然传那种传闻出来,我没整治他们,已经是看在江三姑娘的面子了。”侯夫人道。 顾允修笑笑话锋一转道:“娘,您觉得儿子是什么样的人?” 侯夫人看着顾允修:“你今到底是怎么了?” “没怎么,娘就说说看,儿子是什么样的人。”顾允修道。 “我儿子,玉树临风,潇洒倜傥……”自己的儿子当然好。 “除了这身皮囊呢?”顾允修打断了他娘的话。 “儿子,你肯定有事瞒着娘,是不是外头又有人嚼舌头了?不管别人怎么说,你都是镇远侯的世子,将来的镇远侯。”侯夫人道。 顾允修摇摇头:“爵位是祖上传下来的,是父亲和祖父他们打仗拼来的,我没有半点功劳。” “傻孩子!说的都是傻话!祖上的功德,本来就该子孙享承的,你又何必妄自菲薄。”侯夫人觉得有必要查一查到底是谁在世子跟前说了什么,怎么好好的一个人,出去一,回来竟像变了个人似的。 “娘想知道我要是不当镇远侯世子,想当什么吗?”顾允修笑道。 侯夫人也笑了:“你想当什么?” “我想当个走方的郎中,或者游方僧人……” 侯夫人一听僧人两个字,忙打断他:“呸,胡说八道!定是有人在你跟前嚼舌了,要是被我查到是谁,定撕烂他的嘴。” “没有没有,娘您想多了。我就胡说说,娘你刚才说各司其职,那镇远侯世子也该有职责的。”顾允修道。 “你说来说去,到底想说什么呢?”侯夫人盯着儿子看。 “我想去参军。”顾允修道。 侯夫人刚要说什么,顾允修便打断了:“娘,您先听我说完,我知道您和爹怕皇上忌惮,可是,娘您想过没,镇远军若是后继无人怎么办?朝廷本就重文轻武,缺少良将,我们大梁的边疆谁来守?” 侯夫人看看儿子,到底是将门之子,若是侯爷听到,不知道该多欣。 “娘您先别急着反对,我也不是现在就要上阵杀敌。我想先进军营,接触一下后勤,了解一下将士们的伙食,武器装备,粮草战马。”顾允修道。 侯夫人叹了口气白了一眼顾允修:“等你爹回来再说吧,我说你怎么那么乖,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顾允修打定了注意要进军营,从那开始,便去他爹书房找了大量的兵书,头苦读。前世在他爹娘的有意教导下他做了一辈子逍遥侯,诗作对他会,对打仗,他一窍不通,他确实无能,确实废。 江岚雪又在外祖家住了一个多月。韦家姐妹和江岚雪相处的都极好,韦永昌又三天两头变着花样地逗她开心,江岚雪倒找回了做少女的快乐。 这傍晚,天空飘着小雪,江岚雪正和韦家三姐妹在窗口看雪,讨论着这雪会不会下大,若是下大了,明早上就起来堆雪人。 姐妹四人聊得热火朝天,韦氏走到她们身后,她们都没注意。韦氏听到女儿笑得很开心,心里也舒坦,眼下都快过年了,世子爷又进了军营,她也放心把女儿接回去了。 “岚雪!”韦氏叫了一声。 姐妹四人同时转过头。 “娘!您怎么来了!”江岚雪开心地跑了过去。 “小姑姑。”韦家三姐妹笑盈盈地行礼。 “怎么,你还想再外祖家过年啊!”韦氏摸了摸江岚雪的头。 “在这过年有什么不好?小姑姑也在这过年。”四姑娘笑道。 “那你们都到垠州去过年也行啊!”韦氏笑道。 三姐妹和韦氏又说笑了一会儿便走了,把房间留给了江岚雪母女。 娘儿两关上窗说话。 “我还以为娘不要我了呢。”江岚雪撒娇。 “傻话,娘都想死你了!”韦氏拉过江岚雪的手,小手暖暖的,“这都要过年了,再不来接你,说不定大雪封路,就难走了,今就下了,只盼着明别下大,我们明就回垠州。” 江岚雪点点头:“垠州,没发生什么事吧?” 韦氏迟疑了一下道:“听你爹说,世子进军营了,这回是侯夫人同意的。” 江岚雪愣了一下,想不到顾允修真会进军营,不过这与她没有关系,江岚雪道:“谁问他了,关我们什么事。家里呢,一切都好?” “好着呢。你二姐的亲事要定下来了。”韦氏道。 “这么快?是谁家?”江岚雪其实知道,不过还是故意问了一下。 “是跟朱家有生意来往的孟家,也是个富裕人家。你二姐姐不太愿意,不过你大伯娘同意了,应该是定了的。”韦氏道。 江岚雪点点头。 夜里雪并没有下大,第二一早,娘儿两便启程回垠州了。临走之前,韦老太太和韦氏通了个底,等来年开了再把岚雪送过来住一段时间,两个孩子再处处,等岚雪及笄就把亲事定下来。 江岚雪坐在马车上,手上拿着表哥临走前送给她的手炉。简单朴素,却暖手暖心。韦氏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女儿的亲事定下来,她的心就定下来。 娘俩一路顺顺利利进了垠州城。 到了家门口,却见侯府的马车停在门口,门口还站了两排侯府的亲卫。母女俩对望了一下,都觉得大事不好。这么大的阵仗,莫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娘俩下了马车,门口的亲卫整齐划一地道:“江二夫人,江三姑娘安。” 娘俩更疑惑了,侯府这是要唱哪一出? 这会儿里头出来一个小丫鬟:“二夫人,三姑娘,你们总算回来了!” 江岚雪忙问,家里出什么事了? 小丫鬟直摇头:“不知道,侯爷和侯夫人都来了,大老爷二老爷和老太爷在厅里接待呢。” 江岚雪心里直打鼓,侯爷和侯夫人都上门了,这定是有什么大事了。娘俩忙往正厅去。 走到正厅前,又有两队亲卫守着。 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江岚欣心里有很不好的预。 亲卫见她们来了,进去一人禀报,便将母女两放了进去。 只见侯爷和侯夫人坐在上坐,两人脸上都带着笑。江家却只有江继迁脸上有笑,江老太爷板着脸,江继远脸更是难看。 母女两人刚要行礼,侯府人便道:“快别这么客气,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江岚雪听了这话不啻于糟五雷轰顶,呆若木,这是什么意思? 侯夫人笑道:“你看这孩子高兴的。快过来,外头冷吧。” 江岚雪握了握手中的手炉呆呆地道:“夫人,您刚才说什么?” 侯夫人笑道:“皇上给世子和你赐婚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江岚雪听了这话,人晃了晃,直直地往后倒去。韦氏先是愣了一下,见女儿晕了忙一把将人抄住:“岚雪!岚雪!” 江继远也冲了过来,韦氏哭道:“你还不快去请大夫!” 江继远焦急地看了一眼江岚雪,又冲出门去请大夫。 “岚雪,岚雪,你醒醒,你别吓唬娘啊。”韦氏颤抖着按了按江岚雪的人中。 江老太爷道:“先把三丫头送回房。” 韦氏这才想起,闺女上半身被她抱住,下半身还在地上躺着呢。 韦氏一把将江岚雪抱起,也没管侯爷和侯夫人,离开了正厅。 侯夫人没想到江岚雪居然会晕倒,她看上去可不想是高兴地晕过去的。这是不愿意嫁给世子?先前瞧着也不是那么娇滴滴的,今怎么就晕了,听说在外祖家住了两个多月,许是养了娇气了?侯夫人看了一眼侯爷,侯爷脸也不太好看。不过两人心里也都明白,这次是他们侯府失礼在先,谁也没怪江岚雪。 韦氏将江岚雪抱回她自己的,看到她手上还抱着永昌给她的手炉,韦氏的眼泪刷一下了下来,怎么会这样? 不一会儿江继远就拉着大夫进来了,看样子是一路跑过来的。 大夫没顾上歇口气,就上去给江岚雪把脉。 “大夫,我闺女怎么样?”江继远焦急地道。 “受了刺,急火攻心,一时晕厥过去了,没什么大碍,等她缓过来就好了。”大夫道。 “那她什么时候能醒?”韦氏看着脸苍白的闺女心里把侯府恨上了。 大夫道:“很快就会醒的,你们不用担心。” 哪能不担心,韦氏想着自己鲜活可的闺女躺在那一点生气都没有,心里早就像刀绞的一样痛。 大夫开了一副药方便走了。江继远不放心别人,亲自去抓药。 韦氏守在江岚雪前,心里成一团麻。侯夫人说是皇上赐婚,那他们是想反对都不成了。看闺女这样子,只怕也是不愿意嫁给世子的,这可怎么办! “江二夫人,我能进来看看岚雪吗?”侯夫人的声音在外头传来。 人家是侯夫人!韦氏心里恨,是侯夫人就能这样抢人闺女了!韦氏怕岚雪醒来见到侯夫人会不开心,便了出去。 “夫人,岚雪这会儿还没醒呢,大夫说她不能受刺,怕是不能见侯夫人了,请夫人不要怪罪。”韦氏不亢不卑地道。 侯夫人见韦氏不让她见江岚雪也没生气,他们理亏在先。侯夫人道:“说的哪儿的话,那我便先在这等一会儿,等岚雪醒了,我再走。” 韦氏有点为难,总不能真要侯夫人在这等,如今这皇上一赐婚,岚雪是肯定要嫁到侯府的,怎么也不能把侯夫人得罪狠了。 却听里头江岚雪的声音传来:“娘,我醒了,让侯夫人进来吧。” 韦氏一听女儿醒了,也顾不得侯夫人了,转身进了门。云诗正端着热水给她喝。 “岚雪,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告诉娘!”韦氏急切地道。 江岚雪摇摇头:“娘,我没事了,许是今坐了一天的马车累到了,没事的。” 侯夫人已经跟着进来了,听到江岚雪说自己是因为坐车累到的,心里对她又高看几分,这姑娘确实是个剔透的。 江岚雪朝侯夫人道:“岚雪今失礼了,夫人不要见怪。”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