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四月,大地暖花开,村里的各家各户都开始忙着翻土挑种,准备耕了。 而孟彤的小在这一个月里,也突然跟打了血般,停止了往圆了长,一天比一天高壮起来。孟彤觉自己好像只是一转眼,她的小就长得比她膝盖还高了。 天气转暖了,再加上吃的好穿得暖,孟大的身体好了很多,不再动不动就气头晕了,孟彤便也不再把他拘在炕上。 山地这一片不安全,孟彤也不放心让二娘和孟大两人出去走动,所幸家里的院子扩建了以后,地方大了,能活动的地方也多了。 孟彤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往家里抓野兔,天是野兔的配期,孟彤每天都往家里拉七八十只兔子,其中一大半都是大着肚子的。 孟大和二娘每天忙着编笼子安置那些野兔,连家里新建了棚也没时间去村里找人买崽,都用来养她抓回来的山和野了。 孟彤看他们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还不易乐乎的样子,大概也没时间去想自己整天只能在这方寸之地转悠,会郁闷伤啥的,倒也放心了很多。 天暖花开,万物复苏,山上的食物充足了,野兽就会回归自己原来的地盘,不会再出来跑了。 山脚这一片能猎的东西除了野兔山便是野田鼠,这些小东西其实卖不了几个钱,要不是山上的野兽只有冬天才到山脚这一片来捕猎,野兔山也不会泛滥到让孟彤一家得以安然度过一个冬天。 孟彤琢磨着,趁这几天天气好,还是该到山上去看看,毕竟一些山珍和珍贵的药材还是得去山里才能采到。 孟大的身体虽然最近看着好了很多,但孟彤还是不太放心。 她一直想给孟大一支人参预备着,可药铺里的人参就算是一点儿人参须,动辄都要三十多两银子,想要买整只的人参,只怕是把她卖了都不够。 ☆、78善意的谎言 晚上,孟彤把自己事先准备好,装在特制包里的一卷卷白棉布,蛇药,雄黄粉,火折子和伤药等都一一清点了一遍,又在自己的挎包里装了两窜鞭炮,两块大饼和一包熏兔。 第二天天还没亮孟彤就起来了,她把头发扎了马尾又卷着全都盘到了头顶上,用一竹簪固定住,得就跟一个小道士一样。 她把二娘刚帮她做的黑绿劲装穿上,又在外头套上那件被小做了三个月被褥,最终也没被扔掉,又被二娘捡回来洗干净了的小棉袄。 得亏孟彤这几个月虽然身上长了点儿,但也没有太夸张,这袄子陈金枝当初给她做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围和衣袖做的都特别肥大。 因而孟彤穿上之后,虽然袖子已经短到了手肘位子,衣服也短到了肚脐之上,不过带一系,背上挎包,再绑上两个箭袋,倒也看不出这衣服有多不合谐。 她的箭袋是孟大给她新编的,一个装铁箭一个装竹箭,用细草绳系在后上,不但不会妨碍她行动跑跳,她背手一伸就能够到,使用起来极为方面。 去厨房烧了锅热水,洗脸刷牙之后,孟彤从小泥炉上,把昨晚就用温火熬着的猪心粥勺了一碗出来。 正坐在灶前的小板凳上吃着呢,就听到正屋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不一会儿,正屋与厨房相连的门就被拉了开来。 孟彤没有事先跟孟大和二娘提要出门的事,怕自己过早的提了,反而显得过于慎重,让孟大和二娘生出疑心来。 因而二娘一见到这么早就坐在灶边的孟彤,不由微微愣了下,奇怪的问道:“你今天咋起的这么早?” 她看着孟彤一身不同于往常的打扮,往灶边走的脚步突然又顿住了,愣愣的盯着孟彤半晌,突然就到不安起来,脸也拉了下来,问,“你这丫头咋这副打扮,你这是打算干啥去?” 孟彤倒没在意二娘的突然变脸,只一边溜着碗里粥,一边口齿不清的说着早就想好的借口,道:“俺今天想要延着山脚往北面走一走,平九叔说那边儿还有好几个大村子呢,就是离俺们村有些远,那边村子里的人听说都是经常上山打猎采药的。” “俺就是想去问问,看谁家有人参不。眼见着天一过就是夏天了,爹的身子虽然好了点儿,但也不能马虎,药铺的掌柜说了,爹这病得用人参养着,可药铺里的人参太贵了,俺们手里存的这点儿银子还不够买两须的呢。” 二娘只是心思单纯,又不是真蠢,她有些不信孟彤的话,“人参本就金贵,就算给你问到了有人家有,难道别人就能不问你要银子,白送给你啦?” 孟彤嗔怪的白了二娘一眼,道:“娘,看您说的那是啥话?人家辛苦得的人参能白送给俺吗?” “可不管怎么样,总能比药铺里卖的便宜不是,爹的病一两的人参也治不了,咱们现在能省一点是一点,你说呢?” 二娘能说什么?女儿说的句句在意,她完全无话可说。二娘站在那里憋了半天的劲,最后只能挤出一句,“那你小心着点儿,下午早点儿回来。” 孟彤把碗里最后一块猪心进嘴里,嘟喃道:“俺晚上可回不来,隔壁的水田村离俺们这儿都有五十多里地呢,何况是更北边的几个村子,俺走着去,没有个四五天俺肯定回不来的。” “啥?”二娘一听这话就慌了,“咋要去哪么久啊?你骑着骡子去不就完了吗?干啥还要走着去?” 孟彤把空碗放进木盆里,顺手勺了瓢水把碗浸上,才回答二娘话道:“俺一个孩子独自走在路上还不会有事,您让俺骑着骡子出去,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俺身上有钱,让人赶紧来抢吗?” “可……可是……”二娘被孟彤问的词穷,可女儿长这么大,还从没离开过自己呢。一想到她这回一离家就要四五天,二娘就心慌的不行,她咬咬牙跺了跺脚,扭身就进了正屋。 软弱娘的制胜不二法宝,永远都是病秧秧的明爹啊。 孟彤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掀开锅盖把水囊里的水装,拿木盆把剩下的水都勺出来,又往锅里了凉水,这才拿了棉帕子,端起木盆进了正屋。 正屋里,孟大已经穿好了衣服起身了,见孟彤进来,他上下打量了孟彤一眼,才温声问道:“听你娘说,你打算去北边的几个村子去看看?” 孟彤面坦然的点点头,“俺就是想去问问看,有没有人家手里有人参,药铺里卖的太贵了。” “而且他们还只要银子,要是俺能在北边的村子里找到有人家有的话,就算俺银子不够,也还可以拿骡车抵,村子里的人都是过子的,骡子耕地做活时都能用到,只要价钱合适人家肯定会换的。” 孟大沉默了下,又去打量孟彤的穿着,也不怪二娘会不安,孟彤这副打扮可不像是要去寻东西的,她这完全是一副要去打猎的样子嘛。 孟大想着牛背山上的危险,声音都不由沉了沉,问:“只是去北面的村子,你带这么多箭干啥?” 孟彤对于老爹的询问心里只觉的好笑,要论起老巨猾孟大可不是她对手,认真论起来,前世今生,她两辈子加起来的年纪都可以当孟大的姐姐了。 “俺可不只带了两袋箭。” 孟彤蹲下身,拉起腿把绑在脚上的匕首出来给孟大和二娘看,神极为坦然的说道,“镇上开客栈的林掌柜常说出门在外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万事都得小心为上。” 孟彤又把右边后上的箭袋翻过来给两人看,那箭袋的暗袋里,赫然还别着一把短剑。 确定他们都看到了,孟彤这才转过身,看着孟大语气慎重的道:“爹,您就放心好了,俺知道分寸的,俺还要孝顺您跟娘到百年终老,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的。 ☆、79上山 晚上俺会尽量找村子落脚,万一宿在外,俺也会找颗大树过夜的。俺一路往北走,最多五天时间,不管找不找得到人参,俺都会回来的。” “要出去这么久啊?”二娘泪眼汪汪的看着沉默的孟大,女儿虽然说的话句句在理,神情也坦然的看不出半点儿说谎的痕迹,可她实在是舍不得让女儿离家那么久。 孟彤不知道孟大会不会相信她的这番说词,但要哄心思单纯的二娘,却是极容易的。 “娘啊,十来天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俺不在家的这几天,您要记得看好院子里的兔子,有些兔子都带了崽了,您得多注意着点。” “这些兔子一生崽,养大了可都是银子,您安置好了兔子还得开始做头花和荷包,等俺回来就得去给杂货铺送一百朵头花的。” 二娘一听这话,果然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开始计算起院子里的兔子两天时间能不能全都安置好,又计算着八天时间能不能做出一百朵头花来了。 “哎呀,不行,俺得去院子里看看,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看着二娘急急忙忙开门出去的背影,孟大无奈的轻轻叹了口气,没什么脾气的训孟彤,“你这丫头,就知道唬你娘。” 孟彤嘻嘻一笑,顺手把棉帕子扔到热水里,拧了一把递给孟大,一边笑道:“娘总心这心哪的,让她忙点儿没坏事儿。” 说着又道:“爹啊,这几天俺不在家,您可要看好门户,娘胆子小,您可别让不相干的人进俺们家的门。要是俺他们来了,您们可千万别开门,知道不?” 孟大擦了把脸,把棉帕子递回孟彤手里时,还是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你真不是要上山打猎去?” 孟彤一本正经的睁眼说瞎话,“真不是!俺一会儿出门时会带着小一起走的,有它跟俺做伴,你总该相信俺不是要上山了?” 半大的小,人见了会怕,可要说带上山去打猎,还是太早了点。孟大很清楚孟彤对小有多宝贝,自然以为她不会舍得带小去冒险,再加上孟彤的神情实在太过坦然,他便也就信了孟彤的话。 孟大只怕做梦都没想到,孟彤正是因为太过宝贝小,才一定要带小一起上山的。本就是丛林的王者,娇养在家里的那不是,而是狗。 孟彤是死不会把自家血脉纯正的小,养成只知卖萌打滚的哈士奇的。 孟彤去旁边院子把二娘叫回来,让她也洗把脸,自己转身进厨房去把小泥炉上闷着的猪心粥倒了出来,勺了两大碗端给孟大和二娘,把剩下的倒进小的食盆,拿到旁边院子里去给它吃。 自打新院子建好后,小就把那里当然了自己的新领地,每天都要去那里巡上几圈才能安心。 太出来后,孟彤背上背着弓箭和一大捆草绳,以及一个折叠好的巨大到可以给孟彤躺里面当睡的草框。 着孟大和二娘答应:不是赵平九一家过来,就是有人死在门口也不能给开门,在得到两人的应承之后,她这才放心的带着小离开。 牛背山上的植被长势极为茂盛,天气转暖也才两个月时间,地上的青草都长出有一尺高了,绿的新草从枯萎的杂草隙间钻出来。 孟彤一脚踩在厚厚的杂草枯草上就会陷下去,那觉就跟踩在厚毯子上似的。 不过孟彤一见这情景脊背就不住有点儿发凉,忙缩回脚,拿出包里的雄黄粉,倒了一点在手心用水开,抹在自己的腿和鞋子上,又把小叫过来,给它的四个腿上也蹭了一点儿。 雄黄气味呛鼻,的嗅觉本就灵。小被熏的直打嚏,涕泪横,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控诉的瞪着孟彤。 孟彤却只当没看到,寻了一点儿的树枝,一边拍打着四周的草丛,一边小心的观查着四周的树木和地形,慢慢的往山上攀登。 一边用树枝拍打着草丛上,孟彤一边往山上走,草下经常传来的动物快速逃走的声音,总会让她到心悸,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极了蛇类爬行的声音,而她这辈子,哦不,是上辈子加这辈子对那种长条形的冷血动物都非常犯怵。 小一进山林就兴奋的跟了缰的野马似的,一直在孟彤四周跑来蹿去,害孟彤一直担心它会被蛇咬,所幸这样的事情一直都没有发生。 一路听着山间鸟雀的鸣叫声,两个时辰之后,孟彤终于着气登上了山顶。站在山顶上往下看,她家的院子离牛背山真的很近,孟彤甚至都能看到爹娘在院子里忙碌的身影。 这山上许是长年没有人来,多年留下的枯植枯滕密布于树林之间,那墨绿枯黄的条状物错纠,就像一张张密密织就的网一般,让孟彤头痛的同时也看得头皮更加发麻。 她又摸出雄黄粉用水开了,在自己的双肩、前后背和袖口上都抹上,这才鼓起勇气,出箭袋暗袋里的短剑,一边“打草惊蛇”一边披襟斩棘的往林子里前进。 一路走的虽然的磕磕拌拌,极为辛苦却没有什么危险,正如靠山村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传说一般,靠近村子的这个山头上,物资极为馈乏,一整个山头竟然连颗野果树都没有。 树上、树下虽然长有木耳磨菇等物,可除了少些鸟雀之外,山上野兔和山的数量跟山脚那片完全就没法比,也不知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一路深入树林,孟彤一边注意着四周的环境,一边在地上搜寻有没有自己认识的珍贵药材,只可惜珍贵的药材之所以会被冠上珍贵二字,自然不可能随处可见。 孟彤一路走来也片人参叶都没看到,只能有气无力的继续往前走。 她倒也不怎么怕会有猛兽突然从身边扑出来,小虽然还小,但警惕还是很高的,要是真有猛兽出现,它会首先龇牙低吼向她示警。 ☆、80一拖三的野猪 翻过山头之后,前面的景物豁然开朗起来,在密林覆盖的两山汇处,孟彤赫然看到一条由南到北的小溪,在光的反下闪动着耀眼的点点金光。 有水就肯定有动物,孟彤便直接往小溪的方向走去。越接近小溪,植被反而没有那么密集了,孟彤走近了小溪才发现这条小溪才一米多宽。 溪里水湍急,因为水质清澈,底下的碎石看得一清二楚,唯一遗憾的是孟彤没见到溪里有鱼,让她颇有点儿小失望。 孟彤仔细的在小溪附近查看了一翻,果然发现了许多动物的脚印,其中以蹄形的脚印最为明显。 山里长蹄子的动物除了野猪,孢子,鹿,便是羊一类的动物了。如果附近有这些大形动物出现,那么像、豹子和老虎这样的大型食动物,只怕也极有可能会出现在这儿。 孟彤咬着低头想了想,决定先在这附近观察一天,看看都有哪些猛兽在此出没,再来考虑要不要再继续往更深的山里去看看。 她在离小溪不远的地方,找到一颗足有三人合抱,树杆却长得笔直的大树。 这棵大树长得极为高大,第一节树杈离地就足有两三米高,就是树杆上绕生长着密密麻麻的带刺滕蔓。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