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彤靠坐在门边,挨着烧得暖哄哄的火炉,一边守夜一边看书到天明。 “啪嗒”一声,正屋的窗户被推开。 孟彤抬头望去,只见二娘从窗户后探出头来,一脸惊讶的看着她道,“彤彤,你夜没睡?” 孟彤合上医书,抬头冲她齿一笑,“这不是守夜嘛,俺等一会儿去放了炮,给和骡子、兔子喂了食就去歇了。” “那你洗把脸,先进来把早饭吃了。”二娘说完便放下窗户,转身去炉子上看昨晚温着的清粥去了。 孟彤把医书拿进屋放好,再出来时就把院里炉子上熬了一夜的野猪倒进食槽。 看着众开始大块朵颐,孟彤回厨房端了早饭,给送祝香伶送去,出来时顺便给一院子的兔子、骡子和山喂了食。 忙罢,孟彤洗了把脸,回灶房吃早饭,这才将买的一大箱鞭炮搬到院外,围着自家院子围了一圈。 为怕鞭炮声惊吓到群,让这些家伙在院子里蹿,孟彤特地让小将众全都带到山上去。 点火之前,她还特地冲屋里的孟大和祝香伶喊了一嗓子,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然后将院门关严实了,这才拿着火折子将鞭炮点燃。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带着浓浓的硝烟升腾而起,自院门处延着院墙往两边迅速延伸而去。 远处响起一声声长长的啸声,孟彤抬头往远处的山头看去,山的白雪,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鞭炮炸开的红纸,在雪地上飘飘洒洒,宛如白纸上绽开的红梅一般,看着特别漂亮,也特别的喜庆。 回首去年的今天,她骑在墙头上痴痴的看着村子的方向,当时还是心的惶恐和不安。转眼一年时间过去,她不但适应了这个时空的生活,让一家人摆了贫困,还越活越有样子了。 时间过的是如此的快,从今天起她就十岁了。 孟彤抬头看着天边晕染开的一片金的霞光,深深的了口气,然后无声的微笑起来。 等一地的鞭炮燃尽,孟彤推开院门,曲指就吹了声口哨,让小把群带回来。 新年过后的子,天气依然寒冷无比。 倒是受伤的野们,伤势一的好了起来。 而就猛兽摸下山的问题,孟彤曾经用心的思考过,然后她发现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以前山上之所以不会有那么多猛兽摸下山,是因为牛背山紧挨着村子的这坐山头是有群占据的。 野兽都有用自己画分地盘,并时时巡视的特。 可入冬之后,她为怕群冬天找不到食物会挨饿,每天都把它们喂得的。 众有了食物来源,如此一来,哪里还会再跑到山上去? 大雪封山之后,群之前留在山上的气味自然就会被掩盖掉,以至于找不到食物的老虎和豹子才会接二连三的摸到山下来。 既发现了自己的错误,孟彤自然不可能再任其发展下去。 接下来的子,孟彤便让小带着恢复了健康的群,每天上山兜圈巡视地盘,如此一来,山上果然就再也没有野兽摸下山来了。 子再次恢复了平静。孟彤每喂喂动物,看看医书,再听祝香伶讲讲课,子过得飞快。 一转眼就到了二月,天上终于不再下大雪,太晒在身上也终于重新有了温度。冬雪一化,天气一下就暖和了起来。 于是孟彤把群也都赶出了院子,顺便把食槽和铁桶也都收了起来。 至于储藏室里吃剩下的两扇鹿,孟彤和二娘都将之削成薄片,抹上调料摆在了竹筛上。 天气一转暖,冰冻后的一旦化冰就保存不住了,也只能晾晒后做成干,才能储存的更久。 一连忙了两,母女俩才将所有的都处理好。 ☆、195祭祖 而孟彤硝制的那张豹皮,也终于可以用了。 家里别说是细棉布和棉花,就是连绸缎都有。孟彤找了匹青带暗纹的云锦出来,让二娘先用细棉布和棉花做件厚实的里衣,再用豹皮做皮、青云锦做里,裹着这里衣给孟大做件最为厚实的大氅。 二娘的女红手艺自是没话说的,不过五天功夫,这件豹皮大氅便好了。 给孟大穿上一试,不说把他的形象一下就提高了几个档次,就单保暖能来说,孟大自己是极为意的。用他的原话说就是:穿在身上暖哄哄的,又防风又暖和。 过年之前,孟彤没少给家里买棉花,也没少给自己、二娘和祝香伶买细棉布。 就如今整个靠山村绝大部分人还只穿棉布的生活水平来说,细棉布那都是有钱人家才能穿得起的料子。穿绸缎那是绝无仅的。 为了不刺到靠山村的乡亲们,孟彤和二娘还是舍了那几大箱的凌罗绸缎,用细棉布给自己两人做了几身新棉袄。 只选择了两匹褐和暗红的绸缎,给祝香伶做了几件新棉袄。 至于剩下的那些凌罗绸缎,孟彤和二娘都自动将之看做了头花和荷包的原料,一点儿没有想把它们做成衣服穿到身上的**。 清明这,孟彤和二娘围着孟大,忙活了半个时辰,才让他揣着手炉下了炕,穿着豹皮大氅坐进了骡车。 今年跟过去的任何一年都不同,她们一家终于有资格与所有的孟姓族人一起,参与祭祖活动了。 孟彤个人其实对那些孟姓族人并没有什么认同,在这个世界,能让她认同为亲人的也只孟大、二娘和祝香伶三人而已。 这些祭祖活动或仪式,在她看来就跟前世出去旅游时,参与的那些娱乐活动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能参加祭祖活动,得到孟姓族亲的认可,是孟大一直以来的希望。 在族谱上清清楚楚的记上一笔,让人们知道他孟大并不是不忠不孝之人,能让孟大解开一直以来的心结,从而到开心和快乐。 所以孟彤才会如此热衷和慎重以待的去上下活动。 “孟彤啊,今天清明节,你这一大早的,是要去祠堂祭祖吗?” “哎哟,孟彤啊,你这一身衣服看着可真贵气,哎呀,这料子可真好。” “彤彤,你们家祭祖是辰时?哎呀,你咋现在才过来啊,快,快,这吉时马上就要到了,要是赶不及,祖先可是要怪罪的。” 骡车一进村子,面遇到的乡亲无不热情的冲孟彤打招呼,孟彤照旧乖巧的一一答应着,然后叔叔、伯伯、大娘、大婶的一路叫过去。 车子驶到孟家祠堂的牌坊前时,孟彤的嘴都有些笑僵了。 孟家的祠堂和牌坊之间有个长约五十来米的大广场,此时这个广场上早就站了等待祭祖的孟氏族人。 众人一见驾车而来的孟彤,不都头接耳的低声议论起来。 “快看,这就是那个病秧子孟大的闺女?怎么打扮的跟个假小子似的?” 还有那不清楚状况的族人闻言嗤笑,“孟大?是孟九家的孟大吗?陈金枝那老婆娘不是一直怕她家的病秧苗子会给她丢人,不让他出来丢人现眼的吗?今儿怎么让他来了?” “哎哟,你这都是哪一年的老黄历了?孟大去年就从孟九家迁出来另立门户了,那可是上了族谱,祭告了祖先的,你咋啥都不知道啊?” “还有这事儿?这话是怎么说的?”没听说过此事的人,闻言皆是大惊,不围过去细听。 一见人群围拢过来,知道底细的人立即跟打了血似的,难掩兴奋又故作神秘的低了声音,唾沫横飞的说道起来,“俺跟你们说啊……” 面对四周族人们的议论和嘲笑,站在远处的孟九宛若未闻的蹲在地上“啪嗒啪嗒”的着旱烟。 陈金枝面沉如水的站在那里,让附近的人也不敢大声谈笑。 蒋氏借着抱孩子的姿势,羞愧的头都不敢抬。 只有孟大柱和孟七斤两眼放光的看着衣着光鲜的孟彤,挨在一起头接耳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对于广场上人们的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孟彤并不在意,她将骡子栓在离牌坊不远的一棵小树上,只往广场上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转身往后车厢走去。 “孟彤!”孟鸣从人群里挤出来,快步往她跑来,“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祭祖都快要开始了。” 孟彤一见到他,眼睛倏地就亮了亮,跟见到救命稻草一样,上去扯着他笑道,“俺正想找你呢,你就来了,这可真是天意。” “啥天意地意的,是俺爷没见着你们人,才让俺出来看看的。”孟鸣一脸尴尬的抬手往回扯自己的袖子,“哎哎,放手,拉拉扯扯的成啥样子?” 他今天穿的是书生的长衫,这种衣服的特点就是袖子特别宽大,走起路来看着特别飘逸有气质,坏处就是袖子曳地,被人一扯一个准。 孟彤可不管他黑不黑脸,拽着他的袖子就往后车厢拖,嘴里一边笑道:“跟你说正经的,俺爹的身子受不得凉,一会儿进祠堂时候,你帮俺扶着俺爹进去,顺便提着火笼,别让俺爹冷着。” 一听孟彤又让他做苦力,孟鸣立即就不乐意了,他瞪着眼怒道,“凭啥俺要听你的?” “一斤汁鹿,干不干?”孟彤利。 “俺堂堂一界童生,在你眼里就值一斤汁鹿?”孟鸣觉得自己受到了深深的侮辱,他伸出一支手掌,异常严肃的看着孟彤道,“至少五斤。” “成!” 答应的这么快? 孟鸣立即觉得自己的条件开低了。 正当他摸着下巴,琢磨着要不要再往上抬抬价时,就见孟彤掀起了车帘,车帘之后盛装打扮的的孟大和二娘就了出来。 孟鸣的嘴巴一下就张大了,眼睛瞪的溜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车里的那两个人真的是孟大和二娘? ☆、196言蜚语 怀里抱着手炉,身上还穿着件豹皮大氅的孟大就先不说了。 就说那个在他印象中,永远穿着单薄的打补丁的旧衣服,头发散的看不清面容的二娘,就让他有种原来二娘长成这样的觉。 头上着两柄银簪,耳朵上还戴着对银珠耳坠,身上一件墨绿的襟细棉袄配烟灰的厚棉襦裙的二娘,今天的脸上甚至还上了点妆。 她这副模样,再配上她那怯怯的神情,看着就跟哪家新过门的小媳妇儿似的,哪里像是已经有了孟彤这么大个女儿的半老徐娘啊? 现在的二娘哪里还见得到过去的半点儿影子?除了总是低着头不敢抬眼看人,她整个人看起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孟彤把车厢一角的脚踏拿下来放好,扶着二娘下了车之后,又转手去扶孟大。 孟大今年的身子较之去年更加畏冷了,这是他的身体即将油尽灯枯的证明。 若不是他的身体实在经不起一点点折腾了,孟彤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的又是手炉,又是皮大氅,还特地准备了一个火笼让孟鸣帮忙提着给孟大御寒。 孟大一动,豹皮大氅的绸缎里衬的了出来。 孟鸣站得近,看得也清楚,他眼睛一瞪,又看到孟大大氅里头穿的棉袄也是崭新的,那料子虽是棉的,但却是上好的细棉。 这样的料子,他也只有两件,除非出门见客,平时本就舍不得穿。XIaPE.COM |